白芍跟在白川柏身後特意去看過,離斜陽縣很近的兩個莊子,裡面的人也頗為質樸,地的品質也不錯,就點頭買了下來。
大莊子帶了一百多畝地,小莊子有五十多畝地,合起來一共用了八百多兩銀子。
白川柏十分心疼,連連說隻要一個小的就行了,是白芍強硬的買下了兩個莊子,又上了白川柏的名字,去衙門裡過了明路。
從今往後,白芍家就是擁有兩個莊子的人了。
關于食為天的生意,因為裡面的吃食和趙虎約定過,不能去斜陽縣賣,所以這鋪子是牽不過去了,白芍就跟大春娘簽訂了協議,給她三成的幹股,讓她看着鋪子,基本上算是将她雇做了掌櫃的。
大春娘喜不自禁的應了,也簽了契,按了紅手印。
之後這食為天就不怎麼需要操心了,大春娘一個人打理就夠了。
三月底,白芍和白川柏去了一趟斜陽縣,去看趙虎找到的幾個鋪子,挑了五間的鋪子,又選了一個頗為雅緻的宅院買了下來,再就是租了一個小院子給繡娘們住。
同出雲鎮那種前鋪子後宅院的屋不同,斜陽縣的鋪子就是鋪子,宅院就是宅院,不是連在一起的。
也正因為此,鋪子大了許多,後面還有裝東西的庫房,白芍很滿意。
至于那宅院,據說也是個富家老爺曾經的别院,因為要舉家搬走,隻留了祖宅,這些别院就統統賣了。
白芍撿了個便宜,隻用了一千兩就買下了一個足有四進的院落。
四月初,趁着給白芍過了八歲生辰之時請了侯家吃了一頓飯,感謝他們這麼長時間的照顧,又熱情邀請他們也去斜陽縣做生意之後,他們就搬了。
龍飛鳳舞的“白宅”牌匾下,白芍一家人仰着頭,望着這大氣又不失大氣的院落,腦中都不自覺回想起了那狹隘逼仄的西偏屋小房間,兩張頭尾排連的小床,連個桌子都沒有的寒酸。
再看看這裡,精緻的院落,大氣的房間,前後四個進,白芍一家五口人,加上四個丫鬟兩個小厮,再算上趙龍,以及他招來的數個手腳功夫不錯的護院,都住不完。
“這是我們第一個院子呢。
”吳氏仰着頭,喃喃道。
是的,無論之前在十裡鋪住着的那個東偏屋,還是出雲鎮那個租了一年的食為天後宅,都始終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白芍家的屋子。
算來算去,眼前這個四進的院子,竟然是白芍家的第一個房子。
“娘,别想那麼多了,趕緊進來熟悉一下吧。
”白微高興地拉起吳氏的手,就進了大門。
原本就是這座别院的看門人伸出頭,瞧見了新東家,嘿嘿一笑,連忙給他們見了禮,“見過老爺,夫人,少爺,大小姐,二小姐。
”
“不……不必如此客氣。
”白川柏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要付那看門人起來。
看門人吓了一跳,好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對着白川柏的笑容就真誠了許多,“老爺,這房子已經拾掇幹淨了,原本還有幾個婢女和小厮,都在廂房裡站着呐,老爺要是要她們,就讓她們留下,要是不要也沒關系。
”
“啊,以前的人,也都習慣了,留下就是。
”白川柏好脾氣的道。
白芍怕他被人瞧不起,于是又加了句,“做得好的都留着,做的不好的會直接送走。
”
那看門人點頭哈腰的道,“二小姐說的是……”
随後,就開始幫趙龍等護院開始往裡面搬東西。
一進的院子留給護院和小厮居住,二進的房間留給白家男丁居住,三進的院子才是白芍娘幾個居住的。
至于四進的是一排罩房,原本就是安排灑掃婢女居住的,白芍也沒做什麼改動,就直接讓那些人直接居住在了原來的位置。
如此忙忙碌碌了幾天之後,白芍一家人總算是安頓好了,白芍也終于抽出了時間,坐着馬車去縣丞府上,找晏殊。
還是那個年輕的門房,不同于前幾次對白芍的愛答不理,這一次瞧見她可謂是恭敬的幾近五體投地。
白芍不過問了一句,“晏公子在嗎。
”
他就忙不疊的道,“在在在,姑娘,公子在自己的院落裡,留了囑咐說如果姑娘找就帶姑娘過去,這裡,姑娘走這裡……”
白芍跟在他身後,有些譏諷的揚起嘴角,片刻後又落了下來。
等見到晏殊之後,門房離去,白芍似笑非笑的道,“你對這門房做了什麼?
為何他見我的态度與上次截然不同?
”
“也不過就是懲了他一些銀錢,還有一些身體上的處罰罷了。
”晏殊雲淡風輕的說着,放下了手中的毛筆,“你怎麼想起來我這裡了?
”
“有件事情想找你幫忙,縣丞的大外甥。
”白芍歪着頭沖他笑。
“你說。
”晏殊有些無奈的瞧了她一眼,忽然又拿起了毛筆。
“我那個繡莊,你也知道的,我準備在斜陽縣這邊開,希望公子幫忙提個字,呐……我也不會虧待你的,給你兩成分紅,你看如何?
”白芍一臉自信的道。
晏殊有些好笑地瞧了她兩眼,手下輕輕揮動,淡笑道,“你怎麼就那麼笃定我會入了你那繡莊的股?
”
“咱這交情,說這些多見外不是。
”白芍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狡黠的答非所問。
晏殊揚唇一笑,微搖了搖頭,沉聲道,“想讓我提字很簡單,你在這裡坐上一炷香,别亂動,我就答應你。
”
“行。
”白芍一口應了下來。
随後,果然一動不動的坐在了那裡了一炷香,一直到晏殊滿意的落下細毛筆,轉而拿起一個頭足有白芍手那麼大的毛筆,在宣紙上書寫了起來,白芍才放松了下來。
片刻之後,晏殊放下毛筆,輕輕地吹幹了宣紙上的墨迹,然後掀起了那宣紙,遞到了白芍的手裡。
白芍一低頭,就瞧見略有些泛黃的宣紙上面寫着遒勁有力的“錦色”兩個字,她有些欣喜的道,“多謝公子,那二成的文契我已經帶來了,公子按上手印,得空讓人去過了明路即可。
”
說完,從袖袋裡掏出早就備好的文書。
晏殊本想拒絕,不過轉念一想,又收了下來。
兩個人随後又寒暄了兩句,白芍因為錦色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布置,就提出要離去。
晏殊便送她出去。
還是鵝卵石拼成的小路上,晏殊淡淡的道,“還記得我去年跟你說的那件事情嗎?
我想有空,讓白三爺帶我去一趟芙山,我有些事情想知道。
”
“自然是可以的,隻是……”白芍遲疑了片刻,“我能不能也跟着去?
”
“你一個女孩子家,去山裡做什麼?
”晏殊有些好笑的瞧了她一眼,見她撅起嘴似有些不悅,又趕緊的改了口,“行吧行吧,能帶着你,隻是你可莫要怕,我聽說那芙山深着呢。
”
“我不怕,有你在啊。
”白芍咧嘴笑了起來。
一旁的晏殊眉梢輕輕挑動了一下,片刻後,複又落了回去。
隻是望着白芍的目光愈發柔和了起來。
當天,白芍從縣城府上回來之後,将這件事情再次給白川柏提了,白川柏心中感激晏殊的搭救,一口答應了下來。
随後,一家人就開始專心捯饬錦色,先是去找人按照晏殊的字定做了牌匾,随後就是進各色的布料。
因為是在斜陽縣,不同于出雲鎮那個小地方,布匹不能局限于兩三種了,所以白芍和白川柏奔跑了許多家染坊,定下了不少的料子。
當然,張玉娘那裡仍然沒有丢棄,反倒是因為她們給的價格合适,白芍甚至給她們簽訂了長期供布文契。
随後,在一個認真挑選的好日子裡,白芍家的錦色噼裡啪啦的開張了。
足有五間寬的大鋪子,上面挂着縣丞外甥親自提的字,因為價格延續了以往的半價,消息一發出去了,整個斜陽縣都震動了。
半價啊,半價的布料,不搶白不搶。
所以那天,來錦色的百姓蜂擁成潮。
當然,也同時來了很多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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