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被她們指的心頭大怒,恨不得上前立即給她們一人一個巴掌。
奈何白芍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胳膊,讓她隻能站在原地,接受那群人的指指點點。
“姐,冷靜,冷靜……”白芍一邊安慰白微,一邊迅速的在人群中掃了幾眼。
當看到白蔻的時候,她愣了一下,随後蹙起了眉頭,低聲道,“姐,怎麼白蔻也來了?
”
“以她那種性格,來到了斜陽縣肯定拼命的往知縣嫡女的那個圈子裡鑽,她不來才怪呢。
”白微見怪不怪的冷哼道。
白芍若有所思的點着頭,“看來這些日子大伯賺的頗為豐潤,你看她那一身行頭,沒有五百兩銀子置辦不下來啊。
”
“是啊,要不是大伯賺的豐潤,那吸血的一家子能放過我們?
”白微依舊是斜睨着眼睛,一臉不屑的道。
白芍心知白微這話說的雖難聽,但卻是實情。
要不是白川羌賺的錢多了,青山胡同白家的日子過得好了,錦色繡莊還不知道會被騷擾成什麼樣子。
說不得會像當初的食為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讓白芍家在當地活生生的淪為笑話。
“唉……”她輕歎了一口氣,剛想提一提心底關于白川羌賺錢的隐憂,忽聽得趙悅茜在那裡脆聲道,“既已到了菊花山腳下,姐妹們便一起爬山吧,我們在東邊山頭爬,公子們在西邊山頭爬,一直到山頂彙合,聽說那山頂栽種了一大片粉色的菊花,樣子及其貌美,是新栽種的品種,來啊,一起上去吧。
”
說完,率先踏上了菊花山,大步往前走了起來。
那其餘的小姐也不甘落後,提着裙子跟在她的身後,保持那種既不超過她,又不會落後太多的速度。
“走吧,姐。
”白芍拉了拉白微的胳膊,姐妹倆帶着兩個丫鬟,走在隊伍的最後頭,一邊悠哉悠哉的欣賞各色菊花,一邊保持着不掉隊的速度。
就這樣一直走到了半山腰,預料之中的幺蛾子還沒跳出來,白微有些不安的左顧右盼,生怕身後或者兩側忽然跳出來些什麼東西唬她一跳。
結果千算萬算,沒算到前面的人竟然忽然加快了速度,将她們擺脫了。
就像是商量好的一般,一大堆丫鬟小姐忽然就不見了,整個菊花山隻留下白芍和白微主仆幾個。
“這……這是……”白微被吓得聲音都顫抖了。
白芍拉住她的胳膊,凝着雙目左右掃視,“别怕姐,我不相信一群人會忽然消失,她們一定是故意的躲在哪裡,我們不要亂動,就在這裡欣賞畫,我就不信她們能躲得住。
”
說完,裝作對身邊菊花十分感興趣的樣子,白芍拉着白微,指着一束奇特的菊花,對她說笑了起來。
白微剛開始依舊十分緊張,但在白芍淡定情緒的感染下,她也逐漸的鎮定了下來,和白芍欣賞起了各色菊花。
不同于之前比較急促的攀爬,姐妹倆這回是邊欣賞花邊走,所以盞茶時間過去了,也不過是挪動了三步而已。
而且觀她們臉上的悠哉之色,怕是要欣賞到天黑才會爬山。
頓時,躲在菊花從中的小姐們就有人不樂意了,一個小姐就錘着有些發酸的腿,問趙悅茜,“茜茜,她們不動了怎麼辦?
我們就這樣一直蹲着嗎?
我好累啊。
”
“就是,就是,我真的很累啊,我要撐不住了……”另一個小姐也跟着點起了頭。
趙悅茜蹙起眉頭,看了一眼沒有任何驚恐懼怕的白芍和白微姐妹兩個,咬了咬牙,猛地從菊花後站了起來,“大家走吧,繼續爬山,等到了山上……哼……”
說完,大步的往山上走去。
弗冬是第一個發現剛才消失的一群人再次出現的,她有些激動的指着不遠處低聲叫道,“大小姐,二小姐,她們出來了,她們出來了。
”
白芍不動聲色的用餘光瞥了一眼那個方向,淺淺的笑了,“走,跟上她們。
”
這一次,白芍長了心眼,一直緊盯着趙悅茜那群人,再沒出現過跟丢的事情了。
一群姑娘,約莫用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終于爬到了菊花山的頂部。
那是一個故意雕砌出的大平台,上面擺放着許多石桌,石桌上面置辦了茶水和糕點,斜陽縣裡的一些公子正坐在那裡推杯換盞。
當姑娘們邁上平台的時候,他們發出了善意的笑聲,并全都起身,禮貌的對着姑娘們見了個禮。
能被趙悅茜邀請來的,那都是斜陽縣的青年才俊,再不濟也是個員外之子,所以姑娘們全都紅着臉還了禮,随後便挑了沒有被公子們占據的另外一半石桌坐了。
到底是個男女大防的時代,能一同出遊已是難得,想要坐在一起那是萬萬不能的。
這還是因為在外面,設置屏風不方便,要是在院子裡吃飯,男女之間是需要中間設立一個屏風,或者幹脆分成兩個院子才可以。
白芍因為知道這群人對自己姐妹肯定不會懷揣好意,所以挑了最邊緣的,距離那群公子最遠的一個桌子就坐了下來。
白微似是爬山有些熱,就端起了一杯茶喝了起來,同時看向站在最中央的趙悅茜。
作為今天這場出遊花會的發起人,以及主持者,趙悅茜今天穿了一件很華麗的裙子,頭上也戴了一套粉水晶的頭面,襯的整個人如花似玉,華光逼人,再加上她又是在場身份最高的,所以許多斜陽縣的青年才俊就不自覺的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趙悅茜似是很享受這種衆星捧月的目光,不僅沒有訓斥那些公子趱越,反而甜笑着道,“今日多謝大家願意應邀來欣賞這菊花山上的菊花,悅茜無以為報,就隻能盡量讓大家玩的開心,不枉此行。
”
“關于吃食,這桌上的都隻是些開胃的小東西,等稍後就有在福景堂定的各色餐被送過來……現在呢,咱們也不要無聊,這樣吧……咱們就應這菊花各做一首詩,彩頭我都準備好了……”
白芍并不是很清楚這個年代的花會要做什麼,白微因為身份問題更是接觸不到了,所以一時間兩個人都頗感興趣的盯着趙悅茜。
隻是當後來聽到要作詩,兩個文盲就垂下了眼睫,全都沉默不語了起來。
本來以為趙悅茜會利用這個機會好好地奚落她們一番,沒曾想她仿佛忘記了白芍姐妹似的,竟然一個眼神都沒投給她們。
緊接着,作詩的紙筆被發了下來,衆位公子小姐全都在那裡苦思冥想關于菊花的詩句。
白蔻似乎也在思考,不過因為出身的緣故,她怎麼都想不出來和菊花有關的詩句,最後隻得讪讪的放下了毛筆,湊到趙悅茜跟前,想跟她讨饒,不寫這詩了。
結果猝不及防的,趙悅茜一巴掌甩在了她臉上。
白蔻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許久之後,才捂着臉,含着淚擡起了頭,用細若蚊蠅的聲音問道,“趙小姐……怎麼……怎麼了?
”
“怎麼了?
明明是你讓我分給你紙筆,你來作詩的,結果現在寫不出來了,就跟我說不參與了,你早做什麼去了?
你把我當傻子麼?
”趙悅茜滿臉憤怒的喝道,“就知道你們白家沒設麼好人,竟然連我也作弄,給我滾一邊去,我不想看着你礙眼。
”
白蔻呆呆的趴在地上,兩眼一眨,淚就掉了下來,配上她那張長得頗為俏麗的臉,竟讓人覺得十分的楚楚可憐,惹人心疼。
當即,便有一個公子在旁邊為她求情,“趙大小姐何必生這麼大氣,都是邀請來的客人,趙大小姐還是息息怒,饒過她吧。
”
本來,他不求情還好,趙悅茜就快息怒了,結果他這麼一求情,趙悅茜立即就惱了起來,指着白蔻的鼻尖斥道,“看你們白家人就是煩,還不趕緊滾一邊去,到角落去,不要再往我跟前湊。
”
白蔻哭哭啼啼的應了,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往邊緣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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