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月今天很興奮,因為那個農女終于上了鈎,不僅應了她的宴請帖,還主動提議說要在燕京朱雀門那裡見面,要同她好好地談一談。
談是沒什麼好談的,兩個人早就結下了解不開的死仇,雖不至于你死我活,卻也不會讓對方好過。
這一次她既然入了甕,杜曉月就絕不會手軟放過她。
至于她竟然敢主動約談,這讓杜曉月心底升起了謹慎,老早就派人過去查看了好幾遍,确定沒有任何埋伏,也沒有任何的陷阱,就隻是普普通通的一片郊區,沒有任何異樣。
如果非要找不對勁,那大概就是很少有人路過。
不過這點也甚得杜曉月的心,沒有人好啊,沒有人才能好好地教訓她。
于是乎,到了約定好的那一天,她換上了極為華麗的一身衣裳,帶着幾個丫鬟,又叫了六個厲害的打手,在比約定時間還要早的時間裡出發去了燕京朱雀門郊外。
能為二皇子辦事的女人都不是傻子,杜曉月也曾疑心對方是不是給自己下了套,之後就算是反複檢查過沒有任何陷阱,也不怎麼放心,這一次早早的來到郊外之後,除了快速找了個高處躲起來以便觀察之外,還派出了一個跟自己長相身材差不多,穿着自己衣裳的丫鬟,帶着兩個打手走了過去。
結果并沒有任何異樣。
但杜曉月依舊沉得住氣,将替身召回之後,就一直躲在遮擋物後,等到了白芍姐妹出現。
這個時候的白芍姐妹還不知道這裡會發生什麼事情,除了出于謹慎,她帶來了哥哥顧青帆贈與她的兩個丫鬟之外,就這麼大喇喇的來了燕京朱雀門郊外。
讓一直跟着她的趙龍勒停了馬車,姐妹倆也不用丫鬟扶,就你扶着我,我扶着你,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瞧瞧,農女就是農女,一輩子都上不得台面,燕京哪個小姐下車不是要丫鬟扶的,偏生她們互相扶,果然是一輩子脫不掉的泥土味兒。
”杜曉月眯着眼睛道。
白芍自是不知道她的這番話的,此刻她正和白微打量着略嫌凄涼的郊外,納悶的問道,“玲珑姐姐将我們約在這裡,到底是要做什麼?
”
“你個大傻子,你确定是玲珑姐姐約你的?
不是有人把我們騙過來了?
”白微一邊揉着惺忪的睡眼,一邊點着白芍的額頭,惡聲惡氣的道,“這要是被别人給騙過來,咱倆可就栽了。
”
“不會的,我跟玲珑姐姐曾有過約定,彼此留下的話裡都有暗号,不可能出錯的。
”白芍調皮的沖白微吐了吐舌頭,一點都沒有因為姐姐的惡聲惡氣而有所惱怒,反而覺得十分親切。
在燕京看久了家人和家人的客氣,有時候白芍覺得這樣有脾氣的家人才是真正的,擁有真正親情的,簡單的家人。
“那到底怎麼回事?
”白微眨巴着眼睛,此刻随着起床氣的消散,她終于正眼打量起了周圍。
在确定了附近空無一人之後,她雙手捧在嘴邊,呈喇叭花狀,氣沉丹田,聲沖頂門,大吼道,“有人嗎?
”
躲在暗處的杜曉月被吓了一跳,片刻後,才有些惱怒的嚷嚷道,“農女就是農女,燕京裡的小姐們就沒見過這樣大吼大叫的,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一想起為了她們我還費了那麼多腦筋就生氣,就這腦子,根本不配我如此小心翼翼。
”
說完,直接從原地站了起來,揉了揉有些發麻的雙腿,就帶着六個打手和三個丫鬟就走了出去。
出于安全考慮,她還是讓那替身丫鬟走在了前頭,自己小心翼翼的躲在前三個打手後三個打手中間。
這個時候,白微發現了正從遠處往這裡走過來的杜曉月,頓時吓了一跳,拉着白芍的手道,“你還說不是叫人騙了,你看那是誰?
那是不是那個惡毒女人杜什麼曉月的?
”
白芍也是被突然出現的杜曉月吓了一跳,不過她比白微冷靜了一些,稍後退了兩步之後低聲道,“我敢确定那一定是玲珑姐姐寫給我的,但不清楚這個杜曉月是來做什麼的,我們還是小心一些吧。
”
“這個惡毒女人,我一看見她就想起了錦色繡莊的事情,芍兒你不知道,之後她竟然還好幾次要找錦色繡莊的麻煩,後來是顧青帆帶人将那些人教訓了一頓,又去杜家警告了她,錦色繡莊才沒被折騰的,這個女人太壞了,太惡毒了。
”白微惡狠狠的瞪着雙眼,盯向杜曉月,要不是白芍攔着她,白微都能上去狠狠的咬她一頓。
“姐,他們人多,咱還是别沖動了。
”白芍有些緊張的拉着白微的手,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她真的沖上去了。
對方帶了九個人,她們總共才隻有五個人,這要是對上了,一準吃虧啊。
不過也正是因為緊張這些事情,白芍忽略了白微對于顧青帆稱呼的變化。
要知道,她從前可是客氣的稱“顧小将軍”的啊。
“杜曉月,你來做什麼的?
”白微瞧見杜曉月一群人走了過來,即使知道雙方戰力懸殊頗大,但依舊忍不住紅着眼睛沖她罵道,“從沒見過如此心腸惡毒的女人,真是頭頂流膿腳底長瘡,從頭壞到底。
”
“我來做什麼,你不知道?
”待走得近了,站在後面的杜曉月發現沒什麼危險,就讓那丫鬟退到了自己身後,一本正經的高傲道。
她還是和初次見時那樣帶着幾分冷淡的高傲,乍一看上去便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家閨秀,可誰知道她竟然能做出那樣惡毒的事情,心腸如此的壞。
“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來?
”白微這才發現那前面的隻是個替身,心中暗歎這人狡猾,面上卻依舊瞪着她道,“你突然出現在這裡,還帶了那麼多人,你想做什麼?
我警告你,要是我妹妹在這裡出了什麼事兒,顧将軍不會放過你的。
”
“你們不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
”杜曉月聽了這話,心中忍不住一突,一種不安的感覺從心底逐漸浮起。
直覺告訴她,眼前的事情和自己原本知道的有出入,聰明的話應該趕緊離去,免得真的落入什麼陷阱裡。
不過看着白芍姐妹隻帶了兩個丫鬟和一個車夫,自己這方卻有足足六個打手,杜曉月突然又不舍得走了。
她恨白芍姐妹,不僅僅是因為錦色門口那一矛,更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年紀小小的賤人竟然勾得了二皇子的青眼,并且,眼瞅着就要跟自己齊驅并駕了,這讓杜曉月怎麼能忍。
她為二皇子足足做了兩年的事兒,才得了滿十七歲嫁給二皇子做側室這一許諾,可眼前這個賤人,不過才出現了幾天就得到了二皇子迫不及待的追求。
以二皇子的手段和身份,這賤人肯定會投懷送抱,到時二人一起做了二皇子的側室,可不是并駕齊驅了。
當然,二皇子将來是要做皇帝的,多幾個側妃杜曉月并不在意,可眼前這個人與自己有仇怨,又曾經是個杜曉月最瞧不起的普通農女身份,所以杜曉月十分接受不了,這種人能和高貴的自己擁有同樣的身份地位。
既然如此,那就……那就讓她當不成二皇子的側室。
杜曉月這些日子早就在心底給白芍規劃好了結局,如今眼瞅着深恨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她是說什麼也不舍的走了。
“你想要做什麼?
”白微敏銳的發現了杜曉月的笑容變得危險了起來,她下意識的伸手護住了白芍,如同無數次在劉氏跟前護住白芍一樣,義無反顧的挺身而出,“我警告你,你不要想着對芍兒做什麼,顧将軍不會放過你的。
”
事到如今,也隻能把顧青帆的虎皮扯出來拉一拉了。
不過可惜,杜曉月根本不吃這一套。
她隻兩眼放光的盯着白芍,随後大手一揮,高聲道,“來人啊,将這姐妹倆給我按住,大的那個掌嘴,小的那個……扒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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