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鬼精靈,又有啥鬼點子了。
”侯常遠略帶寵溺的笑了起來。
“這次簡單,二叔,你給我做個像匣子一樣的鐵皮,但是要有一面可以活動,可以打開,還高一點,因為我打算在底下放石頭。
”白芍手腳并用的跟侯常遠描述。
“你要這玩意幹啥。
”侯常遠納悶的問道。
“想試試,能不能用來做吃的。
”白芍笑着吐了吐舌頭。
“行,我給你試試,像匣子那樣,不難。
”侯常遠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白芍就笑眯眯的感謝了他一番,又跟他拉呱了一陣子,眼瞅着要吃晌午飯了,才和白微一起從打鐵的那裡出來,去了前面鋪子裡。
因為要看鋪子,侯玉不可能離開那裡,但又不能冷落白雲實,所以他就帶着白雲實,去看了一些神秘的東西解解悶。
在衆人的印象裡,侯家打鐵鋪子裡賣的多數都是些鎬頭,鐵鍁啊,之類的農用器具,但侯常遠既然是打鐵的,就不可能隻做這些東西。
像刀啊,箭啊,甚至長矛,侯家鋪子裡都有,隻是因為少有人要,所以就放在了鋪子最深處,除了自己家裡人之外,很少有人知道。
如今,侯玉帶白雲實去看的,就是這些東西。
“這是,殺人的長刀……”白雲實第一次見到這些東西,眼睛都直了,忍不住伸出手,在上面撫摸。
“小心點,别摸刀刃,容易劃出血,我二叔打的這個很鋒利的,聽說頭發在上面,吹口氣都能斷。
”侯玉小心翼翼的撫摸着刀身道。
就像所有女子都喜歡衣裳,喜歡簪子,喜歡胭脂水粉一般。
所有男孩子對于刀槍劍戟這些東西,總也有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情節。
“喜歡嗎?
”看了一會子之後,侯玉笑眯眯的詢問白雲實。
“喜歡。
”白雲實毫不猶豫的道,“要是能拿起來試一試,就好了……”
“試一試……”侯玉的臉上泛起了難為之色,“這個挺大的,我怕傷到你……不過……不過你既然那麼喜歡,那咱就拿這個最細小的吧。
”
侯玉見白雲實真的很喜歡這些東西,聯想到自己初次見這些東西時的心情,就對他心軟了,拿了一個小了一些的長矛遞給了白雲實,“你慢點,可别傷到自己了。
”
白雲實捧着那精鐵制作的長矛,看着上面泛着冷光的尖銳長矛,心忽然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握着長矛,高舉起來,像夢中一樣,輕輕的揮舞了起來。
一招一式,雖不連貫且稚嫩,但乍一看過去,竟有幾分武者的樣子。
白微和白芍從後面走過來,一眼瞧見了這樣的場景,兩個人都呆住了。
“這,這是啥?
會不會傷到雲實?
”白微有些着急的道。
“難怪哥不想去上私塾考狀元,原來是喜歡武……”白芍則有些恍然大悟。
這個時候,白雲實也看到了自己的姐姐和妹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高舉着的長矛,“姐,芍兒,這是長矛,是侯二叔打的。
”
“長矛,是不是那種打仗用的長矛?
一下就可以殺死人的?
你趕緊放下,趕緊放下。
”就算白微平時再潑辣,那到底也是個女孩子,一提到跟人命有關的事情,聲音就顫抖了起來。
“我這就放下。
”白雲實見白微如此擔憂自己,雖心有不舍,但到底還是歎着氣,将長矛放回了原本的位置,最後又依依不舍的看了那些武器一眼,才和侯玉一起走到了白微和白芍的跟前,“芍兒的事兒辦完了?
”
“昂,辦完了。
”白芍從自己的思緒裡走出來,目光奇異的望了一眼白雲實,“哥,這眼瞅着都吃晌午飯了,咱回不?
”
“回。
”白雲實點了點頭,“侯玉你跟我們去吃飯麼?
”
“不了,我跟二叔吃。
”侯玉笑着擺了擺手,“雲實,你要是喜歡這些東西,就常來找我玩啊。
”
“好。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白雲實就應了下來。
随後,姐弟妹三個人就離開了侯家的打鐵鋪子,回到了食為天裡。
因為正值晌午飯時間,鋪子裡忙忙碌碌的,三個孩子又洗了洗手,也跟着幫了會忙。
就這樣一天忙碌下來,因為招的這幾個人都很認真的在幫忙,誰都沒有偷懶,吳氏就做主,把剩下的一些南瓜丸子分成四份包了,讓他們帶回家,給家裡孩子老人吃。
又跟大家叮囑了到來的時間,送走了他們,白川柏才帶着趙龍落了鋪子門闆,由吳氏炒了兩個菜,簡單的吃了個晚飯,就上床歇息了。
白芍和白微一起躺在床上,誰都沒有說話,都在靜靜地想着事情。
“奶說等大伯回來之後就讓咱們把晏公子給請回來,也不知道大伯和爺啥時候回來,爺知道了這件事兒,會不會阻止奶?
還有咱爹,能不能把晏公子給請回來。
”白微翻了個身,忍不住咕哝道。
白芍知道她隻是在疑惑,并不是想找個答案,所以就沒有回答白微。
她現在所想的是,今天所看到的,白雲實拿長矛揮舞的一幕。
那一刻,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白雲實臉上的微笑,眼底的星光,還有無盡的喜悅。
那是一種罕見的,發自内心的喜愛,愉悅,開心。
如果白雲實真的很喜歡武,那麼是不是可以找個師傅來教一下他,就算是上私塾,也可以找個名師來教導,那麼學武找個功夫好的師傅來教習,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了。
不過這事兒不是白芍能說了算的,她還要跟白川柏和吳氏商量呢。
等白蔻這事兒過了,白芍就打算提出這事兒。
這麼想着,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時間不鹹不淡的過了有半月有餘,白川柏曾經想試着托人往斜陽縣送封信,結果這信還沒寫好,晏殊就大搖大擺的來了食為天吃飯。
白川柏就在他吃飯的時間,委婉的提出了,白芍的大伯想請公子吃一頓飯。
總不能直接說是白蔻想見他,那要是一旦傳出去,白蔻的名聲可就毀了。
所以隻能拿白川羌來說事兒,反正劉氏說了,讓白川羌帶着白蔻來。
晏殊以為是白家老大對自己有事相求,看在白芍的面子上,略一思附就答應了下來。
後來,怕白川柏找不到他,還留了找他的方式,說寫封信寄到斜陽縣縣衙,點名要給縣丞就行。
如此一來,晏殊這邊算是定好了,隻等着白川羌從清豐縣回來了。
約莫又過了十天左右,白川羌終于帶着幾車蓮藕,還有白老爺子,回來了。
大春娘來幫廚的時候,捎來了劉氏的口信,說是明天把晏殊給請來,午時,白老爺子會帶着白川羌,還有白蔻從十裡鋪過來。
“爹他竟然同意了……”白川柏有些愣,在他的印象裡,白老爺子是個很明事理的人啊,這種事情,他肯定不會逼着人做的啊。
“爹最先見的是娘,娘咋說爹就咋信呗。
”吳氏笑了笑,隻提點了白川柏一句,就沒再說什麼。
白川柏就沉默着低下了頭,半晌後,低聲道,“罷了罷了,反正都已經答應娘了,咱也就是請晏公子吃個飯,至于成與不成,都與咱們沒關系。
”
說完,站起身,去将做涼皮的面水給洗了出來。
吳氏望着他的背影,長歎了口氣,“怎麼可能跟你沒關系呢,這可是在咱的鋪子裡啊……”
說罷,想到明天可能會出現的各種狀況,吳氏就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頭。
但願,但願不要出什麼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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