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出什麼事情了?
”白芍定了定神,詢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就是陛下又要指派人去廣涼郡送糧草。
”顧青帆蹙着眉頭道,“如今氣溫高升,算一算之前送的糧草也差不多吃完了,的确又要該送糧草去了。
”
“這才多久,又要送糧草了……”白芍忍不住驚呼道。
“這不算久了,去廣涼郡路途遙遠,從燕京運一萬石糧食,到地方也不過能隻剩下一半。
這一半,以在廣涼郡駐守的戰士人數來算,不打仗能吃上個半年,若是打仗,可能隻能吃三四個月。
所謂兵未動糧草先行,吃都吃不飽,将士們怎麼駐守邊關,怎麼上陣殺敵。
”顧青帆淡淡的道。
白芍這才想起來,顧青帆已經回來大半年了,不由得好奇問道,“哥,你都回燕京大半年了,為什麼陛下沒有再讓你去駐守廣涼郡了?
難道沒有仗打了?
”
顧青帆有些無奈的笑着道,“就算有仗打,也不一定要我上,我隻是坐鎮的指揮大将,大燕不可能沒有其他将軍的。
至于我這麼長時間不回去……是因為陛下親自将我召回的,而且廣涼郡最近很安甯倒是真的。
”
陛下親自将顧青帆召回,還不讓他再去廣涼郡,而是讓他一直呆在燕京。
一刹那,白芍腦中靈光乍現,好像是抓到了什麼有用的東西。
可那靈光不過一瞬就又消失了,她沒抓到有用的東西,隻能懊惱的低下了頭。
倒是旁邊的玲珑問道,“将軍今日提起這糧草,莫不是陛下要你送糧草去?
”
“倒不是我。
”顧青帆搖了搖頭,低聲道,“是讓四皇子去。
”
“又是他?
”白芍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安的道,“為什麼又是他?
去廣涼郡路途遙遠不說,一大堆糧草是不能停歇的,人需要一直在趕路,風餐露宿的。
要說給皇子曆練,他已經去過一次了,為什麼這一次還是他去?
其他皇子可是一次沒去的呢。
”
顧青帆看了一眼白芍,沒回答這方面的事情,反倒是有些無奈的搖頭道,“這還沒嫁過去呢就開始護起來了,這要是以後真的嫁給他了還了得。
”
“哥,這不是護不護的問題。
”白芍急了,跑到顧青帆的跟前,拽着他的袖子問道,“你快點告訴我,怎麼回事?
還有,能不能推了?
我總覺得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
”
“已經阻止不了了……”顧青帆沉聲道,“現在是六月份,普通人從燕京到廣涼郡要用二月時日,可糧草行駛和馬車行駛又不一樣了,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他應當會在十一二月份回來,算是能趕上過年。
”
“這下好了,一年十二個月份,足足有八九個月在路上!
”白芍心底不悅的喊道,“為什麼一定要他去?
其他幾位皇子呢?
其他大臣呢?
為什麼一定要他去!
”
“這是皇命,不過我看他好似很樂意去,總之他托我來告訴你,這些日子好好地在鎮國公府呆着,莫要随意出門,莫要再随意參加宴會,以免讓二皇子有機可乘。
還有我給你的兩個丫鬟也要随時帶在身邊,有事情先讓其他丫鬟去,不要讓她們兩個離開你的身邊。
”顧青帆囑咐道,“四皇子還讓我轉告你,說等他回來的時候,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
這好像是一種許諾,讓白芍莫名的安心了下來。
她握緊在顧府時撿到的他的帕子,咬着牙道,“好,我知道了。
”
“那行,你們好好聊,我要去送他了。
”顧青帆伸手摸了摸白芍的頭,随後似有意似無意的看了一眼裡間的位置,扭頭離去了。
白芍咬着下唇,望了望身邊的玲珑,又看了看從裡間伸出頭的白微,兩眼微微轉動。
“你是不是想過去送一送四皇子?
”玲珑眨了眨眼睛,小聲問道。
白芍點了點頭,不過随後又歎了口氣,“還是不了,且不說我們不知具體離去時間,就說他臨走之前殷勤囑咐我莫要随意出鎮國公府,可見燕京與我來說依然算不得安全,我不能任性出門,為他,為哥哥徒添煩憂。
”
“你倒是個想的明白的姑娘。
”玲珑笑着安慰她道,“莫要擔心,也就是幾個月就回來了,而且他不是說了麼,很快就塵埃落定了。
”
塵埃落定?
何其難,何其難……
白芍搖了搖頭,借着頭有些暈的由頭回了裡間去歇息,實則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一趟送糧草之行,乃是燕殊主動請纓。
天予帝也很是驚訝,要知道一年兩次的糧草之行,往常都是換不同的人去的。
無他,隻因路途遙遠不說,風餐露宿實在是苦人,若是同一批人來回運送糧草,就像白芍所說,那一年的時間基本上都在路上了。
可燕殊卻說他此行是為了給美人摘取廣涼郡特有的一種火焰花,要将那花移植過來送給顧家小姐,赢取美人心。
如此一番真心表露,惹得帝王生起了興趣,略一思考過後,竟真的點頭同意了。
于是,燕殊再一次踏上了這注定不平靜的路程。
雖然心底有些擔憂白芍的安危,不過轉念一想,一個顧青帆就能護她無憂,在加上老鎮國公也在,白微白雲實也都在,他便能放心的離去了。
有些時候,短暫的分離是為了長久的相聚。
在啟程之前,他最後深深地望了一眼燕京高大寬闊的城門,駕馬離去。
他知道,又或者不知道,在他啟程不過三天之後,另一隊人馬,也悄悄地緊跟在了他的身後。
鎮國公府。
因為燕殊的囑咐,白芍推掉了一切宴請帖子,每天就安心的呆在鎮國公府自己的院子裡,有時候想吳氏了,就讓人把他們接過來,住上一兩天再回去,日子倒也過得惬意。
如果呂氏這兩天不是有意無意的老往她跟前湊的話。
“喲,挽卿啊。
”一聽這說話的語氣,白芍就知道是呂氏又過來了。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呂氏能上門來找白芍,那肯定是有目的的,所以按照禮數,白芍給呂氏不鹹不淡的行了半個禮,就坐回了原位,繼續捧着手中的書看。
“哎喲,挽卿啊,你怎麼不理我了呢?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你要是不喜歡我你直說,我就不在這煩你了。
”呂氏有些生氣白芍這愛答不理的态度,這說話的語氣就尖銳了許多。
因為到底占了個長輩的名頭,白芍再不客氣也不好直接駁她的話,隻好站起了身,想要随便應付她兩句。
也就在這個時候,阮氏走了進來,十分不客氣的道,“呂姨娘要是知道我卿卿不喜歡你,就應該主動的不要往這裡湊,連别人臉色都看不清楚,呂姨娘這半輩子都活進狗肚子裡去了麼。
”
要說阮氏從前也是個響當當的大家閨秀,氣質美人,鎮國公府的嫡女。
可是在保護起閨女的時候,說起話來那叫一個不客氣,用詞也不講究什麼文雅了,能保護住閨女才是最重要的。
“你……”呂氏被阮氏的話氣了個仰倒,尖聲嚷嚷道,“這是你該對我說的話嗎?
老夫人這些年都沒對我說過如此侮辱人的字眼,你卻敢這樣對我說……”
“我為什麼不敢這樣對你說?
”阮氏倒豎起了柳眉,厲聲道,“呂姨娘明知我卿卿不喜有人打攪,卻還屢屢前來我卿卿的挽心閣,我還想問你呢,你到底什麼目的?
你想要做什麼?
”
呂氏被阮氏的氣勢駭到了,有些倉皇的後退了幾步,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沒有幫助自己說話的,頓時強說了幾句話之後,灰溜溜的走了。
白芍這才看向阮氏,笑着問道,“娘你怎麼來了?
”
“娘不來,你都要讓這老東西給欺了去了。
”阮氏恨鐵不成鋼的望着她道,“這些日子呂氏前來煩你,你倒是跟我說啊,你知不知道她是誰的人?
從前她不往你這湊,現在卻一個勁的湊過來,有什麼目的,你就不探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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