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要臉
鳳清湛眸色一沉,看着桌上的山水畫,聲音冷然:“本王不知道。
可他,見不得本王活着。
”
這麼多年,這是鳳清湛唯一知道,并且确信的事情。
他不知道到底和那個人有什麼仇怨,但按照他動手的狠辣來看,極有可能是殺父之仇。
但他當初的年紀,也隻能是父皇母後與人結怨。
隻是他試圖調查,他們卻并不配合。
葉拂衣聽得心驚,也開始猜測到底是多大的仇恨。
她同時想到了皇後和皇上那邊,但看鳳清湛神色有些不對,也就沒開口問出來。
他們二人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若是知道是誰動的手,肯定是恨不得将那人抽筋扒皮的。
“坐吧。
”鳳清湛擡眸看向葉拂衣,神色柔和不少。
葉拂衣應了一聲,眼神卻依舊沒從他的那副畫上收回。
不粉不黑的說,她倒是真的喜歡鳳清湛的畫。
不過一向喜愛水墨畫的她,對于這種毛筆畫自然也沒什麼抵抗力。
鳳清湛看她看的出神,不免輕笑:“你若是喜歡,本王差人送幾幅到你的府上去。
”
“幾幅?
”葉拂衣有些詫異,暗罵鳳清湛天才的好像禽獸的同時,有點兒不好意思的開口道:“這,不太好吧?
”
她嘴上說着不太好,可看态度,卻沒半點覺得不好的意思。
鳳清湛将她的反應盡數看在眼裡,笑意略顯無奈。
他本以為葉拂衣注意力全在畫上,卻不想她猛地擡頭,一本正經道:“你笑起來好看,平日裡别總是闆着一張臉,好像别人欠了你多少銀子一樣。
”
葉拂衣說的認真,鳳清湛聽了卻臉色一沉,面上的笑意快速消失不見。
一看他這樣,葉拂衣便知道自己不該多嘴。
可他長了一張人神共憤的臉,不笑豈不是可惜?
鳳清湛将葉拂衣略帶幽怨的神色盡收眼底,唇角微動,卻沒了之前那種放松的笑容。
“對了,王爺送的琴我很喜歡,隻是咱們都這麼熟了,能不能别老是利用算計?
”葉拂衣嘴角微抽,盡量讓自己保持笑容。
這狗東西,說翻臉就翻臉,簡直比起翻書的速度都要快!
若不是不想牽扯進皇權争鬥裡,她才不會翻牆出來隻為到這裡看他的冷臉。
“利用算計這四個字,郡主說重了。
”鳳清湛淡淡開口,看向葉拂衣的眸間一派平靜。
若不是剛剛親眼見證了鳳清湛的變臉,葉拂衣或許真的會覺得,他一直就隻有這麼一張臉。
而現在,她隻覺得鳳清湛太欠揍。
明明可以笑臉對人,卻偏偏要擺出一副臭臉,仿佛别人欠了他八百萬一樣。
不,依着他的身份,即便是八百萬兩也不至于!
葉拂衣呵呵一笑,看向鳳清湛的眼中多了譏諷:“我怎麼也是王爺的救命恩人,怎麼,你就是這麼感激我的?
”
掏出袖子放着的那些求娶的拜帖,葉拂衣啪的一聲拍在了旁邊的小桌上。
若不是她收了幾分力道,非要讓熠王府重新換桌子不可。
鳳清湛故作不知,看着葉拂衣反問道:“這是何物?
”
“冥紙,信不信我燒給你?
”葉拂衣冷冷開口,看不慣鳳清湛這幅裝模作樣的态度。
分明就是個冰碴子,還非要學他大哥那個笑面虎,何苦難為自己?
鳳清湛面色微僵,因葉拂衣的話多了不悅。
可畢竟是他算計在先,也懶得和葉拂衣計較他這句大不敬的話。
“你我之間有婚約,不必在意那些。
”鳳清湛淡淡開口,說完還當着葉拂衣的面品了一口茶。
葉拂衣看的肝火更旺,看着鳳清湛一副淡定不已的模樣,更是氣得不輕。
“鳳清湛,有沒有人說過你狠厚顔無恥?
”葉拂衣怎麼都沒想到鳳清湛會提及婚約。
他居然還有臉提起婚約!
當初不承認的人是他,如今到北禹之後反倒變了一張臉?
怎麼,這婚約是他想要提起來就算數,不想提起來就不算數的?
問過她沒有?
鳳清湛聽着葉拂衣的問題,認真想了想,這才開口道:“有,你剛剛才說過。
”
他回答的一本正經,半點不似玩笑模樣,反而惹得葉拂衣哭笑不得。
“我說你厚顔無恥,你倒是給我來了個現學現賣。
好,很好。
”微勾唇角,葉拂衣費了很大力氣才壓下去打人的沖動。
果然,鳳清湛就是擁有一種輕而易舉将人氣死的能力。
而且,愈發猖狂!
聽着葉拂衣‘誇獎’的話,鳳清湛頗為難為情的開了口:“本王覺得郡主說的很是在理。
”
葉拂衣幾個深呼吸,才沒讓她真的動手。
看着鳳清湛眼中似乎隐忍着笑意,葉拂衣冷笑一聲,威脅道:
“王爺怕是忘了我是個大夫,随身都帶着銀針。
”
這話透着赤裸裸的威脅,葉拂衣絲毫沒遮掩她的不滿。
若是治不了鳳清湛這張嘴,她覺得她早晚要被他這一張嘴給氣死。
鳳清湛非但不惱,反而還繼續道:“既然郡主是來診病,不妨先診脈。
”
“我來給你治病?
王爺未免太高看自己。
你現在鬧得都城沸沸揚揚的,到底想幹什麼!
”
葉拂衣懶得和他廢話,直接問出口。
她向來不是好脾氣的人,更做不到被人利用了還笑臉相對,那不是她的作風。
往年在組織裡,也有人企圖利用她爬上更高的位置。
可他們,無一例外的都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誰都不能例外!
鳳清湛仔仔細細将葉拂衣的每一個字都聽的清楚,随即嗯了一聲,表示回答。
葉拂衣不由瞪了眼,看着鳳清湛的雙眼間滿是震驚。
他剛剛居然嗯了一聲,表示他贊同她剛剛的話。
等等,她剛剛是說他高看自己?
“不要臉!
”反應過來的葉拂衣怒罵出口,看着坐在那裡坦然自若的人,隻想飛起來給他一腳。
論起厚顔無恥,她那些年走南闖北沒少見。
可這麼表面清冷仿佛不染塵埃可實際上臉皮厚度堪比城牆的,她還是頭一次見!
鳳清湛聽她嘛,隻是伸手摸了一下臉,看它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