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拂衣聽着太後的話無奈一笑，忙應聲道：“您說的是，我們保證不再折騰别的，老老實實成婚。
”

　　太後眼底閃過一絲亮光，追問道：“你說的話可當真？
”

　　“自然。
”葉拂衣謹慎的點了點頭，仔細回想剛剛的話，擔心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說漏了什麼才讓太後如此反常。

　　“好，哀家記下了。
要是你們再瞎折騰不成婚，哀家就搬到郡主府去住。
到時候，看你們還怎麼偷偷摸摸的搞小動作！
”

　　太後面上的笑容帶着滿足，看着葉拂衣的眼中多了了然之色。

　　葉拂衣被她看的有些心虛，隻微微一笑表示回應，不多說别的。

　　太後是聰明人，她在她面前隻會多說多錯，别指望去挽回什麼之前的錯誤。

　　康嬷嬷在一旁聽着太後的話，面上帶着淺笑，柔聲勸道：“太後，您可别忘了王太醫的話，别多費心。
”

　　換句話說，就是你這老太婆别太管閑事。

　　孩子們的事情自然有他們自己處理，她們老一輩的說太多，反而容易惹得别人厭煩。

　　太後本來高高興興的還想說些什麼，可聽到自己老姐妹這話頓時沉了臉，冷哼一聲道：“哀家沒忘。
不就說說話嗎，這都不行？
”

　　康嬷嬷早已經見慣了太後耍脾氣的樣子，淺笑道：“老奴不是說這麼做不行，隻是為了您的身體着想，還是注意一些的好。
”

　　“哀家偏不！
”太後滿心不悅開口，扭頭看向康嬷嬷，質問道：“那老王頭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至于這麼幫他管着哀家？
”

　　她這話頗有幾分賭氣的心思，就連王賀的名字都懶得喊出口。

　　康嬷嬷面上笑容更濃，不溫不火道：“王太醫什麼都沒做，他也隻是為了太後的身體着想。
”

　　“為哀家的身體着想？
他怕是巴不得哀家氣死！
”太後拔高了聲音，提到王賀滿臉的不開心。

　　她雖已經是年近六十，可心态卻還像個孩子。
尤其是在自己的老姐妹面前，她更是有什麼說什麼不想去遮掩。

　　當初大半輩子都活在勾心鬥角裡，幾次都與萬劫不複擦肩而過，如何不心驚？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悠閑自在的時刻，她當然想着所有都能随心而欲，怎麼開心便怎麼活。

　　他們可倒好，看不得她自在兩天，便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堆到了她面前。

　　“太後息怒，王太醫定然沒有這個意思。
”康嬷嬷耐着性子開口，聲音溫柔，試圖化解太後的怒火。

　　但她聽着這話，卻更氣了。

　　“哀家看他就有！
拂衣都說了哀家的身體好得很，不用太過注意，怎麼到了他的嘴裡就像是半隻腳踏進棺材一樣？
”

　　“皇祖母息怒，王太醫素來謹慎，也隻是擔心您的身體而已。
”葉拂衣忍着笑開口，實在是覺得王賀可憐。

　　一把年紀在宮裡當太醫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被太後這麼誤會，他豈不是比窦娥還冤？

　　“拂衣你不必替他說話，哀家剛入宮就認識他了，他是個什麼人哀家不比誰清楚？
不過是懶得說他罷了。
本來沒什麼事情的，聽她那麼一說，哀家吓得恨不得趕緊給自己準備棺材。
”

　　太後闆着一張臉格外不悅，對王賀那是一直憋着火氣。

　　隻是之前她礙于身份不好說什麼，可現在看起來，她之前當真是太縱容他了！

　　葉拂衣聽着這話不免有些頭大，想要再開口替王賀說話，卻隻見鳳清湛淺笑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再開口。

　　皇祖母脾氣上來的時候他們說什麼都沒用，但要是真的讓她去懲罰王太醫，她也是不會那麼做的。

　　“你們兩個這是背着哀家商量什麼呢？
”太後人雖上了年紀，可眼神卻好得很，一眼便看出他們兩個有什麼東西瞞着她。

　　隻是她隻看到他們兩人神色變化，并未聽到說了什麼，此刻也是滿心好奇。

　　“商量？
”葉拂衣故作不知問出口，轉而看向鳳清湛問道：“王爺你剛剛說什麼了嗎？
”

　　“不曾。
”

　　“皇祖母，我剛剛不曾聽到王爺開口，難道是您聽到了什麼？
”葉拂衣正色開口，面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差錯來。

　　太後狐疑皺眉，有些不信葉拂衣現在的話。
可看她的樣子，卻也不像是撒謊。

　　“許是哀家看錯了。
不過湛兒你今日怎麼這麼少的話，難道是和拂衣鬧了什麼矛盾？
”太後轉了注意力，卻将重點放在了葉拂衣與鳳清湛兩人的身上。

　　鳳清湛一愣，淺笑解釋道：“孫兒隻是在聽皇祖母與拂衣說話，沒什麼要說的。
”

　　“年輕人想說什麼便說，沒必要藏着掖着，有什麼好不自在的？
”太後故作嚴肅，不滿鳳清湛此刻什麼都不說的态度。

　　明明前段時間他來壽康宮之後都是不懂就問，看着乖巧的模樣很讓人心安。

　　可現在，他看上去明顯是有話要說，卻偏偏要說什麼無話可說，這不是忽悠她老婆子？

　　“皇祖母多慮了，孫兒隻是想到了一些旁的事情，與婚事無關。
”鳳清湛笑容微收，解釋的話讓太後頓時沒了興趣。

　　“和婚事沒關系那就不用說了，哀家忙得很，沒有時間再為了什麼别的事情費心。
你父皇母後決定好了之後會讓人送消息過來，你們去禦花園走走還是在屋子裡陪着哀家？
”

　　太後笑吟吟開口，看着葉拂衣的眼底滿是暗示。

　　要是太後的眼睛是一台可以顯示字的話，那一定寫滿了留下來。

　　葉拂衣微微一笑，順着她的意思開口道：“天氣寒冷，禦花園也沒什麼好看的風景，我還是留下來陪皇祖母吧。
”

　　太後登時彎了眉眼，樂的合不攏嘴。

　　她眉梢微挑看向鳳清湛，問道：“拂衣都留下了，那你呢？
”

　　“孫兒今日也沒什麼事情，若是皇祖母不覺得聒噪的話，孫兒願意留下陪皇祖母說說話。
”鳳清湛笑容恰到好處，既不顯得格外想要留下，卻也讓人看不出半點勉強。

　　往常他這一套應付太後那是綽綽有餘，但今日，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