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點好吃嗎？
”鳳清湛學着葉拂衣的動作單手托腮，淡藍色的眸間滿是笑容。

　　“好吃。
”葉拂衣如實開口，看也不看鳳清湛一眼，隻自顧自的吃糕點。

　　反正買都買了，她還能不吃？

　　不過不得不說，這迎香樓的老闆就是有手段，這廚子的手藝确實不錯。

　　糕點入口即化，香甜味道格外濃郁，卻不至于讓人覺得膩歪。

　　這手藝，就連十三怕是都比不過。

　　“好吃就行，我還擔心你不喜歡他的手藝，想着等兩日再找兩個會做江南菜的廚子來。
”

　　鳳清湛自顧自開口，滿臉認真的模樣使得蓦地擡頭的葉拂衣愣在了原地。

　　“你确定？
”葉拂衣突然就發現了什麼，覺得她好像是低看了鳳清湛。

　　他這話的意思，好似迎香樓是他家開的一樣。

　　可偏偏他說這話的時候，她卻沒有辦法反駁。

　　“本王之前沒說迎香樓的事情嘛……”鳳清湛疑惑的對上葉拂衣的雙眼，突然有些懷疑他之前究竟對葉拂衣都說了什麼。

　　葉拂衣微微一笑，剩下的希望鳳清湛自己體會。

　　“迎香樓其實是熠王府的産業，但并不歸屬熠王府。
”鳳清湛輕聲對着葉拂衣解釋，總覺得葉拂衣的眼神有些不太友善。

　　葉拂衣輕輕的點了點頭，面帶微笑，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鳳清湛看着她這樣，陡然有些心虛，輕咳一聲繼續道：“之前我還以為拂衣你是知道的，所以就沒有刻意的提起過。
”

　　“嗯？
說過嗎？
那熠王殿下記不記得什麼時候說過？
”葉拂衣一本正經的反問出口，看着鳳清湛的眼中笑容不減。

　　她知道這笑容多多少少看着有點滲人，但是她覺得，要是再不讓鳳清湛知道她的脾氣，可能往後會瞞着她的事情更多。

　　雖說他們現在還沒成婚，但他總有些事情不告訴她，是否不太好？

　　“應當是說過的吧。
”鳳清湛輕咳一聲，整個人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心虛。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沒有說過，但現在拂衣問起來，他自然不能說自己沒有說過。

　　葉拂衣深知他這一點，輕哼一聲懶得理會，繼續吃糕點。

　　有吃的在眼前，她是得多想不開才要跟他繼續鬧騰？

　　鳳清湛看她不理會他，眸間不免多了幾分着急。
但再開口直接說什麼，他也覺得不合适。

　　好在屋子裡的溫度不錯，不然他這麼僵坐在那裡，怕是要尴尬的被凍在那裡。

　　“今晚留下來吃飯？
”糕點吃的差不多，葉拂衣這才懶懶的擡頭看向鳳清湛。

　　她半天沒理他，他都沒有要走的意思，不是打算留下來吃飯是幹啥？

　　“難道拂衣還管不起本王一碗飯嗎？
”鳳清湛輕歎一口氣，不答反問。

　　他這話說出來，葉拂衣就是真的不想管，此刻怕也是不能。

　　“十四那丫頭怕是飯菜都讓人準備好了，我這人不喜歡浪費糧食，王爺就留下來一道吃吧。
”葉拂衣淡淡開口，雖沒有表現出不情願，但也熱絡不到哪裡去。

　　她知道鳳清湛特意跑過來不單單是為了吃頓飯，更多隻是想多陪她一會兒。

　　其實比起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兩眼一抹黑，她現在已經好了很多。

　　至少，在郡主府她能找到自己可以玩樂的方式。

　　就算是偶爾想要出門，也有十三十四着急跟在身側，從不知何為寂寞。

　　“拂衣如此節儉，是個好習慣。
”鳳清湛幹幹一笑，勉強的模樣看的葉拂衣都忍不住想要提個醒。

　　“你要是不想笑，真的可以不用笑。
”葉拂衣直接開口，擔心自己要不不說明白一點鳳清湛可能聽不太仔細。

　　他雖然笑起來是真的好看，但是不想笑的時候非要笑出來，那可真就是非一般的難看了。

　　偏偏她又不能直接說，總覺得那樣多少有些打擊他的自信心。

　　畢竟，他能在她面前開開心心的，其實也挺好。

　　鳳清湛微微一愣，随即意識到什麼之後淺笑道：“好。
”

　　他答應的太過爽快，以至于葉拂衣準備好還要解釋的話都沒法開口。

　　不過他這麼說也好，正好免得她多去想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

　　“婚書已經讓人送去南齊，大約半月後會有消息回來。
拂衣你……”

　　飯桌上，鳳清湛罕見的先開口和葉拂衣說話。

　　隻是他這話剛說了一半，便被葉拂衣夾菜給他而制止。

　　“不用了，我從來沒有什麼娘家人，也不想見他們。
”葉拂衣淡淡開口，态度雖不算冷漠，卻也沒有半點多餘的關心。

　　她知道鳳清湛是擔心不和她說這些，她日後可能會覺得他們北禹皇室不尊重她的決定。

　　但其實她想說，他們真的不必如此在意。

　　那些人對于她而言，不過是漫長生命力幾個短暫的過客罷了。

　　實在無聊了出來蹦跶兩下，最多不過是惹得她反感一二，已經沒了最初俺麼濃烈的恨意。

　　李氏失寵，她的兩個女兒名聲盡毀，往後她們的日子絕對不會好到什麼地方去。

　　雖說這些不能和葉拂衣身死的事情所抵消，但與其殺了她們，還不如讓她們這麼漫長而痛苦的活着。

　　人隻有活着，才能明白衆生皆苦的道理。

　　也隻有活在這個世界上，她們才能明白，所有的一切都不如她們原先所想的那樣。

　　生不如死，才是她對她們最大的期盼。

　　鳳清湛沒應答，而是動筷子給葉拂衣夾菜，淺淺一笑道：“拂衣，多吃一些，今日都是你喜歡的飯菜。
”

　　聽他即刻便轉移了話題，葉拂衣也淺淺一笑道：“王爺這意思，是我郡主府虧待你，都不做王爺喜歡的口味？
”

　　鳳清湛本來不過就是随口一說，自然沒有這個意思。

　　他現在聽葉拂衣這麼說，一時間不免冤枉，笑容也跟着無奈起來。

　　“拂衣，你明知道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

　　“鳳清湛，你也明知我的性情。
往後，我不願意的事情就莫要再提了，免得傷感情。
”

　　葉拂衣保持着淺淺笑容，但出口的話卻足夠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