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發現被克扣
孟久安琢磨了一下餘長喜的話,再加上想起昨晚他拉着自己手說的那些話,很快便回過味來。
看來餘長樂是瞞着他拿家用去補貼她弟弟了。
對此孟久安不僅沒有生氣,也并不認為餘長樂做的不對,隻是她背着自己做這件事的方式......是認為他會不同意嗎?
在她心裡,他就是這麼一個薄情寡義的人?
有些郁悶的孟久安買了兩籠包子,三個花卷回來,剛走到院門口,就看見餘長樂和餘長喜兩人在院裡說說笑笑。
餘長樂這段時間瘦了不少,穿了一條淺藍色棉布織的連衣裙,頭發随意地披在腦後,笑起來眉目舒展,這才像一個風華正茂的十八歲少女模樣。
察覺到院門口似乎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餘長樂自然地擡頭看去,笑容還停留在臉頰上。
“回來了?
又麻煩你買早飯。
”
“嗯,沒事。
”
孟久安有些不自然地收回目光,答應了一聲,示意兩人進屋吃早飯。
餘長喜悄悄咪咪附在餘長樂耳邊說道:“姐夫跟你說話,咋還不好意思呢?
”
餘長樂白他一眼,孟久安那是不好意思嗎?
那是不想和自己多說一個字。
吃完早飯,孟久安要回部隊,臨走前把餘長樂叫到一邊:
“長喜還不知道我們......的事吧?
”
餘長樂點點頭,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也還沒想好怎麼說。
孟久安點點頭:“既然沒說,就先不說吧。
”
見餘長樂面露不解,他輕咳了一聲解釋道:
“長喜考上大學是高興的事,我看這孩子重感情又有些敏感,昨天也拉着我說了很多擔心的話,還說如果因為他影響了我們之間的感情,那他就不讀書了,我擔心這個時候給他說,他會多想。
”
“等他适應了學校的生活再說也不遲,更何況......我們現在也的确沒有離婚。
”
孟久安說的這些也恰恰是餘長樂的擔心,她感激地對他說道:
“謝謝你的體諒,我也會盡快找到合适的時機告訴他實情。
”
孟久安深深地看了餘長樂一眼,深邃的眼眸裡閃動意味不明的光芒。
——
餘長喜拿定主意今天上午就要把這院裡的地翻完,吃過早飯就又接着幹上了,連餘長樂讓他休息也不聽。
一直幹到中午餘長樂從李梅家回來,他才剛剛翻完最後一塊地。
看他曬得滿臉通紅,餘長樂有些心疼:“你說你翻地就翻地,這麼急幹嘛,非要一口氣翻完。
”
餘長喜嘿嘿一笑,接過姐姐遞過來的糖白開,一口喝下去甜到了心裡。
“幹啥放白糖,我喝白水就行!
這不是想着早點翻完,就可以早點種上,你和姐夫不就可以早點吃上我種的菜嗎?
”
餘長樂拗不過他,伸指頭推了他腦袋一把:“傻小子,拿去!
”
餘長喜接過來一看,原來是餘長樂從李梅家給他要了些蔬菜瓜果的種子和秧苗。
這下他可高興了:“這個是絲瓜,這個是辣椒,這個是苦瓜,這個是番茄......太好了,我想種的基本都齊了。
”
他就知道姐姐對他最好,嘴上說着别幹了,實際上卻總是支持自己。
餘長樂自己也覺得挺奇妙,沒見到餘長喜之前沒有什麼感覺,可自從見到他第一面起,從他緊緊抱住她喜極而泣那一刻起,她心裡就仿佛認定了餘長喜這個弟弟,所有的童年回憶都像她自己親身經曆的一般,對他不可遏制地産生了濃厚的姐弟親情。
中午姐弟倆又是下的面,沒辦法,家裡沒冰箱就不能買肉存着,想做菜就得一早去供銷社買肉,隻有吃面最方便。
可就是一碗再普通不過的煎蛋面都讓餘長喜吃得眉飛色舞,連碗底的湯汁都喝得一幹二淨。
餘長樂心疼壞了:“不是給你寄了錢和糧票嗎?
平時都吃的什麼?
”
餘長喜愣了愣,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平時也吃的這些,隻是姐你做得太好吃了,我才沒了吃相。
”
餘長樂才不信他這些鬼話,昨晚自己沒好意思提醒他,他吃起肉那樣子一看最起碼都有半年沒沾過葷腥!
“你給姐說實話,姐給你寄的錢和糧票到底有沒有到你手裡?
”
餘長樂端正了神色。
餘長喜見她嚴肅了起來,不敢再說假話,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搖了搖頭。
餘長樂深吸一口氣,她就知道是這樣:“那你平時吃什麼呢?
”
餘長喜嗫嚅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施大娘每天給做兩個雜糧窩窩頭,地裡種了蔥......”
“啪!
”餘長樂氣得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我心裡大概清楚錢和糧票到不了你手裡,可也至少得讓你吃好一點吧!
有她這麼克扣人的嗎?
!
”
餘長喜擔心地看着她拍在桌上的手,小心地說道:“施大娘說姐寄的那些錢和票,就剛夠我讀個書,其他吃食都是她從牙縫裡省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姐寄了多少,隻能聽她的。
”
餘長樂一聲冷笑:“一個月十五塊外加五斤細糧、十斤粗糧,隻夠你讀個書?
虧她說得出口!
”
“啊——”餘長喜顯然沒想到姐姐每個月給自己寄了那麼多,心裡更是愧疚,“姐,你咋給我寄那麼多,你自己咋過的?
!
”
餘長樂原本還沉浸在怒火中,忽然轉頭看見餘長喜急得眼眶都紅了,連忙安慰道:
“你還擔心我?
你都看到了,你姐夫對我好着呢,你看姐這樣子像是吃了苦的嗎?
”
餘長喜認真地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誠實地搖了搖頭:“不像。
”
這個回答弄得餘長樂哭笑不得,但好歹解決了餘長喜擔心的問題。
餘長樂問出了最後一個疑問:“那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
金帛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沒有準确地址想憑運氣找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餘長樂對人性的了解,為了繼續能從她這兒收到每個月的錢和糧票,那惡女人勢必不可能将餘長樂的地址告訴他。
更何況要是兩人見上面,她這些年克扣餘長喜的事不全得露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