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避子
嘗過了她的香甜誘人,能忍到現在已是極緻了。
不近女色不過是外人給他的妄言,誰也不是柳下惠,當真能坐懷不亂。
緊握着她纖細的腳踝,他眼眸幽暗,深不可測。
“妹妹這足生得極好,若是腕上再系上金玉鈴铛,會不會更好看?
”
他還記得白日裡兩人說過的話。
——他要拿繩縛着她,叫她再不得逃。
沈清棠慌得眼睫輕顫,卻強撐着,不敢縮回腳。
他看出她的抵觸害怕,這才微微一笑,“妹妹别怕,我不過是與妹妹開個玩笑罷了。
”
誰會開這樣的玩笑?
更何況,他仍是攥着她的足,舍不得放,身子卻愈發向她傾壓過來,眼裡的觊觎也不言而喻。
沈清棠撐着身子往後躲,眼睫低垂,不敢看他。
“不行。
”她咬着唇搖頭,“外面的人會發現的。
”
丫鬟就守在屋子外頭。
這不比那日夜裡,一點聲響就能叫她們聽見。
“怕什麼?
”他濃墨一般的眼裡纏了情欲,“我已經告知祖母了。
現下這府裡誰不知道我們即将成親。
”
“那也不行。
”她聲音止不住的顫抖,“避子藥傷身。
”
“那就不吃了。
”
“哥哥難道想讓我懷着孩子嫁過去?
”
沈清棠擡眸看着他,冷冷問,“像行露一樣?
”
西院的污糟事未必沒有她的手筆,可若是一開始便沒有那個挺着肚子等着進府的婢女,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沈清棠心有戚戚,“我不能在成親前懷上孩子,不然,我甯可死了算了。
”
她從未如此自暴自棄,也從未如此态度強硬。
裴琮之看她良久,終于依她。
“好。
”他呼吸深重,在她頰邊落下一個潮濕溫熱的吻,纏綿又多情,“我不動你,你幫幫我……”
他舍了她的足,在她不可置信的眼裡去牽她的手。
是綿軟無骨的柔荑,起先是不肯,後來她手心也潮濕濕的出了汗。
“妹妹這麼緊張做什麼?
”
他還有心思來調笑她,輕咬她的耳,呼吸愈漸沉重,輕輕喘,“好妹妹,别閉着眼,睜開來看看我……”
她不肯,奈何他耳鬓厮磨的糾纏,隻得依他的話,顫顫巍巍地睜開眼。
她面色比他更紅,雙頰飛上了霞色,眼裡也起了霧,盈盈汪着,像蓄了滿池的淚。
是不堪欺辱的嬌花,被摧殘欺淩,逃不得,躲不掉,當真可憐極了。
他忍不住輕歎。
最後她手也軟得沒了力氣,咬着唇,盈盈水眸紅了一圈,幽怨地看着他。
裴琮之在她頰邊溫柔一吻,拿了方帕子來擦她的手。
十指纖纖,根根細緻擦過去,萬分細緻妥帖。
沈清棠猶惱,眉黛輕颦,咬唇瞪着他。
“妹妹别這樣看着我。
”
他不懷好意地輕笑,意味深長的語調,“再這樣看,等下我又忍不住了……”
她反應過來,臉上的紅霞愈盛,咬牙罵,“不要臉!
”
他怎麼會要臉?
非但不要,還要觍着臉湊到她面前。
旁人眼裡最是矜貴清傲的尚書大人,此刻渾像個混迹歡場的登徒子,眉眼散漫又輕狂,再沒了平日裡的溫雅貴重。
“我也幫幫妹妹,可好?
”
他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遊離。
沈清棠眼裡一瞬間帶了惶恐,連忙按住他欲要作亂的手,死命搖頭。
眼看她眼眶又紅,幾乎要盈出淚來,他才罷手,“好了,不逗妹妹了。
”
又俯身,在她眉心處親一下,格外溫柔,“妹妹好好歇息,天色已晚,明日我再來看妹妹。
”
他抖抖衣袖,整理了下身上揉皺的衣裳,又恢複那個白日裡清隽儒雅的翩然君子。
折身出去,廊檐下垂首候着的是蒹葭。
裴琮之頓住腳,居高臨下在她面前,冷冷吩咐,“好生伺候姑娘,再有下一次,你的命就别要了。
”
——他在提醒她上次誘沈清棠出逃一事。
那要她半條命的一脊杖仿佛猶在她眼前,到現在她腰背仍隐隐作痛。
蒹葭心裡一顫,臉色虛白,抖抖索索應下,“是,公子。
”
昨日裡聽禅院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阖府皆知,翌日裴景明的西院自然也知曉。
“兄長要娶清棠妹妹?
”他萬分詫異。
這府裡誰不知,原先裴老夫人就存了将沈清棠許給他的心思。
便是這一次,他妻妾皆散,又沒了子嗣,裴老夫人也有意無意安慰過他,等這事風頭略過去些,他與曹辛玉和離,她便讓沈清棠嫁西院來。
這好端端的,定好的親事叫人截了去。
裴景明如何肯依。
他先去聽禅院找裴老夫人,裴老夫人被這幾個不省心的子孫氣得頭腦生疼,早起眼還發暈着,正叫張嬷嬷給她揉揉肩頸散散淤氣。
就見裴景明急洶洶地闖進來。
“祖母!
”他揚聲喚,還未到跟前就委屈上了,“您不是說了等過些日子要将清棠妹妹嫁我的嗎?
怎麼又成嫁兄長了?
”
他前些日子萎靡不振,裴老夫人為寬慰他,曾透露這事叫他知曉。
“我怎麼知道?
”裴老夫人現如今看着他們幾個孫輩都來氣,憤然道:“此事你該找你兄長去!
看看他是哪根筋抽了,好好的太傅家的姑娘不肯要,我還當他是看上了哪家的好姑娘?
誰知是惦記上了銜雪院那丫頭!
”
“祖母……”
裴景明纏上來,殷勤給她揉肩頸,“您都與我說好了的,可不能言而無信。
再說了,那兄長往後娶什麼樣的姑娘娶不上?
可我就不同了……”
他低下聲裝可憐,“我現在這個樣子,除了清棠妹妹可再沒有姑娘肯嫁我了。
”
他到底是有自知之明。
沒了子嗣命,先頭的妻嫁過來不過區區半載就瘋魔了去,這樣的虎狼窩,好人家的姑娘都唯恐避之不及,誰舍得自家嬌養大的閨女嫁過來。
也就是沈清棠,無家族依靠,又自小在承平侯府長大。
便是為了這份恩情,她也不能推拒。
裴老夫人何嘗不知,但現在承平侯府明着是她當家,實則府裡大小事都是裴琮之做主。
她除了生氣,亦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