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籠中雀:惹上偏執兄長逃不掉

第177章 對峙

  燕城目光緊跟着那箭而去,眼睜睜看它射中了旌旗上縛着的胭脂紅身影。

  目眦欲裂,凄吼出聲。

  “清棠——”

  滿腔的怒火中燒全然燒毀了燕城的理智,他幾乎沒來得及再看那城門上一眼,就沖過來想要揍裴琮之。

  叫十三奮力攔下,“将軍,息怒啊将軍……”

  幾個守衛跟着來勸。

  這邊吵嚷喧雜,那邊胭脂紅的身影已叫陳軍自旌旗上放了下來,屍躺雪地,被青絲遮掩的臉也盡數坦漏了出來。

  ——哪裡是沈清棠,是她之前用金簪刺死的那個陳兵。
隻不過,穿了和她一樣的衣裳。

  方才綁人上旌旗時,慕容值偷龍轉鳳,将沈清棠換了下來。

  本想着這相隔甚遠,又有頭發衣裳遮擋,任是誰也不能看穿去。

  卻未料裴琮之隻一眼就認了出來。

  陳軍傾巢而出,護在正當中的正是慕容值。

  他遙望着城樓之上的裴琮之,淡淡一笑,“裴大人好箭術,隻是這般果斷,就不怕這射中的當真是裴大人的夫人嗎?

  燕城聽明白了,定睛去看,果然那雪地裡躺着的并不是沈清棠。

  他頓時落下心,茫茫然而起的怒意消退下去,也有些愧疚方才自己的莽撞,低聲緻歉,“琮之,對不住……”

  裴琮之并未搭理他,面色冷凝如霜,眉眼裡卻斂藏着兵戈铮然,再度搭弓引箭。

  這一次,對準的是陳軍簇擁下的慕容值。

  下一刻,長箭破弦而出,裹挾着淩厲風聲呼嘯朝慕容值去。

  陳軍早有防備,立起層層重盾将慕容值團團護在其中。

  長箭铮鳴,堪堪擦過重盾,箭尖與重盾激烈摩擦而過,發出尖銳淩厲的刺響。

  可想而知,這一箭,裹挾了多少怒氣。

  長箭深射入地。

  雪地裡,赫然隻見箭羽裸露在外。

  一擊未重,再射亦是徒然。

  裴琮之面色沉寂,收起弓箭。

  那重盾也慢慢散開,裡頭的慕容值緩步走了出來。

  兩人遙遙對峙。

  “裴大人好大的火氣。

  慕容值将那深射進雪地的長箭看在眼裡,慢條斯理地問,“莫不是還記得孤上次射你一箭之仇?

  他又裝模作樣搖頭歎,“真是可惜啊!
那一箭若是再往上半分,裴大人就不能在這裡同孤說話了。

  裴琮之沒說話,居高臨下看着他,沉着眼,深眸莫測難參。

  倒是一旁的燕城急了,“琮之你何時中了箭?

  兩人到底是有往年的兄弟情誼在,如今又同在紫荊關抗敵,燕城自是關心他。

  隻是裴琮之中箭一事他遮掩得嚴實——不能叫梁國天子知道。

  燕城自然也是不知情。

  如今卻是叫慕容值捅了出來。

  他知曉裴琮之的忌憚,刻意問,“哦?
裴大人中箭将軍都不知嗎?
這樣大的事,遮掩得這般嚴實,是防備着誰?

  “若是瞞着天子,這算不算欺君之罪?

  燕城到底年輕氣盛,又護裴琮之心切,瞬間被他激怒,“你胡說什麼?
有膽子便上前來,真刀真槍的幹上一仗,躲在重盾裡算什麼本事?

  他也想激怒慕容值,和他出城一戰。

  慕容值哪裡會受這淺顯的激将法,他輕輕一笑。

  再開口,仍是朗聲與裴琮之說話,“裴大人的夫人如今在孤手裡。
若是想見她,今夜子時,還請裴大人隻身出城來,孤定讓夫人與大人見上一面,以解你們夫妻二人相思之苦。

  意味深長說完這段話,他便轉身,在陳軍的護送下安然離開。

  這是一場挑撥離間之計。

  裴琮之若來,能不能回去是一則。

  便是回去了,紫荊關的守城将士又會如何作想,遠在上京的大梁天子又會如何作想。

  ——他有了通敵嫌疑。

  下了城樓,燕城趕緊來勸慕容值,“琮之你萬不能受他蠱惑,這陳國軍營去不得。
你一旦過去,承平侯府的聲名還有你這首輔的名聲就盡毀了。

  通敵可不是輕罪,這是抄家滅族的重禍。

  任是如他這般莽撞輕率都知道這事的嚴重性。

  裴琮之如何不知。

  他斂着深眸,沉默不語。

  慕容值回了軍營便去營帳看沈清棠。

  她方才在高台上一躍而下,想身死赴國。
好在被身邊的随從給攔了,如今手腳均縛得嚴嚴實實,扔倒在榻上。

  阿春在旁邊看着她。

  沈清棠掙紮得厲害,滿身狼藉,手腕被麻繩勒住的地方也因折騰,磨出深深血痕。

  阿春吓得直哭,一直勸她,“沈姐姐别動了,這麻繩堅韌,是磨不斷的。
你再這樣自己也會受傷。

  正逢慕容值掀帳進來,聽見此話,面色倏然冷下來,語氣也冷得不像話。

  “讓她磨,左右是死不了的。
等磨斷了再綁兩根,孤看她能強硬到幾時。

  他今日着實叫沈清棠氣壞了。

  他知道她是什麼想法——她想從那高台上一躍而下,當着梁國衆将士的面壯然赴死。

  一為振奮士氣。

  二是告訴裴琮之,陳國手裡再沒了籌碼,梁國可以毫無顧忌地進攻過來。

  “好在孤提前察覺,有所提防。

  那随從送她上高台,便是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慕容值曾在昭和身上吃了那樣大一個虧,如今怎麼會在沈清棠手裡再栽跟頭,隻是到底氣憤難平。

  ——若是随從一個沒看住,自己的全盤計劃又将付諸一炬。

  他咬牙切齒地問沈清棠,“怎麼你們梁國的女子都是這樣心思狡詐的嗎?

  沈清棠冷眼看他,絲毫不輸,“那也比不上太子殿下。
兩國交戰,本是實力對抗,你卻挾持我這一個弱女子,用盡陰謀詭計。
你們陳國,難道隻會使這等小人行徑嗎?

  她說慕容值是小人。

  慕容值氣極反笑,冷嗤一聲,“孤說錯了,梁國女子不旦狡詐,這說起話來,也是伶牙俐齒得很。
就是不知這牙若是沒了,還能否這麼能說會道。

  他俯下身去看沈清棠,慢條斯理,一字一句道:“不如孤叫人來,把夫人的牙一顆顆拔去,可好?

  這話沒吓到沈清棠,倒是吓到了一旁的阿春。

  她忙跪下,磕頭求情,“殿下,沈姐姐不是有意的,求殿下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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