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籠中雀:惹上偏執兄長逃不掉

第86章 出逃

  燭光潋滟,姑娘眉眼如畫,更是動人心弦。
又添嬌滴滴眼波婉轉。
他從不是正人君子,自然沉溺其中,俯身而下。

  厮磨糾纏。

  今日她唇上抹的是胭脂膏子,甜膩太過,反而生了些雜香。

  他忍不住蹙眉,“妹妹這胭脂……”

  她在胭脂裡摻了些蛇纏藤,這是迷藥。

  等裴琮之反應過來,他已支撐不住身子,搖搖欲墜看着她,眼裡是不可置信,“你……”

  她方才還依偎在他懷裡,說從此以後要和他好好過日子。

  轉過頭,就來算計他。

  他沉寂難言的眼裡滿是艱澀郁痛。

  沈清棠将他小心扶到榻邊躺下,又放下兩側勾住的簾帳。

  月色簾帳緩緩落下,她的身影隐在一片朦胧紗影後。

  “對不起,琮之哥哥。

  簾帳後的聲音異常平靜,“所有人都告訴我,我該嫁給哥哥的,這是我最好的歸宿。
可是我不想……”

  “我叫哥哥算計了這麼久,如今卻要我心甘情願的嫁給哥哥。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呢?
我光是想一想,都會覺得很可怕。

  她們都不知道他的惡,隻有她是真真切切體會過的。

  不管是當年那隻繡眼鳥,還是狸奴,還是前些時日的桐秋。

  都在告訴她,她面對的,是怎樣一個可怕的人。
她即将過的,是怎樣一個可怕的人生。

  她會在這樣的驚懼恐怕中,擔心受怕的過一輩子。

  “更何況,我也不敢賭。
”沈清棠喃喃道:“我知道哥哥現在疼我愛我……”

  他做了這麼多的事,自然是真心實意的喜歡她。

  “可是若有一日哥哥的愛不在了呢?
我會是行露,還是曹辛玉……”

  西院的教訓太深刻,她要拿自己的一生去賭他虛無缥缈的愛意和他從此以後的永不變心。

  她不敢,也不會。

  “哥哥放過我吧,也放過自己。
我并不是一個好姑娘,哥哥和我在一起,其實也很不安心,是不是?

  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算計他,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想法子逃離。

  永遠都在試探的心,怎麼可能會落到一處去。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謝謝哥哥,當年帶我和采薇進府裡。

  她隔着簾帳去勾他的指,做最後的道别。

  就像那年廊檐底下,少年清秀溫雅的臉,善意妥帖的看着她。

  伸出一隻小指來,微微一笑,“我和妹妹拉勾勾。
從前的事,妹妹都盡數忘了,好不好?

  時隔經年,沈清棠隔着簾帳勾住裴琮之的小指,“從前的事,我會盡數忘了,哥哥也盡數忘了罷。

  藥性太過,他用盡全力想要勾住她,不放手,卻仍是眼睜睜看着她毫不留情松開了手。

  留不住。

  沈清棠沒再遲疑,她走去牆上挂着的書畫旁,輕輕敲擊。
暗室打開,裡頭的鸢時走了出來。

  這是沈清棠和江婉的約定。

  她手裡握有江婉私情的把柄,江婉隻能答應。

  沈清棠低聲交代,“在他藥效退去之前,好好照顧他。
時不時再弄出點聲響出來,不要叫外頭的硯書起了疑心。

  鸢時點頭。

  這暗室直通向另一處宅子的廂房,是很久之前裴老夫人就讓人給她尋來的脫身之所。

  沈清棠早知裴琮之不會這般輕易放過她。

  于是有了今日這連環計。

  ——先叫白露僞裝成她出逃,降低裴琮之的疑心。
再在自己的唇上抹了摻有迷藥的胭脂,有硯書在外守着,他毫無防備,果然中招。

  沈清棠走進暗室,通過冗長狹窄的暗道,從旁邊宅子的廂房出來。

  采薇和落月在這裡等着她,宅子外頭也有馬車。

  經過旁邊宅院時,沈清棠輕輕撩起車簾一角,看了過去。

  果然外頭嚴密戒備圍了一圈的人,都是裴琮之防着守着她,怕她逃了明日的婚。

  如此嚴防死守,還是叫她逃了出來。

  沈清棠輕輕落下車簾,她幾乎可以預想到,幾個時辰後,裴琮之是何等的暴怒。

  或許不需幾個時辰,現在的裴琮之一雙深眸就已冷得可以殺人。

  鸢時根本不敢靠近他。

  方才她撩簾偷偷看了他一眼,卻叫那眼裡的凜冽寒霜吓住,隻覺得心惴惴發顫,一瞬間汗濕了脊背。

  本就起的觊觎之心也叫這一眼害怕的再不敢伸手過去。

  也不敢看,忙落下簾子,哆哆嗦嗦躲在一旁。
依着沈清棠的吩咐,時不時弄出點聲響出來,叫外頭的硯書聽見。

  但她到底太過驚懼,挪動椅凳時不慎打翻了桌上的茶盞。

  門外的硯書一瞬間警惕起來,過來詢問,“公子,發生何事?

  無人應聲。

  鸢時不敢吱聲,門外的硯書再問一遍,“公子,可需要硯書進來?

  仍舊寂靜無聲。

  硯書當即反應過來,推門而入。

  迎面看見的就是鸢時驚慌無措的臉,再掃一遍屋内。

  房裡再無他人,床上簾帳落着,隐隐可見郎君垂在榻邊的玄青色衣袖。

  再往上,是攥着簾帳,狠狠用力的手,手背根根青筋迸露。

  硯書急呼,“公子!

  裴琮之被喂了醒神的湯藥下去,苦澀的藥汁順過喉嚨,是極苦極澀的味道,卻能讓他短暫的強撐起精神。

  他睜開眼,眼裡的艱澀郁痛不複存在。
有的,隻是遭受背叛後的冰冷寒戾。

  鸢時跪在地上,渾身抖成了篩子,聽他冷冷問,“她人呢?

  “我……我不知道。

  鸢時怎麼會知道,她不過是江婉送來的奴婢,隻知道聽從沈清棠吩咐行事。

  裴琮之深深喘氣。

  他藥性還沒恢複,咬着牙吩咐硯書,“快!
去城門口截住她!

  她一個人,又不會騎馬,走不遠,想必還在上京城裡。

  “是!

  硯書忙領了吩咐出去。

  鸢時還跪在地上,背脊彎着,半點不敢擡頭,戰戰兢兢。

  裴琮之看她一眼,目光又落在牆上挂着的書畫上。

  他記得,方才沈清棠便是從那兒走了進去。

  他問鸢時,“這條密道通向哪裡?

  “旁……旁邊的一所宅子裡。

  鸢時怕極了他,哆嗦着身子答,“我過來時,那間宅子裡還有兩個人。
一個是沈姑娘身邊的丫鬟,還有一個五六歲大的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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