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籠中雀:惹上偏執兄長逃不掉

第152章 在意

  正巧風吹梨樹,簌簌作響。

  蒹葭沒聽清,“夫人,您說什麼?

  “沒什麼。

  她再不肯說。

  日子過得很快。

  白日裡四處走走,打發時辰。
夜裡兩人同榻,交頸而眠。

  裴琮之有時也會起旖旎的心思,她這時便會格外溫柔綿軟。

  “可不可以不要?

  她小指勾着他的月白亵衣的衣角,眼波低轉,聲音也是怯怯的,恍惚又回到了從前乖順可人的時候。

  他心都叫她看軟了,牽着她綿軟無骨的手,抵着她的額,低啞着嗓音問,“為什麼不要?

  眼裡的灼熱幾乎要燙了她。

  沈清棠别過眼,柔柔的眼,微微顫的睫,一分一毫,都長在他的心尖上。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

  她咬着唇,斜着眼柔柔看他,語帶嬌嗔,“難不成哥哥娶我,就隻是為了那檔子事?

  軟綿綿的手來推他胸膛,“哥哥把我當什麼,暖床的丫鬟麼?

  他自然來哄她,溫柔的聲,輕軟的語調,“妹妹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愛重妹妹,其心當真是天地可鑒。
妹妹這樣誤會我,我可真是要冤死了。

  她說不願。

  他便當真依她,再不動手動腳,隻摟着她的身子,抱着她安然入睡。

  這樣的法子屢試不爽。

  其實隻要她軟下性子來與他好好說話,縱是明知她是故意虛與委蛇,裴琮之也是心甘情願來哄着她。

  兩人的關系眼見得和煦了些。
沈清棠能想通,最高興的是蒹葭和白露。

  “夫人早該如此了。
難道夫人還看不明白嗎?
隻消您服下軟,縱是要天上的星星大人也能給您摘下來。

  天上的星星麼?

  沈清棠歎氣,用隻能自己聽見的聲音輕聲呢喃,“可我要的,從來就不是天上的星星。

  十二月十五日,是昭和公主和親離宮的日子。

  前一日夜裡,沈清棠為裴琮之準備明日送親的官服。

  昏黃燭光下,她面容沉靜,體貼入微,像足了尋常人家等候夫君歸來的年輕婦人。

  裴琮之從外頭進來,瞧見的便是這溫馨一幕。

  曾幾何時,他們兄妹情好時,她也曾這麼為他整理過衣裳。

  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進門摟抱她,雙手環抱着她的纖腰,将下颌輕輕擱在她的肩頭,語氣滿足又喟歎,“真好,一回府來就能瞧見妹妹,好似還是從前在歸崖院時。

  懷裡的姑娘輕哼一聲,“從前在歸崖院哥哥可不能如此放肆。

  彼時他們尚是名義上的兄妹,自然沒有這般親密。

  “可如今妹妹已是我的妻了啊!
”裴琮之将她轉過身來,滿眼溫柔看着她,“妹妹是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

  所以這不是放肆,而是名正言順的親密。

  他眼裡愛意濃重,灼灼如火。
她幾要招架不住,忙挪開眼去,故意嗔他,“哥哥快些去洗手用膳吧,當着丫鬟的面說這些,羞也不羞?

  蒹葭白露忙低下頭去,偷偷抿嘴笑。

  一同用膳,洗漱,上榻就寝,這是親密無間的夫妻才能做的事。

  如今他們做來,也是習以為常的自然。

  夜深入睡,懷裡的姑娘安然睡去,裴琮之才松開她的身子,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出來。

  蒹葭白露還候在外面。

  兩個人俱垂着首,聽他沉聲吩咐,“夫人如今懷了身子,明日去徑山寺你們一定要細心看顧着,出了事我唯你們是問。

  兩人忙應是。

  他再轉身回屋去。

  沉沉身影立在榻邊,目光悄然落在榻上之人尚未隆起的腰腹上,眼神頃刻柔軟下來。

  他早知她懷了身孕。

  哪有什麼不慎打翻的湯藥,不過是蒹葭聽了他的吩咐刻意跌倒打翻的。

  還有那醫館裡的大夫,哪會那麼巧,翌日她尋去就上山采藥去了。

  上山采藥是假,得了裴琮之的銀子,躲藏起來,不叫她瞧見是真。

  他知道她不想要這個孩子。

  就像當年他的母親千方百計要打掉他一樣。

  但也有不一樣的。

  那夜裡,他感受着她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手背上,滿滿都是眷戀與不舍。

  她也在猶豫。

  究竟要不要留下腹中的孩子。

  後來等沈清棠沉沉睡着,他睜開眼來看她,那鬓邊眼角,隐忍落下的淚痕尤在。

  那一刻,裴琮之知道,她舍不下的。

  她跟他的母親到底是不一樣。

  她自幼孤苦伶仃,最是渴盼親情。
這腹中的孩子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肉血親,她如何能狠下心來扼殺他。

  他苦心孤詣這許久,到底是求得了圓滿。

  有了這個孩子,再添日久年深,他日日夜夜陪在她身邊,總能如願以償。

  心裡有沒有他,有什麼要緊。

  千方百計留下這個人,其他所有,往後再徐徐圖之。

  裴琮之想得周全。

  她既不想讓自己知道她懷有身孕的事,他便隻裝不知。

  他實是不敢驚擾她。

  懷孕前三月最為要緊,切忌大喜大怒。

  這些日子,她有多在意腹中的這個孩子,他皆看在眼裡。

  大夫說胎像不穩,濡養無源,她這些時日眼見的讓自己多食,總是撐到實在吃不下了方才作罷。

  就連白露也驚歎,“夫人這些日子胃口好了許多,人也眼見得豐腴了些。

  她之前實在太瘦,細柳腰肢袅,輕盈纖弱,簡直能叫風吹跑了去。

  如今才是正正好。

  她經了人事,少了些閨中時的婉轉腼腆,多了些妩媚,正是一個姑娘家容顔最盛的時候,面色又瑩潤好看,真是說不出的風流婀娜,綽約多姿。

  他總是忍不住過來摟抱她。

  沈清棠卻時時避開。

  她刻意避免與他同房。

  裴琮之原也不過隻是逗她,看她為了找尋借口絞盡腦汁,最後故作生氣的和他惱。

  自己才裝得勉強應下去摟抱她,“那這次就作罷了,以後妹妹可都是要還回來的。

  他心裡,有多歡喜。

  她愈看重這個孩子,自己能獲得她心的勝算便能愈多一分。

  他隻等着,等着她腹大不能瞞的那一日,親自來與他說這個好消息。

  而這一切,睡在榻上的沈清棠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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