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那麼下賤!
顧傾顔皺眉,語氣薄怒:“王爺你想多了。”
封宴可沒想多,雖然不能殺了秦歸明,但是打他一頓倒是可以的。哪隻手拉了顧傾顔的手,就專打那一隻手。
他撐起身子,雙瞳灼灼地看着她,“生氣了?原來你會生氣。”
顧傾顔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平常和他胡來的時候,雖然也見過他的胸膛,可現在不一樣,兩個人泡在池子裡,他胸膛上被蒸騰的熱汽挂上了滾燙的水珠子,随着他的呼吸,往她面前滴落,每落下一滴,她就更羞上一分。
“你能不能坐遠一點點。我熱。”她别開臉,小聲說道。
“不想坐遠。”封宴俯下來,在她的額上輕啄了一下:“每次我退遠一點,你就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怎麼就不能服個軟,讓我護着你。”
顧傾顔惆怅地看着水面上蕩起的漣漪,不知道怎麼回答。
咕噜……
突然顧傾顔的肚子響了幾聲,她本來就沒吃上幾口東西,熱水一泡,更餓了。
“起來吧。”他揉了揉她的頭發,起身離開了水池。
顧傾顔泡了一會才從浴殿出來,外面已經傳好了膳。四熱四涼,外加一盞人參雞湯。
“王爺在宮裡沒吃飯嗎?”她在桌前坐下,好奇地問道。
“隻喝了點酒。”他掃她一眼,視線落在她捧着小風鈴的手上,沉聲道:“明日我要在宮裡陪父皇和太後守歲,不能陪你。”
“王爺不用陪我。”顧傾顔聽着他的話,有些感動。她懂規矩的,皇子皇女們這幾天都應該在宮裡盡孝才對,沒想到他會為她專門跑回來了。
“有時候也不必這麼坦誠。”封宴給她倒了杯酒,說道:“平常就不讓你喝酒了,今晚不同,陪我喝一杯。”
顧傾顔接過酒杯,朝他舉起,想了想,輕聲道:“民女恭祝王爺身體康健,萬事遂意。”
封宴與她碰了杯,仰頭一飲而盡。
“王爺,人來了。”外面響起了方庭的聲音。
封宴放下酒杯,朝門口看去。
随着大門緩緩打開,秦歸明削瘦的身形出現在顧傾顔的視線裡。
顧傾顔愣了一下,飛快轉頭看向封宴。
他這是要幹什麼?
“打吧。”封宴冷冷地說道。
秦歸明擡起眸子,一張臉在月色顯得很是蒼白。今日宮宴,五公主進宮了,但他沒去。顧傾顔的事已經傳到了帝後的耳中,皇後現在反悔,不願意把公主嫁給秦歸明。
“打什麼?”顧傾顔小聲問道。
話音剛落,隻見秦歸明擡起左臂,右手握起一把鐵錘,朝着胳膊狠狠砸去。
咔嚓……
骨頭斷了。
封宴擰眉,淡聲道:“秦歸明,你這是表忠心,還是在向本王谄媚?”
“下官對熙柔一片赤忱,滿腔真心,對顧小姐一家從來隻有知遇之恩,當日訂親,全因想報答顧大人。直到遇到熙柔後,下官隻想與她共度此生。”秦歸明丢掉鐵錘,痛得滿頭大汗,渾身顫抖。但他沒有退下,直勾勾地看着顧傾顔繼續說道:“顧姑娘,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我不想辜負熙柔,你放過我吧。”
顧傾顔僵着脖子,慢慢轉頭看向封宴,“王爺你在羞辱我?”
封宴怔住了,他隻是想替顧傾顔教訓一下這狗東西,讓他不要再想着糾纏。
“王爺大可不必如此,民女早就知道他心中無我,何苦還要當着衆人說一遍。”顧傾顔臉羞得通紅,放下風鈴,起身就走。
她走得很快,下台階時,差點被裙擺絆倒。外面風大,把她纖細的身子吹得搖搖晃晃,像是随時會被風給刮走一般。
“顧傾顔,你滿意了嗎。”從秦歸明身邊過去時,他低低地說了一句。
顧傾顔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了他。
這個男人,簡直有病!
她飛起一腳,朝着秦歸明的斷手上踢了一腳,“秦歸明你不是人。”
秦歸明被她一腳踢中,很快就痛得暈倒過去。此時封宴無心再和他計較,命令方庭把秦歸明丢回公主府,自己起身就追去了顧傾顔的房間。
顧傾顔把門窗關緊了,封宴拍了好一會門,顧傾顔都不理會他。
“顧傾顔,本王隻是想給你出氣,何談羞辱?本王何時羞辱過你?”封宴惱火極了,幫她出氣,讨她歡心,這就是他的心意。誰知弄到現在,變成了羞辱她了?
“算了,本王知道入不得你的眼。”封宴在門口站了一會,鐵青着臉轉身就走。
多兇險的仗他打過,多兇險的人他應付過,哪想到一個顧傾顔會把他弄得手足無措。依着他的性子,他就應該一腳踹開這門,把顧傾顔捆起來,拖到榻上去……
顧傾顔靠在門框上站着,漲紅的臉漸漸降溫,心情也平複了些許。她猶豫了一下,扶着門栓準備打開門,認真問問他,為什麼要讓秦歸明跑來砸手。
管事太監正帶着人清理地上的血迹,看到她出來,個個都轉過身朝她行起了大禮。
顧傾顔自來了王府,何時受過這樣隆重的對待?她剛要出聲,便聽身後傳來了一把聲音。
“都下去。”
“是,王爺。”衆人行了禮,深埋着頭,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顧傾顔轉頭看去,隻見封宴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後,而後窗已經打開了,封宴竟然從窗子翻進了房裡。
“你……”
“你什麼你?在本王面前,也隻有你這麼放肆。”封宴鐵青着臉,一把揪住了她的後領,提起就往外走:“屋裡這麼冷,你若想凍死,本王給你換個地方去凍。”
顧傾顔被他拖得搖搖晃晃的,根本走不穩,沒幾步就不得不攀住了他的身子,這才避免摔倒。
回到他的房裡,他反手關上門,把她放到了銅爐前的椅子上,冷着臉說道:“在這兒坐好。”
“可這裡也不冷啊。”顧傾顔搓了搓手臂,擡眸看向他。
“想冷是不是?本王幫你。”封宴俯下來,雙手撐在椅子扶手上,把她鎖在了胸前。
衣裳除去的時候,确實很冷。
畢竟這是冬夜,哪怕四周都有爐子,但不着片縷的身子,還是無法抵擋這絲絲入浸到肌膚裡的寒意。
“你總是要我做……這檔子事……”顧傾顔紅着臉,在椅子上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