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發現他是什麼意思?玄衛營,禁衛軍的人全跟他跑了,數萬人馬,你現在告訴我沒發現他?見鬼了,怎麼可能沒發現他!”
“真的沒發現,數萬人就像平地消失了一樣。”随從急聲說道。
“難道都死了?”封珩焦躁不安地說道。
“不可能啊,死也得看到屍體吧,什麼都沒有。有人見到他折返回去殺了瑾王,然後他又出來了,最後見着他是在長京街上的茶樓後面。”
“茶樓?他去那兒幹什麼?你趕緊帶幾個人過去,探一下虛實,他不會無緣無故往茶樓跑。另外,去追顧傾顔的人有消息嗎?到底抓沒抓到?”
“沒有。”随從又搖頭。
封珩頓時怒從胸中起,怒聲道:“這也沒有,那也不知道,本王要你們這些廢物何用!”
随從苦着臉也不敢答話。
“還不趕緊去辦事,掘地三尺也給本王把人找出來。活生生的幾萬人馬,本王不相信他們能插上翅膀飛了。”封珩鐵青着臉低斥道:“找不到人,你提頭來見。”
“是。”随從行了禮,點了幾名親信,匆匆出去。
封珩扭頭看向高高在上的龍椅,猶豫了一下,慢慢朝着龍椅走了過去。
這個位置他想要很久了!
九歲時他親眼看到父皇拿着鞭子活生生抽死了大皇兄,從此後,他便常在夢到自己被削了王位發配苦寒之地,走到路上時人頭莫名其妙地就了。驚醒後,一身冷汗、戰栗不止。
現在,他隻要坐上去,以後就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要他的命,他就能睡個安穩覺。
可幾個兄弟們也對這龍椅虎視眈眈,非要與他奪這皇位,既如此,他隻能抓住機會拼上一把。隻要他穩穩地坐上去,待塵埃落定,誰再搶他就殺掉誰!
他終于走到了龍椅前,顫着手,慢慢地撫摸到了冰冷的扶手。
以後他就天天坐在這兒,發号施令,讓大周國在他的手裡越來越繁華。
“王爺!五公主來了。”突然,一名小太監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她來幹什麼?”封珩皺眉,轉身看向了大殿門口:“把她帶進來。”
外面火焰沖天,濃煙滾滾,她拖着一副病體跑進宮裡來是想找死?
幾個兄弟姐妹之中,隻有五公主最天真單純,對幾個兄長都很尊重,也會常在皇帝和太後面前替他說話。而且她成天不是生病就是生病,幾乎不參與皇族裡的争鬥,所以對于這個妹妹,封珩談不上感情多深,但也做不到不管。
小太監匆匆出去了,過了一會,帶了兩個穿着宮女衣服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一個是五公主,一個是她的侍女。
“珩哥哥……”封熙柔扶着侍女的手,一擡眸看到了坐在龍椅上的封珩,頓時愣住。
“過來吧。”封珩沉着臉朝她點頭。
封熙柔咬咬唇,扶着侍女的手,一步一步地踏上了台階。
“來坐。”封珩往旁邊挪了挪,讓出半邊龍椅。
封熙柔眸子猛地瞪大,停在原地動也不敢再動。
“沒事,就是椅子,你看你路都走穩,還想站着說話嗎?”封珩把手伸給她。
侍女見狀,扶着封熙柔走了過去,“公主,王爺說得對,您歇會兒吧。”
“你怎麼跑出來了?我們幾個,都不會動你的公主府。”封珩掏出帕子給她擦臉上的血,擰着眉說道:“身子這麼,當好好躲着才是。”
“你能找到九哥嗎?”封熙柔哽咽着問道。
“你是來找他的?”封珩手僵了僵,不悅地問道:“隻有他是你哥哥?”
“珩哥哥不要生氣,你們都是我哥哥呀,怎麼能打成這樣呢?你們不要打了好不好?”封熙柔眼眶紅紅的,眼淚撲嗖嗖地落。
封珩被她哭得心裡生堵,抽回手,不滿地說道:“不是我要打,是他們三個要打,他們瘋了。”
“可是……”封熙柔眼看他變了臉,隻好放棄勸他的打算,拉着他的手說道:“你們現在打下去,可就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你是什麼意思?”封珩不解地問道。
“你知道皇子被調包的事嗎?那人是……他是秦歸明!”封熙柔捂着嘴,嗚咽哭了起來:“蠱師與他早就相熟,二人慫恿瑾哥哥造反,又挑撥你們兄弟間的感情,蠱師從父皇那裡拿到了虎符,可以調動九城的兵馬,現在這些人都落進了秦歸明之後。他是我的驸馬,他就打着我的旗号去号令九軍了。”
“什麼?!”封珩猛地站起來,頓時臉色變得煞白。
若九城兵馬聽信秦歸明,大軍殺入京中,到時候他再擺出他就是被換掉的皇子的證據,便可名正言順坐上這把龍椅!
“珩哥哥,你們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他漁翁得利,你們都得死在他手上。”封熙柔拉着他的袖子,哭訴道:“趕緊讓晁哥哥停手吧。”
“來人!來人!”封珩急聲大叫。
一名侍衛匆匆進來,抱拳行禮:“王爺。”
“去,送五公主去封夜晁那裡!”封珩拉起封熙柔的手,急聲道:“你把這些話告訴他,務必讓他相信。”
“那九哥呢?”封熙柔問道。
“鬼知道他去哪了!說不定提前知道這消息,他跑了!”封珩暴跳如雷地說道。
“怎麼可能,九哥絕不會丢下大周國和我們跑掉的。”封熙柔憂心忡忡地說道:“秦歸明最想殺的人就是他啊。”
……
高塔黝黑的房間裡,封宴拿着千裡筒看着城外的方向。
“如你所料,秦歸明确實拿着兵符去調動兵馬了,幸虧咱們快一步把調包了兵符,他趕到庸城,立馬就會被扣下。”祈容臨揣着雙手站在他身邊說道:“現在難纏的不是秦歸明的人馬,而是蠱師私養的暗兵。他用蠱控制了不少人,幾個皇子身邊都有他的人,現在都還未暴露,我們如今隻能等,未免太過被動。”
“不必等,把人逼出來。”封宴沉聲道。
“怎麼逼?”祈容臨低聲問道。
“他不是對月殒之地的東西感興趣嗎?放出去。”封宴說道。
“不行,萬一真落到他手裡,那就無法挽回了。”祈容臨馬上說道:“而且那東西我還有用。”
“你要做什麼?”封宴扭頭看他。
祈容臨的臉越漲越紅,那東西,他要給顧傾顔解月殒,解藥還差最後一味藥就能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