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韻揭了揭眼皮，對這個答案并沒太多明确的答案，所以她選擇沉默了。

　　她這種不确定的态度最磨人了。

　　簡直就是對嚴慕寒的一種淩遲。

　　被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有這麼難嗎？”嚴慕寒低聲道。

　　他現在看不到任何希望。

　　急躁，絕望，心疼，都在這一刻迸發。

　　“我隻是覺得要點時間調整。也許要一兩個月的時間吧。”

　　周靈韻說這話其實有點敷衍，她在想，如果氣還沒順的話，晾他的時間說不定會更久。

　　也許……

　　這樣總算讓嚴慕寒看到了點希望，心情好受一些。

　　“好，我等你。”

　　“總之，我不會放棄你。”

　　嚴慕寒擡腳往門口走去，周靈韻便把門關起來，隔絕了兩個人。

　　此時的周靈韻覺得，有時感情發展得太快也不好，她需要點時間冷卻一下。

　　明天她要去學校了，正好利用這段時間調節一下自己。

　　也許是這兩天都沒睡好，今晚傷口好受一些，她總是能睡得安穩一些。

　　第二天醒來，她的精神好了不少，可當她看到嚴慕寒的時候，就發現他的臉色有點差。

　　眼底的淤青顯而易見，臉上還有些胡渣子，哪還有往日的精氣神。

　　準确地說，是頹廢。

　　就冷靜一下而已，至于嗎？

　　本來想安慰一下他，可是又覺得沒必要，難受才能讓人長長記性。

　　自己要狠心一點。

　　嚴慕寒起床看到她，覺得她精神好了不少，怎麼跟自己差别那麼大呢?

　　“今天早上有升旗儀式，我要早點走。”

　　周靈韻此時已經換上了藍白色的校服，顯得朝氣蓬勃，整個面目都顯得青春靓麗。

　　她才21歲而已，到底是年輕啊！

　　如果他們走不下去，她重新開始一段感情也沒啥損失。

　　反觀自己已經28歲了，過多兩年就30歲了……

　　越想越不甘心……

　　心裡掙紮了一下，嚴慕寒覺得自己不能放棄。

　　“我現在就送你吧。”

　　“嗯。”

　　洗漱完畢以後，兩個人就上了車。

　　坐上車以後，嚴慕寒突然想到什麼：“你不是說要考駕照嗎？我可以給你報名。”

　　這種套近乎的手段，周靈韻一時提不起興緻，晃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我的手現在這樣，還怎麼開車？”

　　她的受傷一下子就喚起了嚴慕寒的愧疚，還有心裡的傷疤。

　　“等你好了，我再幫你報名吧。”

　　這年代學車，沒有駕校，需要挂單位考試，周靈韻隻是一個學生，她也不太了解政策，所以無從下手。

　　拿駕照這事，隻能延後。

　　已經不記得自己多少次坐上車了，周靈韻突然有一個大膽想法，隻是有點冒險。

　　嚴慕寒不願意告訴她的事，她總有辦法知道的……

　　隻是她的計劃預計要一個月以後才開始執行吧。

　　如果她真的接受不了，那估計關系也就走到盡頭了。

　　嚴慕寒還在為感情傷感，根本就不知道周靈韻的心思。

　　自從她對這段關系冷卻以後，他有些摸不着她在想什麼。

　　他隻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個溫柔和殘忍并存的人。

　　結婚以後，他都在日記裡記錄她的點點滴滴。

　　了解得越多，他就越沉迷其中……

　　“我的手可能要1個月左右才好吧。”周靈韻看着手說道。

　　嚴慕寒從思緒裡醒悟過來，“過幾天還要拆線，我可以陪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搞定。”

　　她的語氣還是帶着幾分疏遠，不過已經比昨晚好了很多。

　　嚴慕寒知道現在不能急，隻能配合她的節奏。

　　回到學校以後，周靈韻就按部就班學習生活。

　　對于感情的事，隻能暫時打包封箱，不去想。

　　饒毅和江少傑兩個人此時正在忙恩科認證考試的事，遇到資料不懂的地方就問一下周靈韻。

　　周靈韻也不藏私，就跟他們解答了一下。

　　恩科的認證考試定在了周五，所以留給他們的時間并不多。

　　好在大家都是高考卷出來的大學生，記憶能力和理解能力也不算太差，饒毅和江少傑已經記了不少的内容，周靈韻也覺得挺欣慰的。

　　另一方面，她左手的傷口也長得差不多了，還需要去醫院拆線。

　　其實去醫院除了看傷口，她還要去看婦科。

　　她覺得自己的日子一直都不太正常，需要調理一下。

　　去外科拆完線以後，醫生交代了一下日常護理以後，她就去婦科了。

　　不管什麼年代，好像來看婦科的人都不少。

　　上一次，來婦科的時候，是陪沈丹丹來的。

　　對于這種私密的事時，她暫時不怎麼想跟人分享。

　　“下一個，周靈韻！”

　　被叫到名字的周靈韻走進了就診室。

　　“周女士，你現在是什麼情況？結婚了沒？”

　　“我就是日子不太準，以前要2-3個月才來一次，結婚以後，規律了幾個月，現在又開始不太正常了。這次經期大概快2個月才來吧……”

　　婦科醫生在病曆紙上記錄着病曆，“你這情況确實不太正常，我建議你做個B超看看吧。”

　　“費用會比較貴一些，你能承擔嗎？”80年代雖然有B超，但是因為價格和醫生水平的問題，并不普及，價格也比較貴一些。

　　“可以吧，看看也比較放心。”

　　醫生開了單以後，周靈韻就拿着單去開交錢，交了錢以後，又去B超找醫生。

　　“你要檢查子宮的話，還需要進行憋尿，讓膀胱充盈，你現在會不會想上洗手間？”B超室的醫生詢問了一下情況。

　　“暫時不怎麼想。”

　　“那你先去喝水吧，等尿急了再過來。”

　　周靈韻聽話地喝了水，等過了1個小時以後，才去做B超。

　　做B超的時間有點長，讓周靈韻心情莫名地緊張起來。

　　醫生把B超照片打印出來，又寫了一下病情。

　　“醫生，我到底怎麼樣了？”

　　“你的情況可能不太理想，具體的問題，你還是拿給主治醫生看了以後再确定吧。”

　　B超醫生簽了名以後，就把單據拿給周靈韻。

　　周靈韻依稀能看到醫生的字，什麼“卵巢異常，發育不成熟，輸卵管堵塞……”

　　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好名詞。

　　她覺得這報告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她的腳步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一步一步往門診室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審判台，接受命運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