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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1章 她能救絕望的秦仲淵!

  “……”

  忽然響起的男子嗓音,讓沈錦書和小翠都驚呆了。

  她們齊刷刷退了兩步,緊張又茫然地望着洞口。

  這到底是哪個“狗男人”在裡面啊?

  她們方才坐在這裡說的話,豈不是全被這個男人聽見了?

  在沈錦書和小翠的緊張注視下,秦仲淵緩步而出。

  一身白衣的他擡手撥開假山垂落的藤蔓,偏頭看向逆光而立的小翠和沈錦書。

  沈錦書是京中貴女,他以前自然是見過的,隻是這幾年他極少出門,參加宴會也不愛走動,兩人之間便不再有交集。

  如今再次見到,他一看沈錦書的模樣就有了熟悉感。

  他颔首微笑,“沈大姑娘。”

  他又看向抱着襁褓的小翠。

  這姑娘……

  就是方才談話之中被人強/暴并且生了個孩子的“小翠姐”吧?

  跟他,真是同為天涯淪落人啊。

  他又沖小翠颔首示意。

  沈錦書和小翠怔愣望着他。

  原來裡面躲着的,是個這樣的大美人啊?

  俊美絕倫,目光清朗,眉目如畫,溫潤如玉……

  咳。

  這個大美人跟墨昭是同款呢,都是溫潤的美,不帶任何攻擊性,不像趙桓禹那厮,一個眼神掃過來就氣勢驚人。

  沈錦書飛快看了眼秦仲淵,猜出了這人的身份,立刻欠身行禮。

  “小公爺。”

  小翠見狀,也連忙欠身行禮。

  秦仲淵颔首。

  他看向沈錦書,溫柔笑道,“并非我有意偷聽,你們來時我就已經在裡面了,本想等你們走了我再出來,誰知道你們坐外面聊上了,于是我出來也不是,不出來也不是,隻能被迫做了一回聽牆角的。”

  他拱手,“請兩位姑娘恕罪。”

  沈錦書和小翠面面相觑。

  誰能想到這假山裡面還能藏着人啊?

  幸好,她們并未說什麼不能見人的話。

  沈錦書尴尬地撓撓臉,輕咳一聲,“也是我們自己不仔細,看來下一次要說悄悄話,得提前把周圍所有洞都鑽一遍才行了。”

  秦仲淵輕笑出聲,“是,連狗洞都不能放過,畢竟裡面可能會藏着我這樣鬼鬼祟祟的狗男人。”

  沈錦書也噗嗤笑了出來。

  她将懷中安安分分的小黑貓舉起來,“這是小公爺的貓?”

  秦仲淵點頭,“方才就是它亂跑,我才會跑進山洞裡逮它,它調皮得很,成天就喜歡跑去我找不着的地方躲着,高傲地看我為它着急的樣子。”

  沈錦書一聽,愈發覺得這小黑貓可愛。

  她愛不釋手地摸了摸,“瞧着挺乖的呀,我這個陌生人抱着它,它也不掙紮不抓撓,一點兒也不像小公爺說的那樣調皮。”

  秦仲淵笑道,“嗯,小家夥乖還是乖的,若隻調皮沒有一點兒長處,我也不會養它四年了。”

  沈錦書抱着小黑貓上前,想将貓還給秦仲淵。

  秦仲淵張開手來接。

  就在沈錦書将小黑貓放進他手裡那一刹,沈錦書不經意一擡眸,忽然看見了秦仲淵左邊臉頰那厚厚的一層脂粉。

  她瞳孔微縮。

  她感覺到,脂粉下面隐約有她的異能流動!

  所以……

  這個男人臉頰上,應該長着她血脈果牽引出來的花紋!

  沈錦書蓦地盯着秦仲淵。

  這人是誰?

  服用她血脈果的人并不多,迄今為止,也隻有那尋找采花賊父親的小丫頭似乎還沒有找到結果……

  “沈大姑娘?”

  秦仲淵已經握住了他的貓,卻見沈錦書遲遲不松手。

  他擡眸看着沈錦書。

  他看見,沈錦書正盯着他左邊臉頰,好像已經發現了什麼。

  他心底一沉。

  難怪前兩天桓兒說,他沒有别的選擇,沈錦書若是等不及了,自己就能憑借血脈果找到他的下落。

  如今隻是一打照面,沈錦書就發現了。

  秦仲淵将黑貓抱過來,不眨眼地盯着沈錦書。

  沈姑娘已經發現了他的異常,他若是不将當年的事告訴沈錦書,這姑娘一離開國公府就會帶着人來抓他這個采花賊吧?

  到時候,他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罷了……

  既然進退兩難,不如賭一回。

  這姑娘方才能說出受害者無罪的話,應該是憐憫同情他們這種受害者的,想必,不會太絕情地對待他……

  秦仲淵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事已至此,他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他看了眼小翠,低聲告訴沈錦書,“沈姑娘,我知道你發現了,可我并非作惡多端的采花賊,當年的事另有隐情,姑娘能否給我個機會,讓我與你單獨一談?”

  沈錦書眯着眼警惕地盯着秦仲淵。

  她也的确想不通,國公府世子怎麼會跑去做采花賊。

  她問,“你想去哪兒談?”

  秦仲淵略一思索,指着他方才待過的假山山洞,“這裡面如何?去我的住處不太合适,叫人看見恐怕會有損姑娘名節,就在這兒,讓你的好朋友在外面等着,姑娘以為如何?”

  沈錦書點頭。

  她回頭用玩笑的口吻告訴小翠,“小翠姐,我跟小公爺進去說點事,我會隔會兒喊你一聲,若你遲遲聽不見我喊你,那就是小公爺要害我,你就大聲喊救命哈!”

  小翠驚訝地看着沈錦書和秦仲淵。

  這倆人也不像仇人啊,小公爺會害錦書妹妹?

  小翠帶着幾分疑惑,點頭,“好,青蘿妹妹和昭兒就在不遠處蹲着看小鳥,我一喊,他們就來了。”

  沈錦書這才放心地跟秦仲淵走進山洞裡面。

  對于沈錦書的防備,秦仲淵不以為意。

  像他這種有嫌疑的人,沈姑娘願意給他機會跟他解釋一二,已經很難得了,防備是正常的。

  山洞裡隻有幾塊石頭,兩人分别挑了塊石頭坐下。

  沈錦書看着秦仲淵,“我不能跟你在裡面待太久,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秦仲淵點頭。

  兩天前他已經将那些不堪的事講述給桓兒聽過一遍,如今再次開口重提,好像也沒那麼難了。

  他從他受傷,離開京城,一點點講起。

  講他被迷暈,被囚禁,被作賤……

  所有事情原原本本毫無遺漏。

  沈錦書從一開始的質疑,警惕,到後來的震驚,錯愕,最後隻剩下滿滿的憤怒和心疼。

  她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三公主這麼癫狂且無法無天的人!

  簡直罪該萬死!

  她心疼地看着秦仲淵,無法想象他這幾年到底生活在怎樣的地獄裡,他不敢出去見任何人,甚至連面對親叔父和親舅舅都心有餘悸,他的日子該有多難過?

  “沈大姑娘——”

  秦仲淵收拾好心情,擡頭安靜凝望着沈錦書。

  他舉起幾根手指。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今日所說,句句屬實。三公主用來威脅我的書信我還保留着,我背脊上還有他們留下的紅色蓮花刺青,這些,我都可以給沈姑娘瞧。”

  沈錦書紅着眼眶。

  她本來想說不必看了,可是想到秦仲淵背脊那片讓他時時刻刻恐懼的刺青,她忽然說,“你把衣裳脫下來,讓我看看。”

  秦仲淵愣了愣。

  這姑娘……

  還真要看啊?

  他脫了衣裳,會不會冒犯這小姑娘的眼睛?

  他将手放在衣襟處,試探道,“我從肩這兒往下褪一點點給你看,不脫行嗎?”

  沈錦書搖頭,“不行,你脫了,我得全部看見。”

  秦仲淵的眸光望入沈錦書那雙堅持的眼睛裡,他點了頭。

  “那就,冒犯了。”

  他将小黑貓放在地上,站起身背對着沈錦書。

  他垂眸解開腰間的金絲腰帶,又将外衣脫掉,他雙手捏着衣襟往下褪,直到将整個背部露出來。

  有微光從洞口灑進來,落在他雪白的肩頭上,反射出瑩潤美麗的光。

  他安安靜靜站在那兒,“沈姑娘,可以了。”

  沈錦書站起身來。

  她走到秦仲淵身後,看着這一片美麗得妖冶,也充滿了殘酷和恥辱的紅色蓮花。

  巨大的蓮花布滿了秦仲淵整個背脊,難怪這幾年秦仲淵想盡了辦法去除,都拿它毫無辦法。

  她看着蓮花,問秦仲淵,“你是不是,做夢都想将這片紅色蓮花印記去除?”

  秦仲淵嗯了一聲。

  “我是國公府世子,三公主不敢公然羞辱我,當年在那山莊裡,他們用青銅面具将我的臉罩住,那些客人并不知道我長什麼模樣,這背脊的蓮花印記是我淪落那個地獄的唯一證據。”

  “這印記,讓我惶惶不可終日,讓我時時刻刻充滿了恐懼,我害怕讓人看見它,我害怕那些作賤過我的客人一眼就認出了它,若能将它去除,我就能從這樣的惶恐中解脫。”

  “沒有了背脊上的印記,隻要我抵死不認,三公主就無法證明我曾淪落到那個山莊被人作賤過。”

  “即便我自己的内心仍舊清楚我經曆過什麼,可至少我能毀滅證據在人前保持高傲,永遠都不讓人發現我當年的污濁。”

  沈錦書擡頭望着他。

  這背脊上的印記,就是壓在他心頭的大山,隻要能推翻,他就能重獲新生。

  他本就是堅強的人,他的意志力本來就堅不可摧,他隻是有把柄捏在人家手裡,他無法破除這樣的困境,才會終日惶惶不安。

  沈錦書伸出手指。

  手指尖落在秦仲淵背脊的蓮花刺青上撚了撚,她若有所思。

  或許,她有辦法幫秦仲淵遮掩背脊上這一大片恥辱的烙印,讓秦仲淵從陰影裡走出來,無所顧忌的重新行走在陽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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