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

　　謝教授安靜地坐着，面無表情。

　　“咔哒”一聲，門被打開。

　　馮如萍被帶進來，看到謝教授，連忙解釋，“清雅，你要相信我，不是我幹的。”

　　謝教授看向馮如萍，壓抑憤怒的語氣，“馮如萍，當初我孩子生下來，是護士蔣麗和你負責的。現在蔣麗死了，而且還是在正濤發現孩子極有可能被調換之時，你的嫌疑最大。”

　　馮如萍見謝教授這麼說，痛斥謝教授。

　　“謝清雅，當初我看你可憐。你丈夫不在，難産了，我幫你。不求你感謝我，你倒好，居然污蔑我惡意替換你的孩子。”

　　“我隻承認被劉雨欣以死相逼篡改DNA親子檢測結果，絕不承認當年替換孩子，更不承認謀殺蔣麗。馬上二十四小時了，沒有證據，必須釋放我。”

　　當年替換孩子，時間久遠，不可能有證據。

　　至于蔣麗的死，一場大雨過後，也沒有證據。

　　誰都治不了她的罪！

　　謝教授從馮如萍的态度轉變，已經能猜到這些事情，應該都跟馮如萍有關系。

　　“當年你也喜歡劉正濤，是嗎？”

　　劉正濤年輕的時候，長相俊美，而且前途大好，是很多女同志的理想結婚對象。

　　馮如萍神情一怔，眼神裡閃過一抹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明明是我先認識劉正濤，你是我同學，你通過我認識劉正濤。可是沒想到三天後，你們确定戀愛關系。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謝教授聽到這話，微微一愣，“我問你了，你喜不喜歡劉正濤？你說不喜歡，是鄰居。既然你都不喜歡了，我為什麼不能追求？”

　　“再說了，我們用三天就确定戀愛關系，你跟劉正濤住在一個大院裡六年，這麼多年的鄰居，你都沒有近水樓台先得月，證明你們沒緣分。”

　　幾句話，瞬間讓馮如萍破防了，“你說謊，你明明能夠看出來我喜歡劉正濤。總之，如果不是你，我會和劉正濤在一起，而不是嫁給别人，早早造成了寡婦。”

　　“你嫉妒我，這就是你替換我孩子的動機？”謝教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目眦欲裂。

　　馮如萍看到謝教授如此，渾身舒暢，眼神裡都是戲谑，“沒有證據，你就不要污蔑我。再說了，當年的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都不計較你搶了劉正濤，怎麼會做替換孩子的事情呢？”

　　“你……”謝教授咬牙，即使馮如萍不承認，但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我肚子有點餓了，吃過飯就能出去了。到時候，我請你吃飯。”馮如萍的态度極為嚣張，撕破臉皮，故意惡心謝教授。

　　不僅謝教授被惡心到了，隔壁觀察室内的人，也被惡心到了。

　　很多時候，警察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明明知道對方犯了罪，但沒有證據。

　　那種無力感，很難受。

　　吳警官面色陰沉，不管是替換孩子，還是蔣麗之死，都不好破案。

　　她要辜負領導期望了！

　　就在這時候，技術科的小周進來，手裡拿着文件。

　　“吳姐，這是我們從死者蔣麗緊攥的手心發現一顆紐扣。這個紐扣，不是她身上的，我懷疑這是死者臨死之前從兇手身上扣下來。”

　　吳大姐聽到這話，大為震驚，“能确定是什麼類型衣服上的扣子嗎？”

　　小周回答：“像是卡其色風衣的紐扣！如果能找到那件風衣，應該就能找到兇手。”

　　吳大姐看向小周遞過來的照片，仔細看了看，點頭，“申請搜查馮如萍的家。”

　　“是！”小趙應下。

　　十分鐘之後，小趙帶着搜查令，跟同事快速前往軍區醫院家屬院搜查馮如萍的家。

　　可巧，在馮如萍的家裡找到了那件挂在陽台上的風衣。

　　對比之後，根據後面的劃痕和撕扯的痕迹，證明紐扣就是這件風衣上的。

　　當謝教授氣得面色蒼白，無可奈何馮如萍的時候，吳大姐來了。

　　馮如萍看到吳大姐進來，表情得意，“吳警官，真巧，正正好好二十四小時。昨天你們請我進來，今天要送我出去，還挺有禮貌的。”

　　吳大姐看向馮如萍笑了笑，“恐怕讓你失望了，我們已經找到新線索，足以證明你就是謀害蔣麗的兇手。”

　　“不可能！”馮如萍相信自己的手段，并不會留下任何證據，畢竟人都死了，屍體說不定已經被魚吃光了。

　　此時馮如萍還不知道蔣麗的屍體，已經被找到了。

　　解剖後，得知蔣麗的腦袋曾經遭受撞擊，被人按着腦袋溺水而亡，還發現了手心的紐扣。

　　吳大姐緩緩說道：“那天你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風衣，在海邊跟蔣麗見面，你們之間有争吵，然後你一把抓住蔣麗的腦袋撞在樹上。趁着蔣麗失神，把她按在海水裡溺死，抛屍大海。”

　　馮如萍的面色随着吳大姐的叙述，越發難看，仿佛有目擊者。

　　“不可能！你詐我？”馮如萍眯着眼睛，心跳加快。

　　吳大姐搖頭，“不是詐你，這是我們技術科和法醫科從蔣麗的屍體上得到的信息，她的手心裡緊緊攥着一顆紐扣。恰好，在你家裡找到了被扯掉一顆紐扣的風衣。”

　　“現在我正式通知你，你涉嫌謀殺蔣麗，要對你進行刑事拘留。不僅你今天出不去，以後也不能出去了。”

　　“風衣？”馮如萍目瞪口呆，并不确定上面的紐扣被扯掉了。

　　那件風衣很貴，是她最喜歡的，所以她沒舍得扔。

　　早知道如此，就應該拿到其他地方扔掉。

　　“對，就是風衣。”吳大姐回答，“證據确鑿，你就是殺害蔣麗的兇手！為了遮掩十八年前的秘密，就殺人，你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等待你的，将會是最嚴厲的法律制裁。”

　　謝教授聽到這，看向馮如萍，冷笑一聲，“多行不義必自斃，算了算去算自己！馮如萍，你的報應來得真快！”

　　“不……”馮如萍抱着頭，“不可能，我要找律師，我不想死，我沒殺人，是你們陷害我！”

　　為了防止馮如萍自殘，兩個女警控制馮如萍，繼續監禁。

　　謝教授從派出所裡出來，瞬間釋然了。

　　當年的處心積慮的蔣麗和馮如萍，一個被殺，一個謀殺，最後都是死。

　　報應不爽！

　　得知親生女兒劉美蘭出海了，謝教授不自覺走到海邊。

　　夕陽西下，她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遠遠地看到一葉扁舟漸漸劃向碼頭。

　　海上讨生活，太苦了。

　　她的親生女兒從六七歲就出海打魚，吃苦受罪。

　　想到這，謝教授的眼眶裡蓄滿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