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明天要不要勸一勸?”楊柳好奇。
“勸,自然是要勸的,既然祖母的意思,那就再勸一勸,勸不了是一回事,罪名大小也是一回事。”
這台子已經搭了,就看接下來誰想上去唱戲。
借着淮安郡王府搭一次台子,最重要的是救下上一世那個有情有義的姨父,至于其他的,她也沒打算鬧大,畢竟她和娘現在還在左相府上。
不過,現在這個所謂的鬧大還是鬧小,已經不在她的掌控中。
她再厲害,也隻是一個閨中女子,姜錦心不覺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姨父應當也不願意鬧大,淮安郡王妃死了,事情就算是了結,既保全了姨母,又保全了姨父。
“這樣是不是又便宜了顧姨娘?”楊柳不服。
姜錦心輕搖了搖頭:“并不,隻是顧姨娘現在不能有罪名,但終究是死罪免了,活罪難逃。”
淮安郡王妃的事情,很容易讓人想到一個方向……
“姑娘,明天大姑娘會和我們一起去嗎?”楊柳似懂非懂,又提到了姜玲珑。
“不會!”姜錦心肯定。
“啊?”
“明天,她去不了的。”姜錦心笑了,算算時間義陽伯夫人必然已經發現了問題,又豈會不想法子。
有些事情恐怕已經解釋不清楚,最好的法子當然是把水攪混了。
“義陽伯夫人應該是很想把梅玉溫嫁進二皇子府的,那一日不但祖母有了應承,姜玲珑應當也是有了正式的答複,現在……發現一切都是假的,甚至可能毀了梅玉溫的名節,毀了梅玉溫的一生,若你是義陽伯夫人,你會怎麼做?”
姜錦心問的是青禾,這種時候青禾的反應才更貼合義陽伯夫人的反應。
青禾方才一直安靜的站在一邊侍候。
聽姜錦心這麼一問,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道:“姑娘,如果奴婢是義陽伯夫人,奴婢覺得要瘋!撕了她們的心都有,奴婢看義陽伯夫是很疼愛女兒的,必然不會看女兒白白的受這麼大的委屈。”
“她會怎麼做?”
“義陽伯夫人會向别人解釋。”楊柳看了看青禾,搶先道。
“不隻的,義陽伯夫人會報負,甚至可能會壞大姑娘的名聲,直接把在法華寺的事情揚出來,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青禾補充道。
“所以,會鬧大?”
“會鬧大,鬧的越大越好,最好還是鬧到衙門裡去,這樣事情的真相就更容易大白于天下,才能讓人知道,那天出事的不是梅姑娘,而是我們府上的大姑娘。”青禾點頭。
姜錦心笑了,看着還有些茫然的楊柳笑得眉眼彎彎:“的确,這種時候,為了自己的女兒,義陽伯夫人也不會放過姜玲珑的,所以,姜玲珑明天去不了,她現在先得顧上自己,才能再顧上顧姨娘!”
姜玲珑以為算計了自己這一次,還可以全身而退?
裴珏晟的一個側妃?上一世,這一位可是等着自己“死”了,坐上正妃之位的。
而這一世,她倒要看他們兩個如何情意綿綿,情比金堅。
“權且看着吧!這事……一定也會鬧的不小,元嬷嬷……放了吧!”姜錦心看向窗外,眼眸如墨一般的漆黑,兩件事情交替在一處。
保顧姨娘還是保姜玲珑?
其實結果已經早早的注定的。
“放了這個婆子?”青禾一驚?
“放了!”姜錦心笑了,眼底幽然,這個婆子背後說不得會拖出更多,如今這事要不了這個婆子的命,畢竟她不是府裡的下人,還曾經是宮裡的教養嬷嬷。
這樣的人,能網到的不隻是姜玲珑……
當然,也是時候動姜霖寒了!
“什麼,打起來了?還……送了衙門?”老夫人震驚得差點站起身。
“是的,聽說打得不輕,把個商賈之子都打得頭破血流,直接暈倒。”小厮禀報道,他是姜尋承派出去發動流言的人。
沒想到還沒把事情全推到義陽伯府的姑娘身上,外面所有人已經都知道當初在法華寺被人調戲的是姜玲珑,甚至還有兩個男子為了姜玲珑打架,據說一個是一見鐘情,另一個則是兩情相悅。
“什麼人報的衙門?”老夫人又氣又急,用力地拍了拍桌子道。
“奴才打聽說是衙役們過來,正巧遇到,商賈那邊大叫救命中,衙役們就上前去了,沒成想居然又是禮部侍郎府上的二公子在暴打他人,一問事情,才問出這件事情。”
小厮道。
“嶽興軒!”老夫人氣得咬碎鋼牙,怎麼又是這個嶽興軒。
這是什麼孽緣!
當初還覺得是個好的,現在才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愣頭青。
怎麼就蠢成這個樣子,他是真的要把玲珑害死不成?
“相爺呢?”
“相爺去禮部侍郎府上,讓您不必着急,這事相爺和禮部侍郎府上去商議。”小厮道。
“不着急?還怎麼不着急。”老夫人恨憤不已,“原本事情已經過去了,他……他又是哪裡得來的消息。”
“奴才聽路人說……似乎也提到了義陽伯府,又提到了義陽伯世子。”小厮道。
老夫人氣得差點暈過去,身子無力的往後靠,手捂着胸口“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
江媽媽忙伸手在後背上替她順氣。
好不容易才緩過來:“說玲珑什麼了嗎?”
小厮這一次沒敢直接答,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老夫人,外面的一些話可真的是好說不好聽。
“說!”老夫人重重地一拍桌子。
小厮吓得忙不疊的道:“老夫人,都說大姑娘水性楊花,還說大姑娘已經成了二皇子的側妃了,怎麼還……到處沾蜂惹蝶的,說……說大姑娘……”
老夫人已經聽不進話了,腦袋嗡嗡的,蓦地站起身,身子搖晃了幾下,重重地摔倒下來,差點扭到腰。
“老夫人,老夫人!”耳邊丫環、婆子的聲音忽遠忽近,仿佛就要遠去消失一般。
而後終于又響了起來,心口突突的跳得劇烈,仿佛要從胸口處跳出來似的,老夫人緊緊的閉上眼睛,大口的喘氣,額頭上的青筋都要迸出來的,一層薄薄的虛汗。
“老夫人,老夫人。”江媽媽和一個丫環扶住老夫人,一邊焦急地在她耳邊呼喊。
小厮吓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這若是真的出了事情,他這條命就沒了。
好不容易,老夫人的呼吸才平穩下來,接過江媽媽遞過來的帕子,在額頭上按去虛汗,緩緩睜開眼睛,聲音暗啞地道:“來人,去請大姑娘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