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道。”
“梅姑娘的護身符是什麼地方求來的,我也去求一張!”
“我……是我母親去求來的,我……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
“這麼重要的事情,梅姑娘沒問?”姜錦心詫異。
“我……我不在意這些的。”梅玉溫結結巴巴的道,被姜錦心盯上,代表的不隻是姜府的事情,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梅玉溫背心裡就冒汗,後悔不已。
若是因為七公主的事情,自己被宮裡盯上,别說進二皇子府了,自己一家子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不知道哪裡求來的護身符?”姜錦心再次問道。
“不……不知道。”梅玉溫臉色慘白,背心處冒冷汗。
“那如……果去問令堂呢?令堂應當會知道的吧?”姜錦心繼續道。
“我……我不知道。”梅玉溫結結巴巴的道,腳下加快,她怕再說下去,姜錦心會說出更可怕的事情,她一點也不願意讓姜錦心送。
看到馬車的那一刻,梅玉溫幾乎是熱淚盈眶的。
“二姑娘,勞煩你送我過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先行告辭。”對着姜錦心側身一禮,梅玉溫都沒用丫環攙扶,直接就上了馬車。
看着梅玉溫上馬車利落的身影,兩個扶了一路的丫環各自對望了一眼,不知道要說什麼。
“快,快回府。”才上馬車,梅玉溫就腳蹬了幾下車闆:“走!”
姜錦心退後幾步,看着義陽伯府的馬車倉皇地離開,一路往府外行去,車簾掀起一角,有人在偷偷往外看。
姜錦心微微一笑,眼睛對了過去。
簾子立時落下,馬車裡的梅玉溫渾身都在戰栗,哆嗦成一團。
這會也沒有姜府的人在,她也不必控制住自己。
宮裡的事情,現在也是後怕不已,再卷進去,不死也要脫層皮,回府後父親一再地叮囑她,要小心謹慎,宮裡的事情不能提,誰也不能提。
可今天不是她提的,卻句句都紮在她心上。
“姑娘。”丫環扶着她,不安得很。
梅玉溫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再加上方才的狼狽,看着的确是有事的樣子。
“回府,先回府。”梅玉溫低聲道。
“姑娘不是答應了大姑娘,要先去幫大姑娘傳個消息的嗎?”丫環不解的道,這也是方才姜玲珑的另一個要求。
“不去,我不去了。”梅玉溫眼眶都紅了,捏着帕子裡的手心全是汗。
姜玲珑可怕,姜錦心也可怕得很。
“就不給……送消息了嗎?”丫環擔心地道。
“不……讓母親送,我……我不去。”梅玉溫是真的被姜錦心吓到了,感應到馬車已經離開姜府,這才敢偷偷的掀了掀簾子,果然,已經在大街上了。
身子往後一靠,整個人癱軟了下來。
馬車一路回了義陽伯府。
梅玉溫一下馬車就哭着去見義陽伯夫人。
看到女兒一身狼狽、哭着回來,義陽伯夫人也急了:“玉兒,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鬧成這樣子,你……你被誰欺負了不成?”
“母親!”看到義陽伯夫人,梅玉溫大哭着撲了過去,“母親,我不要去左相府,我以……後,都不要去左相府上。”
“怎麼了,怎麼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義陽伯夫人急切地道,扶着女兒坐下。
“母親……”
義陽伯夫人擺擺手,除了心腹的人,其他的人都退了下去。
“到底怎麼回事?姜玲珑欺負你了?”義陽伯夫人會錯意了,惱怒地道,“當初就是顧姨娘答應的,怎麼,如今攀了高枝,就不認人了嗎?玉兒,你别怕,母親這就去找顧姨娘,為你讨一個公道。”
“母親,不是……是,不隻是這個意思,我還遇到了姜錦心。”梅玉溫抹着眼淚道。
“一個失寵的嫡女,你怕她作甚?”不是顧姨娘和姜玲珑背信棄義,問題就不大,義陽伯夫人從來沒有看得起孔氏母女。
不然,她也不會暗中和顧姨娘交往,真正和她交好的唯有顧姨娘。
甚至給顧姨娘和孔太夫人拉線,給顧姨娘擡身份。
“不是,母親,姜錦心提到宮裡的事情,說……有人謀害她,有人對她懷有惡意,之後才引出了後面的事情,那個把她引過去的宮女死了,已經死了。”因為太過害怕,梅玉溫哭得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早就失了往日的體統。
“她什麼意思?”義陽伯夫人一愣,神色嚴肅起來。
“女兒不知……就是她送我出來的時候,一路說的就是這事,還說七公主可能會找我,母親,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當初和柳盈說的話,會不會……會不會覺得我對她懷有惡意,七公主會不會覺得我和謀害她的事情有關系?”
梅玉溫哭倒在義陽伯夫人的懷裡。
比起梅玉溫,義陽伯夫人畢竟是經過事的,雖然也慌亂,卻慢慢平靜下來,拍了拍女兒的後背:“玉兒,你别慌,這事已經過去了,七公主的事情已經淡下來了。”
“沒過去,七公主還要找我。”
梅玉溫還是慌得很。
“不會,事情已經過去了。”義陽伯夫人還算穩得住,“事情過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最多就是女孩子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誤會罷了,你在宮裡,又沒什麼人可以用,怎麼會有本事說動一個宮女幫你陷害姜錦心。”
“母親,我不能卷入這件事情的。”
“不會,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義陽伯夫人安慰着女兒,眼中閃過一絲陰沉。
聽義陽伯夫人一再這麼說,梅玉溫心情稍安,抹了抹眼淚,把今天去姜府的事情說了一遍。
等她說完,義陽伯夫人皺了眉頭。
“母親,您幫我去通知一下顧姨娘,這……是,這是姜玲珑讓我傳給顧姨娘的信。”梅玉溫伸手從袖口中取了一封信出來,
封了口的信。
信封上面沒有一個字。
“行,這封信我來交給顧姨娘。”義陽伯夫人道,她正愁沒機會,如今卻可以借着顧姨娘和護國公夫人扯上關系。
若是以往,她是根本不能讓護國公夫人正眼多看她一眼的。
“母親,今天的事……”梅玉溫不安。
“無需在意,姜錦心是吓你的。”義陽伯夫人道,“今天你還幫了姜玲珑一個大忙,以後她更不能虧待你。”
“可是我後來……”
“現在姜府的事情和你沒關系,你是按照姜玲珑的話說的,至于結果會如何,就不是你的意思了。”義陽伯意味深長地道。
“你先下去梳洗,明天或者後天,我們去護國公府看看顧姨娘。”
老夫人重重地一拍桌子,惱聲道:“好好的姑娘家,怎麼學這種東西,果然還是姨娘生的,不是什麼好的,眼界又小,鬧出這種事情,丢的是整個相府的顔面。”
回來的小丫環已經把梅玉溫的事情,禀報了老夫人。
不隻是梅玉溫健步如飛的事情,還有她和姜錦心兩個人的話。
兩個小丫環都是伶俐的,三言兩語間就把事情說得了個清楚,關于護身符的那一段,特别點明。
聽了這一番,老夫人哪裡還不明白,這事分明有蹊跷,梅玉溫裝的可能性極大。
但她為何要裝,目的何在?
在老夫人想不明白的時候,江媽媽把姜玲珑的要求提了,說她害怕住在這個院子裡,這幾日總覺得整個院子裡陰森森的,似乎有什麼東西似的,白天睡不着,晚上總是心悸,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睡好了,身體比才回府的時候更差,想搬回原來的院子裡去住。
這話是江媽媽猶豫後說的。
前言後語一對照,老夫人差得氣的跌了。
梅玉溫自己沒有目的,但如果是為了姜玲珑呢?之前義陽伯夫人和就和顧姨娘關系極好。
“老夫人,說不得真的……有什麼,畢竟這平安符自己燒了。”見老夫人氣得不輕,江媽媽忙勸道。
“自己燒的?你看到了?”老夫人惱怒地反問。
“老奴過去的時候,隻看到一個燒了的灰燼,看着還有些黃色的紙角露在外面。”江媽媽道。
“燒得剩下一個紙角,讓你一眼看得出?”老夫人冷笑,“看到的人多不多?”
“梅姑娘身邊的人和大姑娘身邊的……人都看到了。”江媽媽硬着頭皮道。
“是啊,都是她們的心腹,說看到就能看到,說不看到就能不看到。”老夫人越想越氣,原本她以為是真的,也準備想法子讓姜玲珑回到原來的院子住着,這麼邪乎的一個地方,沒敢讓她住下去。
現在發現所謂的邪乎,隻是算計出來的,一口氣就不打一處來:“看看這事,連個護身符是哪裡求來的也說不清楚,又是裝着摔了腳,還真……是,還真是……”老夫人氣得又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怎麼會這麼糊塗的。”
“老夫人,大姑娘以後是……二皇子府上的側妃娘娘。”江媽媽小心翼翼地道。
這話提醒了老夫人,老夫人臉色越發的陰沉了幾分:“不能就這麼讓她去皇子府,如今這麼一副模樣,不但沒好處,還可能遺禍到姜府,好好的一個開局,到時候說不得陷入死局。”
“老夫人的意思?”江媽媽聽懂了。
“上次讓你打聽的人……還在不在?”老夫人擡眼看向窗外,這事其實也是早早地在打聽的,原本覺得不一定需要,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