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心帶着二個丫環,在二樓挑選首飾。
一樓人比較多,二樓就少了許多,能到二樓來看的,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往往都是有人侍候着的。
姜錦心定了一個包間,靠窗的,隻讓楊柳過去讓夥計準備茶水,她帶着青禾,随意地過來自己挑。
在簪子的櫃台前,姜錦心站住,她看中了一隻。
“這支我看看。”
夥計忙賠着笑臉,把姜錦心看中的那朵取了出來,不是花型,是竹枝的模樣,看着别有一番風味。
金色的竹枝樣式,其他再無别的花樣,簡單得很,甚至讓人覺得這麼簡單的,更像是男子簪發用的。
仔細看時,在枝叉上還有一片金色的竹葉。
姜錦心握在手中轉了轉,竹節流轉之間,更像是一支金色的細竹,枝葉宛如。
“這位姑娘,您可真是好眼力,這可是我們這裡的最好的簪子,這簪子是我們這裡最好的師傅特别定制的,我們這師傅以前是镏金閣的,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如今才到我們這裡,他手下每一件都是精品。”
夥計說得天花亂墜。
“镏金閣的師傅?”姜錦心轉了轉簪子,問道。
“對,就是镏金閣的大師傅,您看這手藝,您看看這樣式,其他的師傅哪裡就能比得上了。”
夥計道。
“镏金閣的師傅怎麼跑你們這裡來了?”青禾好奇的問道。
“這姑娘,我們這裡也是最好的,怎麼就不能來我們這裡?”夥計手一攤,“當然,還是我們這裡有實力,價給的更高,才有大師傅特意過來我們這邊。”
懂了,這就是挖了镏金閣牆角了。
“我聽說镏金閣那邊的大師傅,手藝了得,費用給的也極高,這……這就跑了?”青禾還是不解,左右看了看,忽然聲音壓低了幾分,“是不是镏金閣出事了?”
“怎麼會……大師傅是自己過來的。”夥計忙搖手。
青禾取了一塊碎銀子過去,夥計接過,忙放入衣袖中,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小的也不太清楚,據說是出了一點點小事,然後這位大師傅就來了我們這裡,以後也會一直在我們這裡。”
“出了點小事?”
“對,就是說出了點小事,好像是什麼簪子的事情,這種事情小的隻是一個夥計,其實是真不清楚。”夥計道。
正說話間,又有人過來。
夥計忙大聲的介紹起來:“這位姑娘,您看,這裡還有一支,也是大師傅一起做的,您若是喜歡,可以一并買走。”
“好漂亮的簪子,我喜歡。”姜錦心還沒說話,手上捏着的簪子被人一把搶了過去,擡眼處,一個一身嬌黃色的女子,手裡正捏着自己方才在看的簪子,歡喜的對身側的女子道,身側的女子藕荷色的衣裙,見姜錦心轉過來,急忙伸手去拉嬌黃色女子的衣袖。
“表妹,這是别人相中的簪子。”
“你們買了?”嬌黃色衣裳的女子轉頭看向姜錦心,問道。
“不管我們是不是買了,這簪子捏在我的手上,就是我相中的。”姜錦心淡淡的道。
“哎,我早就看到你一直捏着不買,既然不買就還給店家,我要買。”嬌黃衣裳的女子頗為嬌橫的道。
“表妹,這是人家先看中的。”耦合色衣裳的女子,拉了拉她的衣袖,勸道,又對姜錦心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對不住,我表妹性子天真,其實并不是有心的。”
“不是有心的尚且如此,那若是有心的該當如何?”姜錦心手伸向嬌黃女子,“還請姑娘把簪子還給我!”
“表妹,這是人家先看中的,你不可以這樣。”藕荷色衣裳的女子見表妹跟人蠻纏,也急了,低聲斥道。
“表姐,你就是這樣,一直假仁假義,怎麼能這樣呢!還幫着外人說話,我才是你的親表妹,你不能拿我給外人踩,明明是她不要了,我才要的,你就不能幫着我這個親表妹說話。”嬌黃女子蠻橫的道。
姜錦心冷笑一聲,這是耍上無賴了,手一伸,直接從嬌黃衣裳的女子手上,把簪子取了回來,“青禾,付帳!”
聽到她的聲音,才上樓梯的一個女子停下腳步,愕然地看過來,目光從姜錦心的身上轉到青禾的身上。
姜錦心戴着帷帽看不出面容,聽聲音有些像,點點手,身後的一個丫環過去,她轉向往另外一個方向……
“哎,你怎麼這樣啊,搶我簪子。”嬌黃衣裳的女子急了,一把拉住要付錢的青禾的衣袖。
“表妹!你若再如此,我就走了。”藕荷色衣裳的女子氣道,周圍的人多了起來,她臉色爆紅。
“表姐,我怎麼了?我要自己看中的簪子怎麼了?這分明就是我看中的,别人不買還不允許我買?我又不要你花錢,表姐一而再的巴結别人,就不怕我傷心嗎?”
嬌黃衣裳的女子倒打一耙,委屈起來,手一松,帕子往臉上一捂,“我要去告訴表哥,表姐欺負我!”
說完,轉身哭着跑了出去。
“這位姑娘,對不起,表妹性子天真。”藕荷色衣裳的女子對姜錦心謙意的行了一禮,也急着轉身去找人。
事到如今,就算沒看到開頭一幕的,基本上都已經明白是這個嬌黃衣裳的女子,搶了姜錦心的簪子。
姜錦心若有所思的看向她們離開的方向。
青禾快速的付了錢,“姑娘,我們去包間坐一坐吧!”
顯然也覺得方才的嚣張女,說不得還會過來。
姜錦心正要說話,忽聽得樓梯口傳來聲音:“表哥,就是這裡……我……真的是我看她不要,準備放下才拿的,怎麼就成了我搶她的簪子,表哥,表姐就是這樣,但凡有什麼事情,都是我的錯,可我有什麼錯?我就隻是拿了别人不要的東西罷了。”
說話意,樓梯口出現了幾個人,當先一個是一位俊雅的公子,在看清楚這位公子面容裡,姜錦心的神色古怪起來,怎麼會是他?
“表哥,就是她!”嬌黃衣裳的女子一上樓就伸手指向姜錦心,委屈的眼眶都是紅的,聲音哽咽,“表哥,就是她搶了我的簪子,明明她之前是不買的,也就隻是拿在手裡看看,就在看到我想要的時候,故意和我做對。”
這位公子另一側的那位姑娘,則低着頭,沒說話。
這一次也沒再勸說了。
左右兩位都是表妹,所以說……是哪一位?
姜錦心的眼眸從左轉到右,再從右轉到左,上一世的這事,她也是聽人說的,并不清禁忌具體的如何,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兩個表妹……
“這位姑娘,方才表妹無禮了。”年輕公子上前兩步,到姜錦心面前,拱手一禮,滿臉謙意,“表妹無禮,回去自當教引。”
“表哥!”嬌黃衣裳的女子,怎麼也沒想到表哥上樓不是為她出氣,卻是過來道歉的。
“林表妹,還不跟人道歉!”年輕男子看向撒嬌的嬌黃衣裳的女子,一臉正色的道。
“表哥……你……你……”嬌黃衣裳的女子眼淚在眼睛中打轉,委屈地跺着腳,“表哥,我要去告訴姨母,你……你們都欺負我。”
“林表妹,不管如何,你都不應該去搶人手上的東西,如此無禮,我也會告訴姨母,若表妹再如此行事,我當請人送你回去。”年輕公子道。
這話過重了一些,嬌黃衣裳的女子眼淚一串串地落下,不敢不聽表哥的話,她才和母親到京城,住在表哥家裡,怎麼能現在就回去,母親說了這一次進京,就是為了替她挑一門好親事。
在第一次看到表哥的時候,她覺得表哥就是她此生最想嫁的人。
“對……對不起。”幾乎是咬着牙的向姜錦心道謙,眼底一片怨恨。
站直身子後,看也不看邊上的兩位,一邊哭着一邊跑下樓去。
“這位姑娘,我替林表妹給你陪禮,表妹年紀還小,又是初到京城,實在抱歉。”年青公子歎了一口氣,又對姜錦心拱了拱手,這才離開。
走了幾步,忽然發現藕色衣裳的女子沒跟着走,停下腳步,愕然回首。
“表哥,我不回去了,我一會自己回家。”藕荷色衣裳的女子道,對于這個才到京城的表妹,她着實地不太喜歡。
就這幾天,陪着出來走走,惹出多少事情,讓她跟着一再的道歉不說,這位還一直把京城當成她之前的地方,嚣張跋扈地覺得所有人都得讓着她。
今天若不是表哥在,或者這簪子還得被拗斷了了事,至少不會讓眼前這位姑娘完完整整的帶走。
陶怡覺得自己接下來都不會陪這位表妹出來逛街了,哪怕是母親再壓着自己,也不來,跟着表妹就是出來惹禍的。
“你一個人在這裡?”梁園問道。
“我帶着丫環,也不算是一個人。”反正就是不想再跟林表妹在一起了。
“行,我一會讓人跟姨父說一聲,讓你們府上的馬車過來接你。”梁園想了想道。
“多謝表哥。”陶怡側身盈盈一禮。
梁園點點頭,林表妹才到京城,什麼地方也不識,若真的沖出去,惹出什麼事情,可怎麼得了。
他今天也是第一次陪着兩個表妹走走,沒成想才第一天就惹出這事,母親一再地叮囑他讓他跟着兩個表妹,特别是才到京的林表妹。
叮囑了陶怡一句後,梁園急匆匆地下樓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