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看了看,總覺得不太對!
布局有些問題。
“裴二姑娘想不想去看看?”姜錦心微笑地提議。
“這是什麼地方?”裴依人謹慎地道。
姜錦心沒答她的話,輕輕擺擺手,楊柳上前去敲門,借着裴依人第一次到安信侯府,這裡大可去看看,而且還不讓孔太夫人起疑。
一個婆子打開了門,看到門外的姜錦心和裴依人愣了一下。
她是認得姜錦心的,上前給姜錦心行了一禮:“奴婢見過表姑娘。”
“這位是平安王府的二姑娘。”姜錦心伸手指了指裴依人。
平安王府的二姑娘,那就是自家以後的二少奶奶。
婆子一聽就明白了眼前之人是誰,恭敬地上前行禮。
“裴二姑娘看到這一處,很是詫異,能進去看看嗎?”姜錦心伸手指了指這道門,有禮地問道。
婆子看了看門,又看了看裴依人,終究退在一邊。
穿過門,居然是一處不大的園子,假山流水,雖小也别有韻味。
“這……裡,也是花園?”裴依人驚訝不已,這裡分明就是方才花園的延續,許多地方可以看到外面大花園的痕迹,就是一個大一些,一個小一些罷了。
小是真的小,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小的園子。
“三位表姐就住在這裡。”姜錦心手往裡指了指,園子後面有一處院子。
安信侯府的三位姑娘,都是庶女。
“為什麼要住在這裡?”裴依人很是奇怪,覺得這小花園過于的狹了一些。
“三位表姐都是愛清靜的,不願意多現于人前,身體也不是很好,就住到這裡,免得他人打擾。”
姜錦心介紹道。
“一直不出現在人前?”裴依人縱然滿腹心事,這會也忍不住好奇起來,
“偶爾會看到的。”姜錦心道,擡眼看了看不遠處的院子,這一處唯一的一個院子,其實已經靠在後牆處了,這個地方姜錦心是知道的,娘親和姨母未嫁之時,就住在這裡。
如今是三位庶表姐住的地方。
“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她們了!”
“我們去看看!”裴依人來了興趣。
姜錦心點頭,帶着裴依人繼續往前走,門前的婆子聽到她們說話的意思,猶豫地看了她們—眼,沒敢過來攔。
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們過去,忽然轉身往外就跑,這事得去禀報太夫人,表姑娘她敢攔,平安王府的姑娘,她不敢攔。
院門前有也有一個管事婆子,看到姜錦心帶着裴依人過來,震驚不已,等反應過來後,臉色變了變。
姜錦心已經到了近前。
“奴婢見過表姑娘。”婆子急忙上前。
“三位表姐在嗎?”姜錦心站定腳步,笑問道。
“在的。”婆子硬着頭皮答道。
“能讓三位表姐出來一下嗎?平安王府的裴二姑娘來了。”姜錦心道。
“是,奴婢現在就去。”婆子不敢不應下!
怎麼就跑這裡來了,怎麼就這麼巧?
攔不住隻能讓人出來見一見。
姜錦心的目光掃過這三位姑娘,最後落在當中的一位姑娘身上,上一世這個時候她也有幾年沒見這三位表姐了。
女大十八變,眼前的三位姑娘看着都不太熟。
“三位姑娘,這是左相姜府上的表姑娘。”婆子笑着介紹道,“這位是平安王府上的二姑娘。”
三位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茫然。
幸好邊上有一個是反應快的,對着姜錦心行了一禮:“見過表妹!”
“見過表妹。”
“見過表妹!”
另兩位馬上跟着一起見禮。
而後三個人又向裴依人行禮:“見過裴二姑娘。”
“表姐們身體可好?”姜錦心笑盈盈地看着她們,從她們每一個的臉上滑過,依稀有小時候的模樣。
但真的記不清了。
“稍好一些,現在還在用藥。”方才第一個說話的紅衣姑娘偏過頭咳嗽了一聲道,“讓表妹見笑了。”
“這有什麼見笑的,表姐們身體不好,自然得清靜的養着,不過偶爾也得走走,說不定心情舒暢了,身體也就好了。”姜錦心關切地道。
“多謝表妹關心,我們的身體……也就這個樣子了。”紅衣表姐笑容苦澀,“自小到大,一直不好不壞的樣子,稍稍天氣變了變,就會大病一場,鬧得合府上下不關心,倒是在這裡後,平時也沒什麼,隻清靜地讀讀書、寫寫字,還算可以。”
“表姐們還是一如既往地愛清靜。”姜錦心長歎一聲,忽然又伸手往外指了指,“今天府裡難得的熱鬧,表姐們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不用了!”
“還是不用了!”
“我們身體不好,大夫說以靜養為主。”三個女孩嬌怯怯的搖頭,連聲拒絕,竟是連考慮都沒考慮一下。
見她們執意如此,姜錦心也沒再強求,又簡單的說了幾句後,帶着裴依人離開。
離開前,裴依人一再地回頭,狐疑地看向這三個姐妹,總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是哪不對,三個姐妹身體全這麼差嗎?
還是說自家的女孩子容色過人,不願意輕現于人前?她以前隐隐聽說安信侯府的姑娘出彩,但真的是沒見過。
三個人居然還住在一起,是因為都是庶女的緣由?
姜錦心帶着裴依人才出來,就有人匆匆地追了過來……
是平原伯夫人!
婆子請來的是平原伯夫人。
平原伯夫人原以為婆子過來禀報的是孔氏出事的事情,歡喜的迎了上去,聞說姜錦心帶着裴依人去看了自己幾個侄女,立時滿頭大汗地追了過來。
天熱,稍稍急躁些就容易出汗,更何況這一路過來走得還快,大太陽下就算有時候走的是回廊,也熱得不行。
看到姜錦心不免急躁,目光掃過一邊的裴依人裡,原本僵冷的臉上扯出一絲笑容,這種勉強扯出來的笑容,更是讓她臉上多了幾分皮笑肉不笑的感覺,實在不算是賞心悅目的笑,莫名的滲人。
“錦心,怎麼帶裴二姑娘到這麼偏遠的地方?這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
笑過後對姜錦心上來就是斥責。
“大姨母覺得在安信侯府能出什麼事?”姜錦心偏頭想了想,帶着些小女兒的嬌俏,笑着反問道。
“天這麼熱,不找個好地方賞賞景,跑這麼遠摔了、熱了,都不好!”平原伯夫人沉下臉道。
“錦心,安琴呢?她不是和你一起的?”平原伯夫人左右看了看,沒看到陳安琴的身影。
果然是個沒用的東西,平原伯夫人心裡暗罵。
“表姐有些不适,我陪着裴二姑娘随便走走,就走到這裡來了,這會應該還在園子裡。”姜錦心應道。
“裴二姑娘,是要跟着我一起回去見王妃,還是再和錦心走走?”平原伯夫人問裴依人的意思。
“伯夫人,我和姜二姑娘再走走可行?”裴依人柔聲道。
“好!”平原伯夫人自然是一口同意,而後看向姜錦心,“錦心,你帶着裴二姑娘去園子裡賞景,府裡已經準備了地方,安琴知道,可以賞景可以休息,也可以說說話,還不會那麼熱。”
“姨母,我們現在就去找表姐。”姜錦心慨然應允。
平原伯夫人看了看姜錦心的臉色,沒發現有什麼異樣,心裡暗暗的松了一口氣,雖說她也不覺得姜錦心會發現什麼,但是謹慎一些總是有些好處的。
幾個人是一起走的,在路口平原伯夫人和她們分開,她還要去陪平王妃,雖則平王妃對她不理不睬,她卻不能不過去。
待平原伯夫人離開,兩個人才重新轉回了原路。
亭子裡,陳安琴居然還在,臉色依舊雪也似的蒼白,映得眼睛越發的濃黑,隻眼底有淚痕,隐隐看得出是哭過的。
看到姜錦心帶着裴依人過來,急忙站起行禮,手中的一個荷包小心地捏在掌心,快速地藏到袖口中。
姜錦心目光掃過,并無半點停留。
“表姐,方才遇到了大姨母,說是府裡準備了讓裴二姑娘休息的地方,表姐知道在哪裡嗎?”姜錦心問道。
“我……我知道,我知道的。”陳安琴忙道,收斂起心頭的萬千思緒,低眉順首地道,“我帶你們過去。”
“有勞表姐了!”姜錦心微笑。
這一次,一行人是跟着陳安琴過去的,走的是另外的一條路,果然沒多久,就看到一處不大的水榭花台,就建在荷塘邊。
安信侯府的荷塘不大,景緻卻也不錯,正是夏日荷花盛開的時候,花開得極盛。
說是水榭花台,更像是一處亭子改建過的,推開窗,便已經臨水,手伸出去還能輕輕地潑水玩。
不大卻是一處極佳的避暑之地。
邊上還種着一排高大的樹木,樹蔭的一側,還有搭出了一個挂着藤蔓的花架,即便不在這水榭花台裡,這一處的藤蔓下,也讓人覺得涼快不少,更不怕熱曬,密密的藤蔓上,還有些細小的紫色小花。
風吹過,紫色小花輕輕搖曳在一片濃密的枝葉中,越發地讓人心神怡然。
裴依人忍不住停下腳步,稱贊道:“沒想到安信侯府還有這麼一處好地方!”
“那裡也有坐的地方,裴二姑娘要不要坐一坐?”姜錦心笑着邀請,藤蔓下有石桌、石凳,的确可以待人休息。
“還是先進裡面去吧!”裴依人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