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吃席那天來也一樣~
衛渺的命是救回來了,但整個人和『死了』也差不多。
大概這五年內,他都將無地自容,沒臉見人。
但三七還挺會安慰人的,「五年內都六根清凈不是挺好?正好可以發憤圖強,一心考科舉了。」
說完這句話後,三七眼睜睜看著從衛二夫婦身上飄出來的香火光團,吧唧,碎裂,消散無蹤。
三七:「……」
三七覺得武國公府的人不太行。
也就衛灼和衛炎讓她稍微順眼點了。
於是乎,當衛二夫婦說要給三七謝禮時,她毫不客氣:「行吧,看在衛統領的面子上,我友情價,收個黃金一千兩就行。」
衛二夫婦:「……」
黃金一千兩太沉,衛二夫婦給的銀票。
他倆還想給兒子求個辟邪牌,三七:「那是另外的價錢,五千兩黃金,不二價。」
衛二夫婦沉默了。
三七帶著錢就走了,走這一遭賺個千兩黃金,不虧。
衛灼一路都在憋笑,衛炎沒好氣瞪了他幾眼,將三七送出府後,衛炎誠懇向三七道歉:「衛家失禮了,還請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
「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三七搖頭,衛炎的人品,她看的清楚。看在薛縣生死之交的情分上,三七提醒道:「奉勸你一句,早點搬出府吧。」
武國公府走下坡路是必然的,最主要的是,三七今天觀這一大家子面相,怕是以後還有的是事端。
衛炎嘆了口氣,謝過三七的提醒。
衛灼拍了拍他,揶揄道:「別怕沒地方住,我那宅子裡給你留一間柴房。」
衛炎瞪他,笑罵:「滾蛋。」
三七是衛灼請來的,他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送三七回去。
馬車上,衛灼見三七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避火圖,他眼尾輕抽:「郡主這是……」
「研究研究。」三七神色清明,認真看著避火圖上艷鬼的臉,隨口道:「順便帶回去給燕度長長見識。」
衛灼忽然笑出了聲:「這方面,怕是不用郡主幫他長見識。」
三七將避火圖收好,看他一眼:「別當著我的面說燕度壞話,再有下一次,我會揍你的。」
衛灼神情微變,他容貌生的濃艷,張揚又鋒利,他抿了抿唇,「這麼維護他啊。」
「嗯,他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衛灼默念這三個字,神色逐漸玩味,看來燕度不太行,居然才隻是朋友。
「郡主介意多我一個好朋友嗎?」
三七看了他一眼,坐遠了點,「介意。」
衛灼哭笑不得:「我有如此討嫌?」
「你不討嫌。」三七撩開車簾,看著外間,語氣淡淡:「但你不是真的想與我做朋友,是隻是想與燕度較勁。」
衛灼忽然沉默,片刻後,他收斂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認真凝視三七:「與燕度較勁是真的。」
「但想與你做朋友,也是真的。」
三七放下車簾,看向他,還是搖頭:「不要。」
衛灼有點被氣笑了,「為什麼?」
「直覺。」三七一本正經道:「可以當個熟人,但朋友就別做了,為你好,也為我好。」
「這又是什麼說法?」
三七看了他一會兒,「與我做朋友的話,我覺得你會短命。」
衛灼哦了聲,眉眼平淡:「我不信。」
三七懶得再與他廢話,問起另一件事:「知道衛渺口中的陳同窗是誰嗎?」
「陳遠。」衛灼道:「陳禦史的獨子。」
「哪個陳禦史?」
「還能是哪個?」衛灼神情戲謔:「遭報應的那個咯。」
三七挑眉,她想了想,還是讓馬夫繞路去一趟陳府。
「你要救陳家那小子?」
「是找鬼。」
三七對拯救色中餓鬼沒有興趣,但這隻艷鬼,她有點興趣。
衛渺所畫避火圖上,艷鬼頭上簪了一朵花,那朵花像極了彼岸花,但不知道為何,三七總覺得那花更像是黃全村外種的石蒜花。
陳府外。
三七毫不意外的被謝絕登門了。
陳府管家擦著冷汗,一臉緊張的解釋:「郡主和衛統領見諒,我家大人和夫人外出訪友去了,不在京中。」
「我家大少爺今日也與同窗去西郊賞雪了,這府上的主子都不在……」
衛灼嗤笑,「那可真是巧了。」
陳府管家尷尬笑著,不敢應答。
三七瞧了眼陳府上方的不祥血光,聳了聳肩:「行叭。」她轉身就走。
衛灼跟上:「就這麼走了?」
「嗯,吃席那天再來也一樣。」
衛灼直接被逗笑。
夠損。
不過,他喜歡!
三七最後這句話,陳府管家也聽到了,他莫名打了個激靈,趕緊回府稟報主子去了。
陳禦史夫婦自然是在家的,純粹是不願三七登自家門,覺得沒好事!更別說還有衛灼這條瘋狗。
聽到管家的稟報後,陳夫人勃然大怒。
「她什麼意思?!她莫不是在給我們下咒?」
陳禦史也變了臉色,「她敢!公然給朝廷命官下咒,就算她是郡主也沒人保得住她!」
「早知道剛剛就讓她進來了。」陳夫人焦躁不安:「好端端的,她提起咱家遠兒做什麼?」
陳禦史也不安,陳遠可是他的獨苗,他趕緊讓人把陳遠叫來。
陳遠是被下人從床上拉起來的,他一路打著哈欠,夫婦二人見到他後,面色都是一變:「你怎麼回事?你又去花天酒地了不成?」
不怪陳禦史罵他,陳遠臉色青白,雙頰凹陷,一副精氣被抽乾的樣子。
陳遠腦子昏沉,先前他正在夢中與美人巫山雲雨,正是酣暢淋漓之際被人叫醒,心裡也憋著一肚子氣。
「爹!你可別亂冤枉人,我都多少日沒出門了!」陳遠抱怨道:「不信你問府上其他人!」
見管家點頭,陳禦史稍安了點心,又問他:「你可有得罪興國郡主?」
陳遠皺眉:「我得罪她做什麼?我都沒見過她!那女人又找咱家麻煩了?」陳遠面色一變:「她沒完沒了是吧?」
「行了,沒你的事!滾回你屋歇著。」陳禦史不耐的甩袖,又吩咐陳夫人,讓她管管陳遠屋裡的幾個通房。
都是男人,陳禦史瞧著自家兒子那臉色,還能不知道怎麼回事?
陳禦史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他當即讓人備馬車,進宮去了。
懷帝這個年過的並不安穩,好在開年江北和東川等地傳來了好消息,這個冬天沒出雪災,百姓又熬過了一個冬,隻等開春雪化。
懷帝的心情總算好了些,也有興緻把秦閣老叫來陪自己下棋了。
隻是懷帝本就是個臭棋簍子,秦閣老一讓再讓,還是贏了,懷帝正發脾氣呢,陳禦史就撞上來了。
懷帝一丟棋子,頭疼道:「朕就下個棋,又不曾怠政,他又要來面刺寡人之過了?」
秦閣老忍笑:「沒準是要面刺陛下不講棋品。」
懷帝虛點他:「狂悖。」
秦閣老趕緊起身告罪,但看那架勢,也沒真把懷帝的『訓斥』放心上。
這邊是君臣和樂,等陳禦史進來後,懷帝肅著臉,準備聽這傢夥面刺自己了。
不曾想陳禦史噗通跪地,先哭為敬:「陛下!陛下您救救微臣啊!興國郡主要咒死微臣啊!!」
懷帝:你要是嘮這個,那朕可就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