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治腿
夏懷征道:「找到了,他在外地,沒出什麼事。對了,外頭出什麼事了?」
夏懷呈先是鬆了口氣,隨即才說:「我剛得到的消息,古武堂上下,都被官方抓起來了,現在,古武堂已經不復存在了。」
「你說什麼?」
夏懷征和夏六同時不敢置信地問。
「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消息準確嗎?」還是夏懷征稍稍鎮定一些,問。
夏懷呈道:「我都確認過了,不會有錯的。」
夏懷征沉默一秒,問:「五弟會受牽連嗎?」
「應該不會。」夏懷呈說:「五弟隻是在古武堂的習武會裡學習武術而已,還沒能成為他們的正式成員。而且,古武堂的那些腌臢事,他也從沒參與。」
夏懷征鬆了一口氣,說:「幸虧當時媽一直不同意讓他正式加入古武堂,否則……正式簽了合同,那就真要被牽連了。」
夏懷呈道:「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儘快趕回來。」
夏灼灼在這時開口道:「二哥,按我說,這種時候還不如讓五哥先留在外面。現在正是風聲緊的時候,五哥到底又經常出入古武堂,萬一被人舉報就不好了。」
輪椅上的夏懷征道:「小七說的也對,不如等風聲過了之後,再讓他回來。否則按照他這個性格,說不定回來還要替古武堂打抱不平。」
夏懷呈點頭:「好,就聽你們的,我給他發個消息,讓他暫時先別回來。在外面避一避風頭。」
夏灼灼心裡微鬆了口氣。
轉運到了晚餐時間。
夏太太的精神頭已經好了許多,隻是也聽說了古武堂的事情,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他在外面,一個人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夏灼灼安撫道:「他是個成年人了,能自己照顧自己的,媽,您現在最要緊的,是先養好自己的身體。」
夏太太會心一笑,說:「好。」
晚餐結束,夏六和夏懷呈扶著夏懷征上樓。
夏灼灼深深看了一眼略顯狼狽的夏懷征的背影,莫名感到一陣心酸。
大哥是個好人。
他的腿,正是因為他的善良造成的。
善良的好人,不該落個這麼個下場。
她跟夏太太打了聲招呼,叮囑她一會兒記得喝葯後,便跟上了三人。
等到了夏懷征的房間,夏灼灼開口說明來意。
「大哥,你要是不介意,我幫你看看你的腿?」
夏懷征下意識收了下腿,苦笑一聲,說:「不必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的腿……已經由很多名醫看過,他們都說治不了了。而且時間過了這麼久,就更不可能了。」
那個時候,夏家的生意還如日中天。
父親和母親為他找的醫生都是一等一的厲害。
一開始,他每次都心懷滿滿的希望。
但等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所以到後面,他直接拒絕看醫生,徹底放棄了。
因為不心懷希望,就不會失望。
聞言,夏灼灼遞了個眼神給夏六。
夏六立刻會意,上前一步,說:「大哥,我見識過灼灼的醫術。前兩天你不在家,當時媽被夏琉璃氣暈了,是灼灼把她救醒的。」
夏懷呈在一旁說:「媽這幾天的氣色的確好了很多,睡眠也正常了。大哥,要不你就讓灼灼試試看?」
夏懷征卻是依舊搖頭。
母親的情況,他是清楚的。
而且,僅僅隻是被氣暈,換成任何一個稍有醫術的人,都能把她救醒。
但他也不是不信任夏灼灼,隻是真的害怕再經歷一次絕望和失望。
「你們不用說了,我已經習慣現在的生活了。而且,小七既要照顧媽,又要照顧我,容易累著。等以後媽那邊徹底好了再說吧。」
「大哥……」
夏六還想再勸,卻見夏灼灼輕輕搖了下頭。
他也隻好作罷。
扶著夏懷征躺下後,三人都退了出去。
夏懷呈生怕夏灼灼多想,便說:「小七,你別放在心上,大哥不是不信你,他隻是……不能再承受更多的壓力了。」
夏灼灼點頭:「我明白的。」
轉眼夜深。
夏灼灼剛洗了個澡出來,看到有金虎的未接來電,便回撥了回去。
電話一接通,金虎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火姐,您讓我調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莊園是夏琉璃抵押出去的。」
「這套莊園,夏雲海在她十八歲那年過戶到了她的名下。」
夏灼灼眼底並無意外,隻是有一個疑惑沒解開。
「房子雖然記在她的名下,但她就算賣,也是走正常程序,怎麼會被法院拿去法拍?」
電話那頭的金虎道:「這些年,她依靠著夏氏,自己開了兩家子公司。」
「現在夏氏破產,她的公司接不到訂單,也跟著破產了。」
「這莊園的房子,就是這麼被法院收走的。」
「我查過,她其實可以補上這個窟窿,但她不願意自己出錢,所以寧願莊園被抵押。」
夏灼灼眼中儘是寒意。
「原來如此……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夏家人會因此流離失所。」
「自私的人,怎麼會管別人的死活?」
夏灼灼「嗯」了聲,那邊的金虎繼續說:「不過我還查到,她手下還有一家公司,掛的是杜浩然的名字。這家公司因為不依附於夏氏,所以並沒有受到影響。」
「什麼公司?」
「一家服裝設計公司。」
「好,我知道了。」
「那沒什麼事,我就不打擾您了。」
「等等。我有些話要跟你說,不過電話裡一時半刻說不清楚,明天如果你有時間,我們約頓飯。」
「我隨時都有時間!」
「那就明天中午吧。」
「是,我安排餐廳,約好了發您地址。」
「嗯。」
通話結束,夏灼灼看了眼牆上的時鐘。
時間指向十點半。
她起身翻出自己的包,從裡面摸出兩樣東西,悄聲出門。
夏家人的作息都很健康,這個點,走廊外頭一點聲音也沒有。
她摸到夏懷征房門後,輕輕擰開了門把。
房間裡的燈關著,但並沒有拉窗簾。
通過月光,夏灼灼看到了床上已經睡著的夏懷征。
她小心地走到床邊,點燃了手裡的一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