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念擰眉，冷下臉色，「你想做什麼？」

　　方恆飛有些局促，算起來都快有一年沒見面了，沒想到楊念念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有氣質，像個城裡的千金大小姐。

　　反觀自己，越來越滄桑，才二十多歲，就被生活磋磨的沒了靈氣，全身上下透著土氣。

　　他早就意識到跟楊念念距離越來越遠，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說話都不自覺有點自卑。

　　「念念，你別誤會，我就是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市，順便過來看看你，也順便報喜。」

　　報喜？

　　楊念念挑眉，「楊慧瑩生了？」

　　方恆飛眼底閃過一絲陰霾，沒有半分喜悅，「生了，生了一個兒子。」

　　楊念念嗤笑一聲，涼聲開口，「恭喜。」喜當爹了。

　　「孩子不是我的，是他跟戴元平生的野種。」方恆飛握緊拳頭，咬著後槽牙，「戴元平你認識嗎？就是之前去你學校調查你作弊的人，現在在牢裡，他去學校調查你，就是楊慧瑩在背後搞的鬼。」

　　楊念念冷著臉，「這個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以為他是怎麼坐牢的？」

　　方恆飛一愣，隨即才想起來楊慧瑩當初說過的話，看來真是陸時深出手把戴元平搞趴下的，想想就覺得十分解恨。

　　可想到戴元平的野種還留在世界上，他就抓狂。

　　再看看現在光鮮亮麗的楊念念，他就懊悔不已，眼眶逐漸泛紅。

　　「念念，對不起，當初是我有眼無珠，被楊慧瑩給騙了，辜負了你的一番深情，現在也算是遭到報應了。」

　　楊念念聽的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別有事沒事，跑到這裡來刷存在感好嗎？我現在過的很好，當初要是沒有你跟楊慧瑩做的那些腌臢事，我還遇不到陸時深。」

　　「這一切都是命，我註定要遇到陸時深，你也註定要被楊慧瑩蠱惑。因為你骨子裡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就算不變心楊慧瑩，日後肯定也會變心別人。」

　　方恆飛被說的無地自容，擡手就抽了自己兩巴掌，眼淚跟不要錢一樣，竟然痛哭出聲。

　　「你說得對，我都是自找的，我不是啥好人，現在的一切都是我活該遭受的報應。」

　　「念念，我真的後悔了，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爹娘對我的培育。我現在不光當了綠頭龜，還要給戴元平那個王八羔子養野種，我真是窩囊透了，我恨不得把那個野種給賣了。」

　　楊念念聽到最後一句話，頭皮不由發麻，方恆飛有這麼可怕的想法，不會哪一天真會做這種事情吧？

　　她也不能憑著臆想去妄斷什麼，看著方恆飛掩面痛哭的模樣，忍俊不禁道。

　　「你要是真活明白了，就別再到我面前蹦躂，我現在生活的很好，不想跟你還有楊慧瑩那一家子有任何牽扯。」

　　話鋒一轉，又繼續譏諷，「你現在活的是窩囊了點，可你不是也享受到楊慧瑩帶來的好處了嗎？你不離婚，不就是捨不得現在的好日子？既然放不下，就別裝成一副受了很大委屈又很無奈的樣子，我看你一點都不委屈，還很享受。」

　　方恆飛被說的渾身一僵，哭聲立止。

　　楊念念說得對，這條路確實是他選擇的，可最後一點遮羞布都被拆穿，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臉也燒的發燙。

　　卻還試圖說些什麼，挽回一點顏面，「我確實是虛榮又窩囊，但我也是真的後悔了，我意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楊念念沒閑心聽他繼續說，直接打斷他的話。

　　「你要是想懺悔，就去寺廟和道院，來這裡幹嘛？這麼多學生路過回頭看你，你不覺得難為情嗎？」

　　說完，轉身就走。

　　方恆飛這才注意到，有幾個學生站在幾米外看熱鬧，不過，他根本沒心情管那些人。

　　眼瞅著楊念念走遠了，才坐公交車回了住處，一進門就聽到孩子的哭聲，吵的他腦瓜子嗡嗡疼，心裡十分煩躁。

　　方母聽到開門的動靜，還以為是楊慧瑩回來的，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去抱孩子，瞧清楚是方恆飛後，頓時又坐了回去。

　　拍著胸口道。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慧瑩回來了。」

　　「她去哪裡了？」方恆飛擰眉，「孩子哭了，你怎麼也不哄哄？」

　　方母拉著臉撇嘴，「慧瑩去店裡了，我才給他餵過奶粉，這會兒又哭，八成是尿片濕了。這又不是我孫子，還要我擦屎擦尿伺候，這個小逼崽子也不怕折壽。」

　　方恆飛被哭聲吵的心煩，「你先哄哄他，別讓他哭了，我聽著頭疼。」

　　方母聞言，這才去了房間換尿布，心裡氣不過，還在孩子屁股上抽了兩巴掌，嘴裡咒罵。

　　「短命鬼，就知道哭，你咋不跟你爹一起去大牢裡待著去，再哭捂死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她話，孩子果然不哭了。

　　方母拿著尿布出來，「你瞧這才換掉多大會兒？又尿上面了，這小野種能吃能拉，跟個小豬崽子一樣，要是我親孫子該多好。」

　　方恆飛沒吭聲，眼神盯著門口，像是在琢磨什麼。

　　方母見兒子不吭聲，把尿布往地上一扔，坐到沙發勸說。

　　「恆飛，你得抓緊時間跟慧瑩再生個兒子，慧瑩現在賺這麼多錢，你們要是不生個親生的，以後不都得便宜這個小野種啊？」

　　方恆飛陰沉著臉，「我跟慧瑩要是生二胎，銀行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方母一聽就急了，「你要是不生二胎，咱家不就絕後啦？慧瑩賺這麼多錢，到時候不全便宜小野種了？你現在不離婚，不就是因為她能掙錢嗎？要是她掙的錢都給小野種了，那還有啥意思？」

　　方恆飛聽到這話，表情也十分難看，心裡煩躁道。

　　「先等等看，這孩子沒準不是個長命的。」他邪惡的想著，這年代夭折的孩子很多，說不定這孩子也活不長呢？

　　方母瞬間有了主意，眼神惡毒道。

　　「乾脆我把這娃悶死算了，沒了這個，我就不信她不生了。」

　　本來隻是說氣話，可話說出來後，越想越覺得可行。

　　這年代扔孩子不是啥稀奇事，她娘家媽，當年還把她弟媳婦生的閨女，扔溝裡淹死了。

　　方恆飛渾身打了個冷戰，皺眉警告，「媽，你別亂來，你這樣做犯法，是要坐牢的，慧瑩知道了也會跟你拚命。」

　　方母不當回事，還覺得這方法挺好。

　　「悶死一個屁大點的東西，犯啥法？慧瑩嫁給你，就得給咱家傳宗接代，這是她該做的。你們還年輕，想生就生了，不差這一個，我看這娃面相不好，也不像個長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