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這茶缸也是我拿回來的。」許成均擡起手臂，直接把茶缸從窗戶外面扔了出去，「你他媽還有臉用？」

　　許老太婆回過神來，尖聲罵道：「你個小畜牲，回到家就不是你了是吧？你發什麼瘋？不就是個賠錢貨嗎？扔了就扔了，能怎樣？你還年輕，死了老婆再娶一個，想生幾個孩子就生幾個孩子。」

　　許成均眼底一狠，咣當一下，一腳把縫紉機給踹散了。

　　「丫頭怎麼了？丫頭在我這兒也是個寶。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孩子，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

　　許成均看了眼在門口偷看，果斷裝死的老大一家。

　　「這個房子是花我的錢蓋的。地基是你們家的，我搬不走，那就直接把房子給燒了。」

　　他是絕對不會給許家人留著的。

　　他們就不配住在房子裡。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許成均根本不看發瘋的許老太婆，他回頭跟幾位民警說，「他們承認了，扔我的孩子。」

　　聽完八卦的三位民警，二話不說就掏出手銬，過去把許老太婆和許木匠抓住扣起來。

　　「走吧，跟我們回所裡。」

　　三位民警配合的異常默契，許成均開口之後，上前就把兩位老人給扣了起來，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就是扔了個孩子，誰家沒扔過幾個孩子？」許老太婆還大聲嚷嚷。

　　民警擰著眉，震驚地看著許老太婆：「遺棄孩子是犯法的，你有什麼不滿，可以到所裡去說。走！」

　　民警呵斥。

　　對這樣殘忍的人，他們可不會心軟半分。

　　許木匠人還懵著，聽到許老太婆喊完，他怯懦地哀求道：「同志，您是不是搞錯了？我根本沒扔孩子，這件事和我沒關係。」

　　「孫桂梅是主謀，你是幫兇。你沒阻止她扔孩子，這就是最大的犯罪。帶走！」

　　民警不留情面。

　　他們架著老兩口的胳膊，就把人給夾了出去。

　　「逆子！你怎麼敢？」

　　「你竟然還敢報案！」

　　……

　　許老太婆急了，她不想坐牢，不想被帶到局子裡去。

　　她丟不起這個人。

　　「我是你媽！」

　　「你個王八犢子，快點讓他們把我給放了。不然我現在就死給你看，讓你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

　　許老太婆見自己罵了不管用，就開始威脅。

　　許成均心徹底涼透。

　　他以為他媽知道自己要被帶走，怎麼也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跟他道個歉。可她根本就不認為自己有錯，她甚至覺得自己丟了他的女兒才是正確的決定。

　　那他大哥的女兒為什麼就能被她如寶如珠的養大呢？

　　他要不是看到他媽那樣對待大哥的閨女，哪裡會把孩子送回來。

　　許老頭一言不發，同樣用譴責的眼神看著他，明明沒說一句話，眼底卻寫著：「你這個逆子，竟然敢狀告老子。你這輩子甭想進許家的祖墳，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許成均不在乎。

　　他冷冷地開口：「把嘴堵上。」

　　民警身上哪兒有堵嘴的東西，他們隨手抓了許家的抹布，塞到許老太太嘴裡。許老太太很懶，一點都不勤快，抹布一年到頭都不洗一次。

　　民警直接把抹布塞到她嘴裡，她自己噁心的乾嘔，卻不敢吐出來。

　　「誰要房子？要房子的人拿錢來。給我五百塊錢，不然這房子我就燒了。」許成均沖著門口大聲說，是故意說給許老大一家聽的。

　　許老大仗著自己是大哥，皺著眉進來，說：「老二，你這是鬧騰什麼？爸媽是做錯了，可那孩子還活著，你就別跟爸媽計較了。孩子丟了，你現在不去找人，在家裡折騰什麼？」

　　「所以你這是不想給錢，還想白住我花錢蓋的房子是嗎？」許成均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許老大的心。

　　許老大搓搓手，乾巴巴地說：「家裡沒有那麼多錢，你……」

　　「那燒房子。給你三天時間，你不把東西收拾出來，就等著一起燒了吧。」

　　許成均起身往外走，許老三愣了下跟上去。

　　「二哥，你去找孩子嗎？我跟你一起去。」

　　「嗯，你見過她，你跟我一起去。」

　　許成均坐在車裡，望著遠處的山，紅著眼睛，沉聲問：「那孩子是不是怨我？」

　　「她心裡念著你的好，她好像記得小時候的事情，是個特別聰明的孩子。」就是可惜了。

　　許老三沒說出口的話，許成均也明白。

　　「你和我說說那孩子的事兒吧。」

　　「那孩子……」

　　許老三開始事無巨細地跟許成均說著，許成均腦子裡勾勒出一個特別好看的姑娘。

　　「她長得像我。」

　　許成均說完，總覺得這話似曾相識。

　　—

　　許辛苑進了山，瞬間就撒歡了。

　　她跑了一圈無語的很。

　　這山裡毛都沒有。

　　就看到幾隻鵪鶉。

　　許辛苑剛進食過，對鵪鶉不感興趣。

　　她繞了一圈，摘了幾個野果子就下山了。

　　「給！」

　　許辛苑把野果子塞到黎響手裡，黎響看著她乾淨的嘴角，也沒多問：「你不吃嗎？」

　　「嗯，我不喜歡吃。」

　　許辛苑搖搖頭，起身催著黎響趕緊回家。

　　黎響拿出手絹擦了擦山李子，咬了一口，酸得五官都出走了。

　　「不好吃嗎？」許辛苑湊過去，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

　　柔軟的唇碰到他的手指，黎響的身體手一抖，李子差點掉在地上。許辛苑抓住李子塞到他手裡，還說：「你怎麼還抓不住一個李子呀？」

　　他那是抓不住嗎？

　　她真是什麼都不懂。

　　黎響抓著李子垂下手，身體僵硬地問：「假期還有幾天，你要不要回家一趟？」

　　許辛苑轉身就走：「在火車上你就問我了，我說了不回去。我現在想回我們家。」

　　黎響低頭看著手裡的李子，在她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

　　奇怪，李子怎麼有點甜。

　　黎響心不在焉地跟在她身後，把一個李子都吃完了。

　　他們在火車站對面的國營飯店吃面。

　　從外面走進來一家三口，走在前面的年輕人二十齣頭的樣子，弔兒郎當的，扣子都沒繫上，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他進來就看到了許辛苑，看到許辛苑那張臉，就盯著許辛苑看了半天。

　　中間女人注意到兒子不對，順著兒子的視線看過去，低聲罵了句。

　　「狐媚子！」

　　「黃臉婆。」

　　許辛苑翻了個大白眼，狠狠地瞪了回去。

　　瞪完之後，她扭頭小聲地跟黎響說：「我怎麼覺得這個女人有點眼熟呢？可我從沒見過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