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

　　許辛苑直白地看著黎響，黎響擔心她失望，就說：「要不還是我來吧？」

　　「嗯？」

　　「我來給你洗，清洗乾淨你再看看。」這樣知道真相的時候，就不會難過了。

　　瓶子看上去就是在土裡埋了一段時間拿出來的。

　　做舊的手段非常的簡陋，甚至沒有絲毫的技術含量。

　　可就是這樣的手段，能輕而易舉的騙到很多想要一夜暴富的人。

　　「還是我自己來吧，我不怕涼，你的身體跟我的沒辦法比。你去帶孩子，這裡我來就行。」許辛苑把黎響扒拉開，把瓶子放在盆子裡，又往上面倒水，「這樣就行，對吧？」

　　「嗯。」

　　許辛苑開始洗瓶子，她動作快，力氣大，速度也絕對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她拿著刷鞋的刷子瘋狂刷瓶子。

　　黎響就坐在旁邊看著，瓶子沒多久就露出了真面目。

　　花紋是家家戶戶都有的那種藍色花紋的花瓶，不少人都以為這花瓶很值錢。實際上不是的，二十年出生的那些姑娘嫁人的時候，家裡都會陪送這樣的瓶子。

　　瓶子不值錢。

　　樣式也算是好看。

　　五十塊塊錢買，的確是虧著了。

　　黎響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這個瓶子值多少錢的問題。

　　「這瓶子真好看！」

　　許辛苑還挺喜歡的。

　　她左看看，右看看，怎麼都很喜歡這個瓶子。

　　她回頭跟黎響說：「這瓶子我們就留著吧。將來家裡窮了，沒錢了，再拿出去賣。」

　　「好，這樣很好。」

　　黎響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說點頭。就怕自己點頭點的晚了點，許辛苑便改變了主意。

　　「到時候你再出去看看，要是有一樣的，再買回來一個配對。一對總比一個值錢點。」孩子離不開人，別人看著也不行，隻能是許辛苑自己來帶孩子。

　　她也不能整天帶孩子，這樣情緒會不好，會崩潰的。

　　還是要給她找點事情做。

　　雖然這個瓶子不是什麼古董，想找出一個一樣的還是有點困難。

　　足夠她玩上一段時間的。

　　「說的對，等春天，我再過去的時候，去那邊找找。」

　　許辛苑抱著瓶子越看越喜歡，最後喜滋滋地擺在客廳的櫃子上。

　　「以後咱們家來人，看到這瓶子，就知道咱們是講究人。」許辛苑想了想，回去把黎響做成乾花的花束拿過來，插在瓶子裡。

　　她回頭問黎響：「快看，是不是好看多了？」

　　「嗯，很美！」

　　不說瓶子的價值，單單當做花瓶來看，還是不錯的。

　　晚上，許成均過來吃飯，看到黎響在家，眉心舒展開。

　　「爸，你看，好看吧？」

　　許成均聽到那一聲爸，心情極好，嘴角的弧度怎麼都壓不下去。

　　他順著許辛苑手指的方向看去，相當大氣地說：「你喜歡這樣的花瓶？那你早說。我那個院子裡有個庫房，庫房裡面擺的都是這樣的瓶子。你要是喜歡，一會兒你自己全都拿過來。那都是從瓷器廠送來的，全都是品質極好的一批瓷器。」

　　完了完了！

　　「爸，那個你的瓷器肯定跟辛苑的不一樣吧！」

　　黎響拚命的暗示，許成均滿腦子都是女兒喊的那一聲爸爸，整個人心花怒放到根本注意不到其他的事情。他看都不想看黎響一眼的。

　　「就是普通的花瓶而已，又不是什麼古董。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過去看看，我那邊有好多個。還有幾個跟這個一模一樣的。」

　　許成均說著走近了看。

　　他研究許久，篤定道：「沒錯，就是和我倉庫的一樣。我當時還覺得這個花紋不錯，特意多看了幾眼，印象非常的深刻。」

　　黎響都不敢看許辛苑的臉色。

　　「這不是古董？」

　　閨女的聲音怎麼不太對勁？

　　許成均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去看黎響的臉色。

　　完了！

　　他好像說錯了話。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東西反正我那邊也有。都是抄資本家的老窩的時候，炒出來的。」許成均乾巴巴的解釋。

　　許辛苑冷著臉問：「可你剛才說，都是瓷器廠送來的。」

　　「他們就是這樣跟我說的。總不能說，哦，我抄了家，這是人家家裡的好東西，我拿過來給你的吧？這樣豈不是太明目張膽了？」

　　許成均開始滿嘴說胡話，希望把閨女糊弄出。

　　他用眼神跟黎響交流：「你小子怎麼回事？怎麼不提醒？」

　　「我提醒了，是您沒看到。」

　　黎響也無奈。

　　許成均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沉默再沉默，不安地看著自己的閨女：「這瓶子是你淘來的？」

　　「嗯，北邊農村，一個老太太家裡。」

　　對上了。

　　那邊都對姑娘很看重，大部分都會陪嫁很多瓶子之類的。

　　許成均很是發愁，他忽然靈機一動，從兜裡掏出五十塊錢遞過去：「閨女，你既然這麼喜歡淘東西，那爸爸給你傳授點訣竅。我小時候，我們山上的老道士可是非常有本事的。那些老道士別的啥也不幹，就是喜歡盜墓。這都是非法的勾當，有些不正經的道士就喜歡這麼幹。那個老道士當然是會這個本事的，他卻不幹那些損陰德的事情。他閑來無事，就教了我點真本事。」

　　許辛苑眼睛都亮了。

　　「你還會這些？」

　　「那當然了！」

　　老許很驕傲。

　　他特別享受閨女的崇拜的眼神。

　　「那你教教我，我也想去撿漏。」許辛苑興緻勃勃地說，「你看，我年輕，是個姑娘，長得嫩，又好騙，看起來傻乎乎的。別的不說，我這張臉就是最適合撿漏的啦！哎，我有孩子了，養孩子也費錢的。他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上錢，我得努力給我自己攢點家底。不能都我都活了兩三百歲了，還沒有人家活了幾十年的人有錢吧？」

　　「爸爸，我不喜歡別人用錢砸我。」

　　她特別討厭那些仗勢欺人的人。

　　但她可以做能仗勢欺人，但不仗勢欺人的人。

　　許成均眸中閃過一抹陰森：「閨女，誰欺負你了？你跟爸說，爸去查他。」

　　「這輩子還沒有。」

　　許成均：「……」

　　黎響：「……」

　　許辛苑還問：「但是這樣的人肯定有，我這個叫未雨綢繆。要不然，爸，你努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