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鬼來了
「他爹媽把他孩子給扔了。」
張培山還以為他沒聽清楚,特意大聲說道。
可能是許家的事太奇葩了,張培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開始瘋狂的和許成均吐槽。
「主任,您是不知道。那個孩子據說才三個月就被她爺爺奶奶扔到了後山上去。後山上可有狼,還有野豬什麼的。成年人白天都不敢一個人到山裡去。許家人也不知道怎麼的,這麼狠心,竟然把那麼小的孩子扔到山上。那孩子還能活下來?」
張培山瘋狂的吐槽。
他不知道坐在後面的男人,臉色更難看。
他還在繼續說:「可奇就奇在,那個小孩兒活下來了。大傢夥也不知道那個孩子是怎麼活下來的。倒是聽說,那孩子會說話,就是性格很古怪。前段時間被許家人找回來,送去嫁人了,那丫頭回來都沒待上多久,連夜就被送了出來。第二天,家裡的雞全死了。許家的老婆子還說,都是那個孩子剋死的。」
張培山長這麼大就沒聽過這樣的笑話。
「雞死了,可能是雞瘟。怎麼可能是人給剋死的?那個丫頭要是命真這麼硬,山上哪裡還有什麼活著的動物,豈不是都要被這個丫頭給剋死了?簡直可笑。」
張培山就沒見過這樣當爺爺奶奶的,也忒不是東西了點。
許成均坐在後面,一言不發,臉色還極為難看。
張培山碎嘴子,話很多。
都不用許成均問,他就把打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跟許成均說了。
就連村裡人說的話,也都告訴了許成均。
「停車!」
許成均忽然開口,張培山愣了一下,下意識猛踩油門。
完了,完了,他怎麼能踩油門?
張培山緊張的手都在顫抖,然後迅速踩下剎車。
他聽到後面傳來一聲悶哼,隻有想哭的心思。
第一次給頂頭上司開車,結果差點兒把頂頭上司的小命給玩完。
以後他要是還有升職的機會,他能把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主任,您這是要去哪兒?」張培山都不敢回頭。
許成均打開車門下車,張培山急忙從車上下來。
「把鑰匙留下,你自己回去吧。」
許成均說完之後,張培山一頭霧水,他不懂許成均要做什麼,心裡好奇的要死,也不敢多問。
許成均上了車一腳油門兒下去,人就迅速離開。
張培軒站在原地擦了擦臉上的汗。
這個祖宗可是真難伺候,就這陰晴不定的脾氣,一般人還真整不了。
他也管不了許成均去哪,也不知道許成均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他隻能先回辦公室去待命。
許成均開著車,回了河灣村。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終於在一個多小時之後到了河灣村。
許成均開著車子來到村口,村口的大樹在月光下顯得有些陰森。
整個村子裡靜悄悄的。
這會兒家家戶戶基本上都睡著了。
許成均開著車來到許家門口。
他不想驚動左鄰右舍,也沒有敲門,直接從牆翻過去。進了院子之後把門打開,再把車開進院子裡。
車燈很亮。
瞬間照亮了兩個屋子,屋子裡很快就有動靜。
許成均走到屋門口敲了敲門。
屋門插著,許成均進不去。
過了好一會兒,屋子裡才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呀?大晚上的有啥事兒嗎?」
「是我,開門。」
許成均一開口屋子裡瞬間就沒動靜了,原本開著燈咔嚓一下就關了。
許成均:「???」
他用力拍門,屋子裡的人繼續裝死,沒有人會給他開門。
他甚至還聽見他媽跟他爸在犟嘴。
「我都跟你說了,不要答應,不要答應,你偏偏要答應。現在好了吧?外邊的那個髒東西根本就不走。」
「都是我的錯嗎?我能想得到嗎?這大晚上萬一有人到咱們家來有事兒呢?」
許老太婆自然不肯背下這口鍋。
她罵罵咧咧地說:「你說咱們家老二是不是有毛病?死都死了,幹嘛這個時候回來?」
許木匠低聲罵道:「好端端的,你提他名字幹什麼?你是巴不得他不走吧?」
「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哎呀,都是那個掃把星。要不是那個死丫頭克咱們家,咱們家哪兒會招來這種髒東西?」
窗戶下,許成均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原本還以為張培山說的那些話是誇大其詞。直到此刻,他聽了自己親生父母說的那些話,才清晰的認識到他的父母,是擁有兩副面孔的。
可笑的是過去了這麼多年,他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
許成均想到女兒吃的那些苦,遭的那些罪,怒火中燒,擡起腳狠狠的踹在門上。
黑夜裡,哐一聲巨響。
木闆子做的屋門被踹倒了。
砰的一聲拍在地上。
許木匠和他老婆子兩個人躲在屋裡根本就不敢出來。
許成均也不想承認自己是人。
他覺得自己被誤會成是鬼,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樣他就可以問問為什麼他爸媽非要這樣做。
許成均走進屋之後,朝著旁邊那個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嘴角掀起譏諷的冷笑。
這就是他爸媽最疼愛的大兒子。
有什麼用呢?關鍵時刻連門都不敢出,根本就不管他爸媽的死活。
許成均打小的時候就皮實,不愛聽話。
他爸媽比起他更喜歡老大。
後來老三出生,老三就像一個悶葫蘆,活脫脫的老黃牛一枚。
老大就更得寵了。
老大結了婚住在東廂房,他根本就沒房子住,也沒有好衣服穿,直接去當了兵,緩解了家裡的壓力。
等到了老三,老三就像是撿來的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幹活兒。
他是幹最多的活兒,吃最少的飯。
就連結婚都住在了最簡陋的小廂房裡。夏天下雨,冬天漏風。
許成均也知道家裡的孩子多,爸媽難免偏心。
可是偏心到這份兒上,就讓許成均很不爽。
他打小就一身反骨,別說是孝順,孝順這兩個字在他這兒可是佔了一排的前提。
許成均進屋打開了燈。
許木匠看清那張臉之後嗷一嗓子,緊張的去抓他老婆子,結果一回頭髮現許老婆子已經被嚇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