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第268章 逝水
第268章 逝水
“靜塵在教坊司的名字叫逝水,二十五年前曾做過教坊司的花魁,這是她當年奪花魁時寫的詩。
”
晏三合心裡暗暗吃驚。
花魁,逝水;
尼姑庵,靜塵。
這兩個身份還真是南轅北轍啊!
晏三合擡起頭:“還打聽到了什麽?
”
謝知非懶洋洋撐著下巴,“目前就這些。
”
這些已經很好。
隻要身份確定,後面的事就好辦了,哪怕是花點銀子。
晏三合嘴角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身份確定,後面的事就好辦了。
”謝知非眼神幽幽的。
就算五城兵馬司打聽不到,錦衣衛那頭也有戲,最多三天時間,他保證把這個逝水的前世今生打聽得一清二楚。
但是……
三爺心裡不舒坦啊。
不僅不舒坦,還很癢,而且那點癢沒人來撓一撓,根本消不下去。
想到這裡,謝三爺幽幽的桃花眼,輕瞄淡寫地掃過晏三合。
晏三合放在桌上的手,稍稍緊了緊。
“這世上長得好看的人,太多;長得好看又聰明的人,不多;長得好看又聰明,嘴邊還有兩個酒窩的人,更是鳳毛麟角。
”
哎啊!
我去!
謝知非笑得眉斜飛入鬢,“晏三合,你瞎說什麽大實話。
”
這便是哄好了。
晏三合接著問:“要幾天?
”
謝知非笑而不語,站起來往外走。
晏三合剛要喊住他,卻見他背在身後的手,得意洋洋地朝晏三合擺了擺。
五天?
“晏姑娘,還滿意嗎?
”
男人含笑的聲音隨著夜風散去,晏姑娘無聲的垂下腦袋。
吸氣;
呼氣。
再吸氣;
再呼氣。
李不言氣笑:“你這是幹嘛?
”
“丟臉。
”
晏三合聲音嗡嗡,“沒哄過男人。
”
瞧這反應遲緩的,還沒瞧出那人是故意的?
李不言敲敲桌面,“擡頭,聽我講教坊司的故事。
”
故事不長,但相當的精彩。
晏三合聽完,哪還記得自己丟臉的事,“你沒告訴他們,那首詞是你娘做的?
”
“也不是我娘做的,是我娘那個世界的一個偉人寫的。
”
李不言滿臉不在意,“我瞧那小娘子也挺可憐,心想罷了,那首詞便送與她吧。
”
“好一個深藏功與名的李大俠。
”
晏三合略有些遲疑,“太孫為什麽要捧竹香?
”
“三爺他們沒說,我也懶得問,估摸著是想和漢王鬥一鬥吧!
”
“那人絕不是沒頭沒尾就想鬥一鬥的人。
”
晏三合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不言,你把那長卷給我拿過來。
”
“還看呢!
”
“剛剛匆匆一眼,沒有細看,我得再看看。
”
李不言把長卷拿來,晏三合伸手去接時,她突然把長卷拿開,“對了,三合,小裴爺在府裡。
”
晏三合一怔,自打那天他來謝府提親後,自己便沒再見過他。
他和謝老三素來稱不離砣,砣不離稱,這會人就在謝府,卻不往靜思居來,寧肯在外邊等著,是因為愧疚嗎?
“那人我確定過的眼神。
”
李不言在晏三合面前蹲下。
“看著嘴賤,脾氣臭,但根子很正,心很熱,靜塵的事,太孫的事,誰也沒他著急。
”
“我知道。
”
晏三合的表情,頓時和這深了的夜一樣,“所以我主動叫他裴明亭。
”
當他朋友哩!
……
謝知非走出靜思居,遠遠就見裴祖宗在路邊等他。
太陽穴一瞬間脹疼,疼得都想掐自個一把。
他走過去,聲音放軟,“事情都交待清楚了,後面咱們幫她查一查那個逝水,我答應她五天。
”
“你也好意思說五天。
”
小裴爺一想到晏三合要眼巴巴地等上五天,就想罵人:“以你謝五十的本事,兩天足矣。
”
“祖宗啊,她靜塵要是個普通尼姑,我明天就把她家祖墳裡躺著的,一個個都打聽清楚。
”
謝知非:“這人是官妓,家裡肯定是犯了事的,而且不會是小事,不得暗戳戳的來?
”
“得,得,得。
”
小裴爺伸手點點他:“總而言之一句話,你給我上點心。
”
謝知非撥開他的手:“回去,還是睡我那?
”
“回去!
”
“這麽晚?
”
“今時不同往日,爹娘看得緊。
”
“那我送你。
”
兩人邊說邊往外走,到了二門,冷不丁撞見一人。
謝不惑看到兩人,也是一愣,隨即笑起來:“怪不得我與溫玉撲了個空,原來三弟早就回來了。
”
謝知非“嗯”了一聲。
“小裴爺這是要回去啊?
”
“關你屁事!
”
“沒了外人在,小裴爺連戲都懶得做了?
”
“你說對了。
”
裴笑懶得跟這人廢話,“五十,別送了,回吧!
”
“小裴爺留步。
”
小裴爺被這一聲,叫得萬丈怒火平地起,“你誰啊,要我留步。
”
二爺半點沒生氣,仍面帶微笑,“我隻是想問問小裴爺,竹香姑娘的那首詩,覺得怎麽樣?
”
“她的詩好不好,爺們不知道,爺們隻知道,你小子沒安什麽好心。
”
說完,小裴爺氣衝衝走了。
謝不惑看著他背影,眸中孤冷,忽然就提起了舊事,“三弟,當年我就讓你淋了一次雨,他就恨了我這麽些年,夠記仇的啊!
”
“他就這樣的人唄。
”
謝知非低低一笑,笑得眉眼全開。
“二哥別和他一般見識,以後遇著也稍稍避開些,別往跟前兒湊,讓人怪沒意思的。
”
謝不惑眯了眯眼睛,“是他沒意思,還是三弟沒意思?
”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
謝知非聞著他身上濃濃的酒味,淡淡道:“二哥醉了,話有些多,早些歇著吧。
”
“三弟,你覺得花魁那首詞,寫得怎麽樣?
”
今天的謝二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酒的原因,不僅話多,還不知趣。
謝知非勾起冷笑,他與對視。
男人有很多類,但謝家的男人卻隻有一個類型——
表裡不一這個詞,是為謝家男人量身定做的。
但眼前這一位,把表裡不一的勁兒,做到了極緻。
何止是淋雨那一件事,那個被杜依雲一磚頭夯倒的“壞小孩”,正是謝二爺童年最好的玩伴。
他謝三爺很多件遇險的事情背後,都有這人的影子。
他就像躲在陰暗潮濕洞裡的一隻老鼠,不敢白天堂堂正正出來,喜歡在夜裡偷偷摸摸出洞。
而他謝三爺最恨的,就是這種小人。
“我是個粗人,悟不出來。
”
謝知非說完,平靜地收回視線,平靜地轉身離開,留謝二爺一個人站在原地。
烏行從暗處走出來。
“二爺,回去歇著吧。
”
謝二爺腳步都沒挪一下,反而一勾烏行的肩,“你確定,那首詞是李不言教竹香的?
”
烏行一點頭。
“爺,小的看得清清楚楚,李不言一個字一個字的教那竹香姑娘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