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第371章 不詳
第371章 不詳
她在他心裡,就有那麽好。
父親死得突然,死後棺材怎麽樣都合不上,韓家堡群龍無首,有人想趁機分一杯羹,有人想趁機咬一口。
是這眼前這個人,把自己一點一點從地獄裡拉出來。
“沒有你的縱容,她敢這樣嗎?
”
這一問,把晏三合給問住了。
很快,李不言端著托盤走進來。
“一會就吃晚飯了,給你下得不多,你先墊墊。
”
她放下托盤,手指在韓煦腦袋上點了點。
“以後別跟我們客氣,餓了就說,累了也說,別整天跟個悶葫蘆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
“晏姑娘。
”
韓煦拿起筷子慢悠悠道:“我就說你太縱容她了。
”
李不言一個白眼翻過去:“你就是嫉妒。
”
韓煦不說話,專心吃麵。
行鏢之人,吃飯都是三口兩口,幾乎一個眨眼,連湯都喝完了。
韓煦掏出帕子擦擦嘴,又用茶水漱了口,才把話扯上了正題。
“陸時十六進京,二十二歲拜在唐岐令門下,這中間的六年時間,韓家堡查不到他任何消息。
”
晏三合沒有追問一句“為什麽”,韓煦這人做事很沉穩,他說查不到,那就一定有查不到的理由。
隻是這六年時間,不長不短,陸時那時候在哪裡?
在做什麽?
“二十二歲住進唐家,二十九歲中探花,這中間的七年的時間,我們隻查到一樁重要的信息。
”
“他因為生母偷情一事,不允許參加春闈,是唐岐令在曲江宴上替他說了幾句好話,他才又苦讀三年,高中探花。
”
韓煦有些吃驚地看著晏三合:“你是怎麽知道的?
”
晏三合:“聽一個陸時的故人說起過。
”
韓煦點點頭,“不重要的信息有三個。
”
“哪三個。
”
“第一個,他住唐家後院,凡事獨來獨往,從不多和人打交道。
同一院子的人也不願意和他打交道,說這人既陰沉,又孤僻,極不好相處。
”
“第二個?
”
“唐岐令有三個得意門生,他排第一個,後面兩個……”
“我知道,褚言停和唐見溪。
”
韓煦毫不吃驚地看著晏三合:“那麽三人號稱歲寒三友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
”
“知道。
”
“第三個信息是,他生母死後,他回了一趟六合縣。
韓煦:“這也是他十六歲離開後,第一次回去,也是唯一一次回去。
”
晏三合:“他回去做什麽?
”
韓煦:“自己要求從陸家的族譜上除名。
”
“不對啊!
”
晏三合望著他:“對陸家來說,陸時是來歷不明的野種嗎?
怎麽他的名字還會在陸家的族譜上?
”
韓煦:“拜在唐岐令的門下後,陸家族人開了祠堂,自己添上去的。
”
李不言冷笑,“敢情這陸家的人也不傻啊!
”
晏三合:“除名的事,陸家人同意了?
”
韓煦點頭:“當時沒有人料到他會東山再起,很痛快就答應了。
”
“現在呢,陸家人後悔嗎?
”李不言問。
韓煦看他一眼,“李姑娘,韓家堡隻負責打聽消息,不負責揣摩別人的心思。
”
李不言扯了扯嘴角,冷笑一聲,“肯定是後悔的,說不定腸子都悔青了。
”
“韓堡主。
”
晏三合:“現在陸家是個什麽狀況?
”
韓煦:“敗落了,尤其陸時這一房,敗落的最為厲害,兒孫也沒有幾個成器的。
”
這情形有點意思啊。
陸家的好風水,似乎都被陸時一個人佔了。
晏三合又問:“袁氏的屍身是誰收斂的?
”
韓煦:“陸時。
”
晏三合:“葬在哪裡?
”
韓煦:“不知道。
”
晏三合眼底浮現一線暗沉,“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陸時活得像一團迷霧。
”
父親是誰,不詳;
母親的來歷,不詳;
他自己十六到二十二歲的六年,不詳;
韓煦:“我倒覺得唐家出事後,陸時才活得像一團迷霧。
”
晏三合心中一動,“這話怎麽說?
”
“唐家出事後,陸時這個新晉探花沒有進翰林院,而是做了一名巡安。
”
韓煦知道晏三合對巡安這個官位不會太了解,又耐心解釋道:“是禦史中最低的一個官兒,連品階都沒有。
”
韓煦料錯了。
為了查陸時這個人,晏三合把禦史台上上下下都摸了一個遍。
巡安不僅是禦史中最低的一個官,也是最苦的一個,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外面風吹日曬,東奔西跑。
做的也是些最瑣碎的事情——
看看農戶們的田種了沒有;哪裡盜賊比較多;江南今年的收成怎麽樣?
徽州那邊有沒有流民,流民從哪裡來……
“他在巡安這個位置上,做了幾年?
”晏三合問。
“整整八年的時間,才升任了監察禦史,從八品的小官。
”
韓煦喝了口茶:“但從那時候開始,他的升遷就很快了,像是坐了匹快馬一樣,蹭蹭蹭直往前衝。
”
晏三合:“他升這麽快的原因是什麽?
”
韓煦:“據說,他扳倒了兩個重要的大人物。
”
晏三合:“哪兩個?
”
“一個是裕王;一個是戶部尚書蔡晉同。
”
韓煦:“裕王是罪名是圈地;蔡晉同的罪名是貪腐。
”
晏三合忍不住問:“裕王是皇帝的什麽人?
”
韓煦:“是當今天子的弟弟,排行十六,又稱十六王爺。
”
晏三合驚得目瞪口呆,竟然連皇帝的弟弟也敢彈劾,難怪能做出逼皇帝下“罪己詔”的事情來。
韓煦又道:“因為這兩個人,陸時還一度下了牢獄;但也正是這兩人,陸時得了個鐵面禦史的稱號,從此官路順風順水。
”
晏三合:“裕王的下場是什麽?
”
韓煦:“據說是圈禁。
”
晏三合:“蔡晉同呢?
”
韓煦:“抄家流放,死在流放的途中。
”
書房裡的空氣,因為韓煦的短短幾句話,一下子凝滯起來。
連李不言這個腦子簡單的人,也知道這兩人倒台的背後,一定死了很多人。
“官場啊,真他娘的是修羅場啊!
”
她感歎:“等靜塵這個心魔解完以後,咱們速速離開京城,離得越遠越好。
”
晏三合淡淡看她一眼,“說說陸時為什麽不娶妻生子?
”
“這個……”
韓煦眼神透著些無奈,“打聽到有兩個說法,也不知道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