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寶的心,不由的也沉了沉。
随即,小臉上露出了清甜的笑容。
“娘,沒事兒的,這裡離天龍寺不遠,很快就到了。
”糖寶搖了搖蘇老太太的胳膊,撒嬌似的說道:“我答應了太後娘娘,要陪她在佛前誦經七日,晚上要做晚課的,哪裡能食言?
”
糖寶一搬出太後娘娘來,蘇老太太也不好阻攔了。
隻不過,心裡一陣陣心疼。
雖然說小閨女,入了太後娘娘的眼是好事兒,但是小閨女還這麼小,也太勞累了。
“娘知道你都是為了這個家,但是娘甯願守着大柳樹村那一畝三分地過日子,也不想你小小年紀,就費心費神到這般。
”蘇老太太說道。
“娘,我哪裡費心神了?
”糖寶笑嘻嘻的說道:“您也知道的,太後娘娘把我當親孫女,投桃報李,我在她面前盡盡孝心,也是應該的。
”
“更何況,在佛前誦經,也是積攢功德的事情,我運道一向好,自然要不時的拜一拜佛祖,感謝上蒼的庇佑,您說對不對?
”
糖寶這樣一說,蘇老太太還真的不好阻攔了。
不但不能阻攔,少不得全家都要去一次。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等你侄子他們都來了,咱們全家人一起去天龍寺上香。
”蘇老太太說道。
糖寶笑眯眯的點頭,松開了蘇老太太的胳膊。
“小姐,水已經備好了。
”石榴過來禀報道。
糖寶一通忙碌,身上的衣服沾染上了血迹,自然不好就這樣去天龍寺。
必須要沐浴更衣,才能彰顯對佛祖的敬重。
“娘,我去洗漱一番,然後就直接去天龍寺了,您快進去看看三嫂和小十四吧。
”
糖寶說完,招呼着石榴去了隔壁院子洗漱。
散發着木頭清香的大木桶裡,冒着氤氲的熱氣。
石榴把糖寶研制的香水,倒了幾滴到水裡。
一股清淡柔和的香氣,散發開來,讓人聞了不由的心曠神怡。
這廂,蘇老太太看了看暗下來的天色,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
東廂房裡傳來了嬰兒的哭聲。
蘇老太太連忙進屋去看小孫子。
等到蘇老太太看過兒媳婦和小孫子,從東廂房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廊前挂着的紅燈籠,發出了暈紅的光芒。
這時,起風了。
風吹着紅燈籠,一陣搖晃。
然後,“啪嗒!
”一聲,紅繩斷裂,紅燈籠上掉在了地上。
裡面點燃的蠟燭,迅速的點燃了紅燈籠。
蘇老太太捂了捂心口,感覺一陣心慌。
**
福德郡主被人劫持的消息,被軒轅謹瞞的死死的。
畢竟,事關姑娘家的閨譽。
軒轅謹親自帶人,瘋了一般,以搜查圍場刺殺案為由,在京城和附近的州府大肆搜查。
北齊一個個的暗樁,接連被拔出。
蕭王爺接到消息,不由的一陣陣心疼。
要知道,布置這些暗樁,可是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
現在倒好,就這樣被鏟平了。
不過,想到能把那個小丫頭劫持到北齊,又覺得一切都值了。
“砰!
”的一聲,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軒轅謹眼珠子通紅,兇神惡煞般大步走進了官驿。
蕭王爺對于軒轅謹打上門來,倒是絲毫不意外。
軒轅謹若是不來,他反倒是懷疑,劫人一事是不是有詐。
不過,一看到軒轅謹的樣子,蕭王爺的心放了下來。
軒轅謹的樣子,明顯是幾天沒有休息過,整個人快瘋了。
“三皇子這是何意?
”蕭王爺端坐不動,不緊不慢的問道。
軒轅謹一臉寒霜,直接抽出寶劍,指向了蕭王爺。
“說!
糖寶呢?
”
“福德郡主在何處,本王怎麼會知道?
”蕭王爺端起茶盞,啜飲了一口,這才無辜的說道:“本王幾次去郡主府拜訪,都沒有見到福德郡主,莫非郡主出了什麼事情?
”
蕭王爺說到最後,一副擔心的表情。
“蕭擎,你少裝糊塗!
”軒轅謹手裡的劍,穩穩的指着蕭王爺,咬牙切齒的說道:“糖寶若是少一根汗毛,我發誓,此生必會踏平北齊!
”
蕭王爺眉頭皺了起來,放下茶盞,站了起來,有些緊張的說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難不成福德郡主果真出事兒了?
”
軒轅謹看着蕭王爺,恨不得一劍砍死他。
“蕭擎,這件事最好不是你做的,不然的話――”
軒轅謹手裡的劍快速翻動,身形如電,攪起一片劍花。
蕭王爺的衣服上,多了幾到口子。
“保護王爺!
”
幾個随從驚慌上前,護在了蕭王爺面前。
蕭王爺低頭看了看自己破損的衣服,也不由一陣心驚。
大燕這個三皇子的功夫,比他想的要高許多。
他能感覺到,軒轅謹剛才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蕭王爺第一次感覺,死亡離自己那麼近。
不過,盡管心裡震驚,臉上的表情倒是不變。
“退下!
”蕭王爺道。
“王爺?
”
幾個随從哪敢?
萬一王爺有個好歹的,那可怎麼辦?
蕭王爺目光一厲。
幾個随從隻得不甘的退到旁邊,仍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緊緊的盯着軒轅謹。
軒轅謹目光如刀的看了蕭王爺一眼,轉身大步走了。
蕭王爺斂下眼簾,思忖了片刻。
随即,吩咐道:“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用最快的速度,把福德郡主押送到北齊!
”
原本,他心裡也擔心有詐,所以在人手的調派上,有所保留。
現在看來,為防夜長夢多,有所變故,倒是不必有所顧忌了。
随着蕭王爺的吩咐,再一輪的大清掃,在大燕境内掀起。
血雨腥風中,糖寶在天龍寺裡,認真的畫佛像。
智仁大師看看虞芝蘭畫的,再看看糖寶畫的,不由的萬分感慨。
虞芝蘭畫出來的能夠以假亂真,讓人分辨不出,還倒罷了。
怎麼一個小丫頭畫出來的,也這般惟妙惟肖?
師徒二人的畫技一脈相承,難以區分。
“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
最後,智仁大師隻能感歎了這麼一句。
佛像七天才畫好,然後糖寶就又抓緊時間做舊。
時間在忙忙碌碌中飛速滑過,一直到半月之後,糖寶才秘密回到郡主府。
恰巧,第二天便是甯王妃的壽辰。
“娘,我四哥他們怎麼還沒有到?
”糖寶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