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老爺聽了太後娘娘的話,滿臉灰敗。
頂着血淋淋的額頭,還想要再搶救一下自己。
“太後娘娘,臣……”
“不必多言!
”太後娘娘心裡酸澀,扭頭不看白大老爺,揮了揮手。
總歸這是自己的侄子,太後娘娘也是滿心不忍。
“白大人,請吧。
”陳嬷嬷上前,躬身說道。
白大老爺隻得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整個人失魂落魄,額頭的血順着臉頰往下流,膝蓋也被碎瓷片紮破,浸出了血漬……
然而,剛出了花廳,就看到了一臉冰冷的軒轅謹,站在院子裡。
白大老爺:“……”
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整個人竟然硬生生的吓的回了魂兒。
一秒記住
“三殿下……”白大老爺懦懦的道。
軒轅謹冷哼了一聲,道:“白大人好大的膽子!
原來國家的律法,皇家的威嚴,在白大人的眼睛裡,都是可以随意玩弄的!
”
白大老爺腿一軟,“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老臣不敢!
”白大老爺一臉惶恐。
軒轅謹冷冷的看着白大老爺,強大的壓迫感,讓白大老爺頭幾乎喘不上氣來。
“哼!
白大人還請記住!
有些人不是你們白家,可以算計的!
代價也不是你們白家,能夠承受的!
”
軒轅謹說完,一甩袖子轉身出了院門,并沒有進去。
白大老爺的心,直墜冰窖。
哪些人?
大公主?
蘇家?
抑或是……蘇家的那個小丫頭?
不知道為什麼,白大老爺本能的想到了糖寶。
花廳裡,太後娘娘看向跪在地上如同鹌鹑的薄永青,怒聲說道:“堂堂主考官,竟然被人輕易蒙騙,做出違背朝廷法度的事情,簡直是罪無可恕!
”
薄永青一臉的悲催,滿肚子委屈,卻不敢為自己辯解。
雖然他是個背鍋的,但是他确實有失察之責。
人家說是太後娘娘的意思,他咋就信了呢?
他的案首呀!
就那樣輕易的被他刷下去了……
薄永青悔的腸子都青了。
“哀家就罰你回鄉種……”
“祖母!
”
一個驚喜的聲音,打斷了太後娘娘懲罰薄永青的話。
華甯公主滿臉喜色的沖了進來。
雖然臉上仍然帶着面巾,但是那雙星光璀璨的眼睛,以及這般失态的樣子,已經說明了她的興奮和高興。
“祖母,蘇五公子中了案首!
榜文已經張貼了出來!
”
華甯公主興沖沖的宣布好消息,都沒有注意到地上還跪着一個人。
太後娘娘:“……啊?
”
薄永青:“……啊?
!
”
太後娘娘看向薄永青。
薄永青看向華甯公主。
華甯公主:“……”
後知後覺的發現,這還有一個人呢。
“祖母,這位是……”華甯公主疑惑的問道。
“是這次鄉試的主考官。
”太後娘娘看了一眼薄永青,意味深長的說道。
華甯公主:“……哦,原來祖母已經知道了。
”
太後娘娘:“……”
嘴角抽了抽。
她知道蘇家老五已經落榜了。
華甯公主卻露出了恍然之色。
祖母定然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召見的這位主考官。
華甯公主心裡高興,看向薄永青,說道:“大人此番主持鄉試,辛苦了。
”
薄永青:“……”
一臉慚愧。
辛苦不敢說,烏紗帽保不住了。
他該回家種紅薯了……
不對!
薄永青眼睛一亮,差點拍大腿。
不管那個蘇公子咋中的案首,反正已經中了不是?
反正如了太後娘娘的意不是?
薄永青立刻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這是下官分内之事,不敢說辛苦。
”薄永青義正言辭的,開始拍馬屁:“蘇公子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乃當世青年才俊之楷模,此次案首非蘇公子莫屬……”
華甯公主聽到主考官如此贊揚蘇老五,自然是非常的高興。
太後娘娘看到孫女高興,自然也高興。
但是――
終歸是當朝的皇太後,即便是再不理俗世,心機和眼力還是有的。
這其中的蹊跷,以及薄永青剛才震驚的表情,她若是看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薄大人!
”太後娘娘聲音威嚴的說了一句。
薄永青拍馬屁的話,戛然而止。
嗚嗚……他的紅薯還得種……
“太後娘娘,臣有罪!
”薄永青以頭叩地,說道:“蘇公子此次鄉試所做文章,驚才絕豔,讓人拍案稱奇,原本就該中案首,是下官違背良知,屈服于白家的權威,改了排名……”
“太後娘娘,臣雖然一時糊塗,做錯了事情,卻也有一顆惜才愛才之心,所以最先便寫下了,蘇公子高中案首的榜文……”
至于那榜文被他放到了抽屜裡,為啥又出現在了張榜處,薄永青也不知道。
華甯公主的臉色,慢慢的變了。
原來,蘇公子竟然遭受過這等不公平的對待。
太後娘娘聽了薄永青的話,一臉的驚奇。
嘴裡喃喃的說道:“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如此……“
說到最後,臉上露出了滿滿的笑意。
不知道咋的,就想到了糖寶。
這幾天,關于糖寶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許多。
畢竟,這是被自己孫子,當做眼珠子似的護着的小姑娘。
同時,也是她原本想要認作幹孫女的小姑娘。
雖然,現在已經認不成了,但是,她還是祖母不是?
太後娘娘看向薄永青,說道:“既然如此,也算你尚有一份清正之心,說不得這也是你的一個機緣,哀家就不重罰于你了,但是你以後須謹記今天的教訓,做到恪守律法,公正廉明……”
太後娘娘後面說了什麼,薄永青已經聽不見了。
心裡,已經被巨大的驚喜包圍了。
哈哈哈……他竟然不用回家種紅薯了……
薄永青有一種大難不死,逃出生天的感覺。
若非是當着太後娘娘的面,他一準大笑三聲。
薄永青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腳底發飄的出的白府。
不過,出了白府,看到喧鬧的市井街道,立刻清醒了。
“快!
回驿館!
”
薄永青上了馬車,急匆匆的吩咐。
車夫一揚馬鞭,馬車向着驿館飛馳而去。
驿館裡,兵荒馬亂。
一群下人正在――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