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一邊審視現在的身體,一邊規劃下山的路線,原路而下肯定不妥當,他憑記憶很快勾勒出一條路徑,正好可以繞到埋藏亞瑪的附近,又不容易被發現。
又反複推敲片刻,然後果斷下山。
風大雪大,蕭琰如同幽靈般飄忽,足不點地,輕盈靈動地不斷往下飛躍,他的實力沒有受到禁神禁制的影響,這是他最大的倚仗。
那個追他的家夥非常厲害,應該是不亞于無常的超級半神強者,不出意外的話極有可能比無常更強大。
老天也在幫蕭琰,狂風陣陣,大雪漫天,視線受到極大的影響,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中神念都大打折扣。
對方想第一時間發現他,除非一直在消耗神念進行探查,否則根本做不到。
蕭琰還有天龍訣可以掩飾氣息,這也是他天然的優勢,手中的血煞彎刀一點,身體又飄下數十丈。
離山腳越來越近了,但一股強烈的危險直覺讓蕭琰蓦然停下,不對,下面好像有一頭絕世兇獸在等着他。
蕭琰貼着山壁,小心翼翼地探下神念,這是一個高危動作,很容易暴露自己,但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在北域戰場的時候,他就是依靠神奇的直覺多次化險為夷,以至于他本能地養成信賴直覺的習慣。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下面突然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震顫,整個雪峰都傾斜了,仿佛有一頭無比龐大的巨獸在破土而出。
地震!
在這種地方地震是非常可怕的,一旦發生山傾雪崩都将是毀滅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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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了大約有五六分鐘左右,下面變得面目全非,原本的山腳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十幾個人影在和風雪搏鬥,他們瘋狂地往上攀爬,其中有一個至強者,正是當日在伽藍寺外向他射箭的男子。
那次蕭琰沒有理會他,但現在看清了他的樣子,居然有幾分熟悉的感覺,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腦中電光火石地數道閃念後,蕭琰想起來了,這家夥和柳晗煙有的幾分相像,難道他竟然是柳家的人?
再認真看了幾眼,蕭琰确定他和柳若虛也有幾分相像,應該是柳家人無疑。
對于柳若虛和柳家的恩怨,蕭琰也是有所耳聞的,他對柳家人沒有好感,加上這家夥不分青紅皂白就攻擊他,當然更沒有好印象。
當然了,更讓蕭琰憤怒的是,柳家那家夥還背着包裹飛翼的亞瑪。
亞瑪已經落到他的手中,不過現在也算是一個機會,隻要把握得好,就可以将亞瑪從他手中救回來。
蕭琰斂神屏息,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柳家強者正好朝他的方向跑來,看得出他非常吃力,神力空虛,應該是受到禁神禁制的極大影響。
如果不是顧忌亞瑪的安危,蕭琰早就忍不住出手了。
下面還有一道金光閃現,是小金趁亂掙脫了他們的束縛,也在拼命地自救。
雪浪滔天,下面是一片恐怖的世界,最恐怖的是雪浪中似乎有什麼靈獸在追殺他們,而這也是他們拼命逃命的緣由。
蕭琰沒有貿然出動,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下方不斷翻滾的雪浪,腦筋飛速運轉。
沒過多久他終于捕捉到,有好幾頭雪白的靈獸在白雪的掩蓋下,如同幽靈般追殺衆人,它們的體形非常龐大,動作卻異常靈活。
啊——
一名柳家随從突然腳下一滑,被随後追至的雪獸咬住,活生生撕下一條腿,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在這巨大的動蕩中,禁神禁制的效果也有打了折扣,不能完全禁锢真力,這才讓柳家衆人有了喘息之機。
否則的話,如果不能使用真氣,他們根本逃不出來。
看到這一點,蕭琰的目光轉回到柳家強者身上。
他越來越近了,離他隻有不到十丈的距離,但蕭琰居高臨下,他卻看不到蕭琰。
一頭雪獸盯着柳家強者緊追不舍,柳家強者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身後。
說實話,柳擎天實在是太憋屈了,他之前一直在等蕭琰下山,不曾想遇到雪山獸潮,獸潮已經很恐怖了,沒想到還會在雪山這裡發生。
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倒黴事都能讓他碰上,如果他的實力完好無損,沒有受到禁神禁制的壓制,那倒也問題不大,問題是發生雪山獸潮之後,禁神禁制的範圍擴大了,雖然效果沒有那麼厲害,但對他的影響并不小。
“滾!
”
柳擎天怒吼一聲,手中的寶劍奮力往下砍劈,可惜隻打出平時一半長的劍氣,隻碰到雪獸的一點皮毛。
而在他的一劍之後,那頭雪獸也被他激怒了,突然飛躍而起,淩空向他撲來,它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雪獸的個體實力不比小金強多少,但環境不同,它們不受禁神禁制的影響,因此實力能百分百地發揮出來。
而一衆柳家強者們就不一樣了,他們受到禁神禁制的影響,實力不足平常一半,加上在這樣的惡劣環境中,戰鬥力本身就大打折扣,因此被雪獸們追得狼狽不堪。
柳擎天畢竟實力強大,情況還算好,面對雪獸的飛撲,他臉上掠過一抹冷笑,他剛才并沒有用全力,就是讓雪獸低估他,現在看來很成功。
嗤!
雪獸在空中的速度很快,卻沒有柳擎天手中的寶劍快,青光一閃,柳擎天手中的寶劍閃電般飛出,一下子紮進雪獸的胸口。
“一頭扁毛畜生,也敢在老子面前嚣張!
”柳擎天伸手一招,那柄寶劍如有靈性一般飛出雪獸的胸口,帶出一蓬血雨。
就在這時,蕭琰突然動了,毫不猶豫地使用嘯浪三疊,身體瞬間化成一道殘影,和血煞彎刀一體,如同一道血芒,朝柳擎天飛掠。
“誰?
”
柳擎天到底是半神九重天強者,對危險的感知力還是很強的,然而話剛出口,就看到眼前血芒一閃,然後喉頭一涼。
太快了!
他都沒看清楚對手是什麼人,甚至看不清是人是獸,然後後背一輕,連背上的那個女人都被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