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心無奈地看着周疏桐,一時不知該如何與她解釋,苦笑道:
“疏桐,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處理好的,你先回屋裡吧!
”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中的光芒一點點黯淡,透出一種說不出的失望。
我的心仿佛針刺了一下,那股刺痛感雖不強烈,卻異常清晰。
刹那間,周圍那些嘈雜聲忽然聽不到了,隻有那一下又一下刺痛感在我心上戳來戳去。
我目送着她一路小跑進了後院,那個性感女人扭了幾下柳腰,冷哼了一聲,滿臉得意:
“哼!
真小氣,因為這點兒事至于的嘛?
”
我轉過頭盯着她手裡那個尚未編成的花環,眉頭皺到一起,冷冷地開口說道:
“你有完沒完?
得了便宜還賣乖?
”
小秘雙眼圓睜,不可思議地看着我,然後挽着九哥的胳膊開始撒嬌:
“哥,你看看他,你這合作的都什麼人啊?
”
九哥也沉着臉不說話,但臉上有些挂不住。
“哥,你說句話啊!
你就讓人家這麼罵我?
”她仗着自己車燈突出,在九哥毛乎乎的胳膊上蹭來蹭去,九哥經受不住考驗,皺着眉對我說:
“餘斌,你這麼說有點兒過了啊!
要這樣咱們還怎麼做生意?
”
他的言下之意,要是我繼續讓他下不來台,這筆生意就别想做了。
他一下抓住了我的命脈。
我現在确實急着賺錢,可一想起周疏桐失望的眼神,我的心仿佛就像被人握在手中,反複揉搓。
賺錢當然很重要,可如果我為了賺錢低頭,又和九哥有什麼區别?
周疏桐那個失望的眼神始終在我眼前環繞,她雖然沒有流淚,但那滴眼淚,卻流進了我的心裡。
我深吸了一口氣,直勾勾地盯着他們,淡淡開口:
“我怎麼過分了?
是這個女的擅自摘我們院子的花,她經過别人同意了嗎?
”
九哥聞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裡透着不悅,怪我讓他當着小秘的面下不來台:
“餘斌,你這麼說也太傷人了,就因為摘了你幾朵花,你就和我翻臉?
”
因為幾朵花我當然不至于,可那是周疏桐的精神寄托。
我淡淡一笑,“我就是不想和你翻臉,才讓疏桐先進去的。
”
“那你想怎麼着?
剛才我也道歉了,她不接受啊!
”
我指着他身邊那個小秘,“讓她去道歉,這件事就算結束了。
”
九哥冷笑了幾聲,仿佛聽到了笑話,然後沉下臉說道:
“餘斌,我本來想繼續和你合作,但你要這麼說,那别怪我了!
天底下主播這麼多,又不缺你一個,我幹嘛非得和你合作?
”
他小秘也随聲附和:“就是!
我們現在要和大主播合作,給你們這幾百盒,說白了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算了。
”
看着他們倆一唱一和,我眼前恍惚了一下,想起當初他們卑躬屈膝的樣子,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
錢是照妖鏡,利益見人心。
再堅固的城牆,在利益面前,都猶如紙屑。
我撇撇嘴,既然已經撕破臉了,我也沒必要擔心傷了和氣,退一步未必會換來别人的理解,很可能是得寸進尺。
我用看着煞筆一樣的眼神看着他們,呵呵一笑:
“那你們就去和大主播合作,反正我們之前參觀過你們的工廠,配方什麼的都知道,到時候我們自己找代工廠,貼個标一樣賣。
”
九哥臉色大變,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失聲道:
“不可能!
你們怎麼可能有我們的配方?
”
“疏桐不是去你們工廠參觀過一次嘛!
就那次參觀了整個流程,哦對了,就是你這秘書帶着的。
”
九哥猛地轉過頭,目光兇狠地盯着小秘,她吓得花容失色,結結巴巴道:
“她當時确實問了問,但不是我告訴的。
”
“……”
九哥無奈地閉上眼睛,我也心中苦笑,當時周疏桐隻是和我提了一句,我并沒往心裡去,沒想到真蒙對了,要不說這個世界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呢!
我沒打算在這位草台班主身上浪費時間,轉身走進了餐廳,然後順手把門帶上。
此時無聲勝有聲,沉默有時候比語言更有力量。
賺錢是重要,但有些東西比金錢更重要,比如周疏桐。
她為我付出了這麼多,我如果為了賺錢忽略她的感受,我還是人嘛?
至于和九哥他們,我之所以那麼說,隻是為了博弈,别管這厮信不信,先吹出去再說,反正這個世界就是一個草台班子。
眼瞎當務之急,是先安慰周疏桐,這丫頭可能對我有什麼誤會,剛才委屈的眼神,看得我心都快化掉了。
進去之前,我先把訂餐APP關了,免得一會兒被人打擾。
走進後院,唐楓正迎面朝我走來,她沖我做了個鬼臉,用口型對我說:
“你死定啦!
”
我隻能報之苦笑。
周疏桐房門緊閉,我站在門外,咳嗽了幾聲,輕輕敲響了她的房門。
敲了幾下,沒人回應。
我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她這次是真生氣了。
“美女,你要再不開門,我就自己推門進來了。
”
片刻後,房間裡換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随着房門緩緩打開,那張幽怨的俏臉,映入眼前。
我苦笑了一聲,故作輕松道:“還在生他們的氣啊!
我已經罵過他們了,好了,别和他們計較。
”
她眼中暗含薄怒,眉心緊蹙地盯着我,語氣清冷:
“我不光是生他們的氣!
主要是生你的氣!
”
說罷,她轉身走進卧室,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覺得有點兒尴尬,站在門外,幹脆直接站在門口對她說:
“你先聽我解釋嘛!
”
她環抱着胳膊,眉眼清冷,給那張沒有瑕疵的臉頰上增添了幾分淩厲的美感。
見慣了她清雅動人的樣子,忽然變得又冷又豔,讓人不禁眼前一亮,可如何哄她才是頭等大事。
“解釋?
解釋什麼?
我其實能理解,為了賺錢嘛!
沒什麼可解釋的。
”
我彎腰歎了口氣,“那如果我說,這個合同沒簽呢!
”
周疏桐眼睛微微睜大,語氣驚訝:“沒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