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750 蹴鞠大賽
秦瑤檢查完畢,從屋子裡走出來,就遇到了早早來此等候的安子。
看到她,安子使勁揮手,生怕秦瑤看不見。
這皇家馬場大得驚人,要是沒人帶路,秦瑤要去找劉季恐怕還得找好一會兒。
上前與安子彙合,兩人一路從馬場入口往右繞了大半圈,終于找到座位。
這是一個看台,在高高的城牆下,依牆而建的臨時台子。
劉季站在台子上,老早便注意到秦瑤的蹤影,沒等她靠近,已經站在樓梯口等着。
“娘子,這裡這裡!
”劉季大聲喊道。
這觀衆席圍繞馬場而搭建,眼下四周座位都已經差不多坐滿,隻等午時一到,立馬開賽。
秦瑤走上看台,上面非常寬敞的,蓋了遮陽的彩布,倒也不算很熱。
台上設置了不少空位,但目前隻有公良缭一人就位。
司空見不見蹤影,許是還在為這場比賽奔忙。
但他把原先守在濮院外的四名高手護衛帶了過來,此刻正護衛在看台四方。
視野好、人又少、還遮陽,秦瑤覺得這個位子相當的好。
秦瑤來到看台前,同看起來精神頭還不錯的公良缭打了個招呼,便在他身旁空位坐了下來。
頭上幂籬摘下,秦瑤打量着周邊的環境。
原來右手邊相隔十米遠的地方,還有一座更高的看台,那台子背後便是城牆上的廊道,與紫微宮直通。
再看那高台上設置的各種明黃依仗,不難猜出,那将是聖上與聖後的觀賽位置。
公卿百官已經來得差不多了,隻皇室成員以及北蠻闡王與公主還沒出現。
随着入場的栅欄大門一關,場上左右兩側鼓聲咚咚響起,原本喧鬧的看台很快便安靜下來。
衆人翹首以盼,齊齊望向那正東方的明黃高台。
劉季激動的低聲道:“比賽要開始了!
”
旁邊的秦瑤和公良缭淡定嗯了聲,引得劉季不滿,幽怨的撇了二人一眼,“你們可不可以稍微期待那麼一點點?
”
秦瑤和公良缭對視一眼,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劉季郁悶,哼了一聲,知道人與人之間的悲歡并不相通,懶得再管他們,隻跟着場内無聲的激動氣氛,期待的看着那高台。
不多時,便聽見一道道宣唱聲自那高台的甬道裡傳來:
“皇上、皇後娘娘駕到!
”
“北蠻使臣駕到!
”
“長公主攜驸馬駕到!
”
“太子殿下攜太子妃駕到!
”
“.”
後面還有跟着三四個郡主郡王的宣唱聲,皇上皇後嫡系一家全員到齊。
不一會兒,那高台上的空位便都被坐滿了。
人們所在位置比高台要低一些,視線受阻,不太能看清楚皇上長什麼模樣,隻遠遠看到幾道黃的、紅的、粉的、紫的側影。
可即便如此,劉季和安子還是激動得跟随全場公卿百官跪了下來,高呼陛下萬歲,娘娘千歲,公主、太子千千歲之類的話。
因為太過激動,聲音也十分尖銳,秦瑤隻覺得自己腦仁要炸了。
可所有人都在跪下叩拜,她也隻能強忍耳邊噪音,借着寬衣遮擋,單膝蹲下俯身叩拜。
賽場很大,但由于現場十分安靜,高台上的聲音也能傳遍全場。
已年過五十的盛國皇帝,站在高台華蓋之下,中氣十足的對在場衆人說道:
“今日兩國比賽蹴鞠,交流切磋,點到即止,不許傷了和氣”
一番囑咐之後,衆人紛紛應答,皇上這才擡了擡手,“都起來吧,諸位與朕,一起來好好看一場蹴鞠賽!
”
“謝陛下恩典!
”
滿場的人齊聲應道,聲如洪鐘。
秦瑤腦子裡又是嗡嗡一陣。
衆人歸位,鼓聲又起,盛國與北蠻的蹴鞠手開始入場,盛國隊穿紅色,北蠻隊穿黑色,确保不會混淆。
雙方人員來到高台下站定,等待高台上的人給予賽前鼓勵。
這次站出來的人是闡王與太子殿下,各自代表自己的國家,親自下台給予隊員鼓舞,隻把那一個個熱血男兒郎激得恨不得立馬為國抛頭顱,灑熱血!
連帶着兩國朝臣一個個都激動得要站起來,口中高呼勝利。
氣氛這麼到位,身處其中的每一個人都難免受到影響。
因為離高台那邊比較近,秦瑤能看到高台上長公主家的小郡王和鹄纥缇香正在歡呼,且一個比一個聲大。
而太子家的郡主,似乎和她父親是一樣的性子,察覺到郡王與北蠻公主之間火氣越來越旺,好脾氣的站在中間企圖充當和事佬。
隻可惜,沒人聽她的話。
直到驸馬出聲呵斥,雙方之間的鬥氣才結束。
這是秦瑤第一次看見長公主的驸馬,身材魁梧高大,濃眉大眼,留着絡腮胡,是個長得像獅子王一樣的男人,威猛霸道。
但眉宇間,卻又帶着一股與他外形完全相反的柔和。
坊間傳聞,驸馬是長公主收複天下途中遇到的一方豪強首領,為了擴大勢力,施展美人計诓騙過來的男人。
後來聖上稱王,長公主成了公主,這位首領也就成了名正言順的驸馬。
隻是至今二人都還沒有舉辦過一場正式的昏禮。
原因為何?
是驸馬管束太嚴使得長公主不喜?
還是因為長公主心中另有所屬不願傷了心上人?
總之,二人不曾舉辦過的那場昏禮,成功為坊間傳聞增添了許多可二創編造的八卦素材。
秦瑤眯眼避着刺眼的陽光,看着那位獅子王溫聲教育着他的幼崽郡王不可與客人鬥氣,心裡暗想,或許是鐵漢柔情,不在乎任何儀式的真愛黨。
似乎是察覺到了秦瑤的注視,那頭‘獅子王’忽然從座位上站起身,俯瞰下來。
“咚咚咚!
”一陣激鼓,比賽終于開始!
被這一打斷,再想去搜尋那道注視自己的目光,已經找不到。
“娘子,老師,蹴鞠馬上要開始了!
”劉季興奮提醒道:“快看快看。
”
秦瑤嗯了一聲,将視線轉到場下那場并不算特别激烈的比賽上。
倒是高台上時不時投來的探究目光,令她如芒在背、如坐針氈、如鲠在喉。
可能徐文卿也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裡,打着公良缭的幌子,派遣宮人過來表示問候。
如果那宮人的眼神沒有頻繁落到她身上那就更逼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