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時候,風漓夜身上那份暴戾嗜血的氣息,漸漸冷卻了下來。
他将傾歌放在床上,執起她的手,給她送入真氣。
小手涼飕飕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如果剛才,風早沒有追上他,他沒有及時趕到,他們會如何對她?
用刀子刺傷她的臉,再殺了她?
心髒被什麼東西猛地一紮,痛得一陣抽搐!
他的聲音,染上幾許沙啞的氣息:“你在我的地方,一直如此被欺負嗎?
”
他以為楚傾歌會埋怨,至少也會抱怨幾句。
沒有人能在受到如此過分的欺淩之後,還能心平氣和的。
但,眼前這女孩兒,就能。
她靠在床頭上,感受着他真氣的庇護,冰冷的身體,漸漸就尋回了一點溫度。
“我給自己下了毒,然後,毒了她。
”
剛端着熱水進門的巧兒腿一軟,差點就給她跪了!
公主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自己說出來?
萬一惹怒了世子爺,世子爺會不會當場要了她們的命?
風漓夜沒有生氣,回頭看了她一眼:“給我一條熱毛巾。
”
巧兒戰戰兢兢地,将水盆放在茶幾上,擰了一條熱毛巾,雙手送到他的面前。
“和她無關,所有的事,都是我命她做的,你知道她很聽我的話。
”
“你怕我傷害她?
”風漓夜不僅沒生氣,相反,心頭被揪了一把。
以前,不能懲罰她的時候,就懲罰她身邊的人,算是一種變相的懲罰。
其實自己也是欺淩她的人當中,其中的一個。
甚至,有時候他的欺壓,比起其他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是錯得最離譜的一個。
“世、世子爺。
”巧兒雙手捧着毛巾,手一直在顫抖。
風漓夜将毛巾接了過來,淡淡道:“出去,我照顧她便好。
”
“世子爺!
”巧兒卻咚的一聲,跪了下去。
她急道:“世子爺,是我出的主意,是我……不,是奴婢出的主意,是奴婢看不過眼,他們總是欺負公主!
”
“世子爺,你要懲罰,就懲罰奴婢!
公主身子太虛弱,公主受不得的!
”
風漓夜沒說話,一邊握着傾歌的手,給她輸送真氣。
一邊,拿着熱毛巾,給她拭擦曾經被汗濕過的小臉。
這張臉,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一直被欺負,不管是誰都會反抗,更何況是她這麼倔強的人。
若說她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風漓夜反倒會懷疑,眼前的人到底還是不是她。
“世子爺……”巧兒還想說什麼。
風漓夜淡漠道:“我的娘子,我自己照顧,出去。
”
巧兒看了他一眼,又看着楚傾歌。
楚傾歌點了點頭。
巧兒這才忐忑不安,出了門。
世子爺最近,似乎徹底承認了與公主之間的關系。
他還時常将“我娘子”這三個字,挂在嘴邊。
可她還是擔心,畢竟,這次傷的人,是世子爺恩人的女兒。
房門被關上,楚傾歌才想将自己的手,從風漓夜掌中收回去。
可他忽然五指一緊,将她緊緊握住:“你還是不願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