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楚傾歌帶着玉玺去見南慶陛下。
其實那時候,南慶就知道,玉玺是假的。
當時,也不過是一個眼神,楚傾歌便了解了她的心意。
玉玺在南慶手中這麼多年,就算慕白的手藝已經可以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别人看不出來,南慶又豈會看不出?
但傾歌去的時候,其實也在賭。
若是南慶當場指出玉玺是假的,她便也隻能和南慶對立起來。
盡管後面的路将會荊棘重重,但她也不能放任南慶去信任一個假的南星。
隻是沒想到,南慶也不過是在考驗她。
若是楚傾歌将真的玉玺送回去,如此愚忠,南慶便也會重新考慮一下,她是不是适合當這個國君。
沒想到,楚傾歌膽識過人,有自己嚴格的判斷做事能力。
看到玉玺是假的之後,南慶就徹底放心了。
至于,楚傾歌回去之後,将自己鎖在永和殿的房間裡。
并非真的什麼心情不好,隻是表現給假南星看,讓假南星對永安殿裡發生的一切,再無懷疑。
楚傾歌和南慶之間的交彙,幾乎全程沒有,畢竟,假南星一直在場。
但哪怕是沒有任何言語交彙,彼此的意思,竟也能揣摩得如此透徹!
這便是兩代女皇陛下的聰明睿智之處!
南陽自問,自己必定做不到。
女皇這位置,她坐不來,就算是坐下了,也必将坐不穩。
這次,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陛下,臣願意當定北王,永遠守護北方,今生今世,除卻母親……大殓,否則,絕不回朝。
”
她聲音有些沙啞。
此番一别之後,隻有在母親身體告急,才有機會回來見一面。
甚至,很可能根本來不及,隻能趕回來參與大殓事宜。
皇朝的一切,她必須得徹底放下了。
畢竟,自己之前和南星争奪了十幾年,暗地裡也部署了十幾年。
換了任何一位國君都不能容許她繼續留在晉城,将她留下來,他日未必不是最大的禍患。
她離開,遠走邊城,也是為了讓楚傾歌安心。
她要向楚傾歌證明,自己再無與她争權的心。
傾歌卻隻是看着她,未曾說話。
南陽有些不安,遲疑了片刻,才有問道:“或是,陛下還有别的安排?
”
“我确實還有别的安排,不過,現在還沒有決定好。
”傾歌颔首。
南陽籲了一口氣,倒是笑了:“無論陛下安排什麼,臣領命便是。
”
“好了,你回去陪皇祖母用膳吧,我見她今日精神确實不太好,你若是沒事,夜裡也陪着她。
”
傾歌方才進去的時候,看到南陽和南慶不知道在聊着什麼,南慶臉上全都是笑意。
血濃于水,事實上,當沒了權欲紛争之後,這對母女,也都很珍惜彼此的那份親情。
如此,也是挺好的。
南陽點了點頭,朝她躬身行禮,才轉身往南慶的寝房返回。
傾歌卻在剛走出無塵殿之後,被迎面趕來的南蓉蓉給喚住:“小殿下……陛下!
”
南蓉蓉看起來,十分的焦急:“三少爺要走,我攔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