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故意冷漠,這點,連鐵面都能自己分辨出來。
因為,三皇子說完那話沒多久,沉重卻又均勻的呼吸聲便已經響起。
他竟在轉眼間,就睡着了,可見有多困倦。
鐵面無奈,隻能端着熱水盆,走了。
萬幸門外的玉兒已經離開。
那一夜,再無人打攪慕白。
但到了第二日清晨,天才剛亮的時候,慕白的房間裡,就闖進來一道佝偻的身影!
南宮琴不僅被挑斷了手筋,廢了武功,就連腿也受了重傷。
如今走路,還一瘸一瘸的,腰也被傷到了,必須微微躬着身體,要不然,渾身都會痛。
“你這個不肖子,你昨夜為何不來見你娘?
現在在你心裡,是不是隻有楚傾歌?
你娘是不是一點都不重要了!
”
她一進來,就乒乒乓乓的,将房間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夫人,你别這樣,當心傷着了自己!
”玉兒跟在她的身後,一臉擔憂。
夫人渾身都是傷,明明手腕已經痛得她渾身都在顫抖,可她拿不動東西,也要用手臂将東西掃下來。
總之,她就是要發洩,就算痛得快要暈過去,也還是要砸東西。
若不是這樣,她會瘋掉!
她真的會瘋掉!
她已經徹底成為一個廢人了。
“慕兒,你給我起來!
”床上的兒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到現在,都一動不動。
他是聾了還是暈了?
随後進來的鐵面也覺得不可思議,慌忙過去,一把掀開紗幔。
“三皇子?
”
慕白沒有聾也沒有暈,隻是有些醒不來。
但這次,被鐵面輕輕搖了一把,還是搖醒了。
他睜了睜惺忪了眼眸,慢慢坐了起來。
睡了一夜,胸臆間的那股血氣總算是緩過來了些,沒有那麼難受了。
最重要的是,不再時刻想要吐血。
看到咬牙切齒滿臉憤怒氣的南宮琴走到自己跟前,他卻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娘?
怎麼了?
誰惹你生氣?
”
再看玉兒,頓時臉色一沉:“夫人受了傷,為何不伺候她好好休息,讓她到處亂跑,傷了自己?
”
南宮琴手腕上纏着厚厚的紗布,但此時,紗布竟然染上了一絲絲殷紅。
玉兒随着慕白的視線,往南宮琴的手腕一看,頓時吓得面無人色。
“夫人,你的手……來人,快叫大夫!
來人啊!
叫大夫!
”
“還叫什麼大夫?
這手根本就好不了了!
”
南宮琴想要将她推開,可是,随便一推,手腕就鑽心的疼。
最後,還是忍不住呻吟了兩聲,在玉兒的攙扶下,坐回到椅子上。
大夫很快就來了,給南宮琴看手腕的傷口。
慕白換了一套衣衫出來的時候,便看到怒氣騰騰的南宮琴一腳将大夫踹了出去。
慕白有些無奈,他淡淡道:“既然你不想要這雙手,那就讓它們一直如此吧,将來的日子,我總會伺候你終老。
”
他舉步就要走。
南宮琴徹底就慌了!
“慕兒,你當真放棄你娘了嗎?
我才是可以助你将天下奪回來的人,那個女人……那個賤人,她是騙你的!
她心懷叵測,她不安好心!
她現在對付你娘,下一個對付的,就是你!
”
慕白腳步停了下來,回頭看着她。
南宮琴忙道:“一個對你娘如此狠心的女人,難道,你真以為她不會害你?
”
“可我并沒有要害她的心。
”
慕白這話,淡淡的,卻有力:“若不是你想殺她,她又如何會為了自保,設計于你,娘,直到現在,你都從未想過,自己有不是之處?
”
“你……”
“三皇子。
”
外頭,一名下人快步走來,急道:“三皇子,王妃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