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秦這段日子,尤其是北秦皇城,真是亂糟糟。
數個月以來,易主好幾回,動蕩不安,百姓苦不堪言。
慕白回去之後,這麼短的時間内,能從二皇子手裡奪回政權。
一方面是因為他确實有能力,另一方面,也是說明了一點,那就是,北秦不管是百官還是百姓,最認同的人依舊是他這位三皇子。
在這種情況之下,慕白怎麼能抛下一切,來到這裡幫她?
更何況,她的體外循環機根本就畫不出設計圖,就算慕白來了,就算他有一雙鬼斧神工的巧手,沒有設計圖,他依舊不能做出來。
如今眼前這困局,仿佛,陷入了死局……
回到房中,風漓夜依舊在床上,隻是眼眸是睜開的。
“你如此淺眠,對病情的恢複并不好。
”
傾歌淺歎,她就該知道,自己在他身旁起來,他該是已經醒了。
“你總是夜裡出去,對身子也無益。
”
話雖是責備的,卻也沒有多少責備的口吻。
看了眼她手裡捧着的盒子,風漓夜眉目未動,隻是淡淡問道:“是何物?
”
“一些……給病人治療的工具。
”
傾歌有些猶豫,這東西是不是要給他看?
若是給他看,他會不會心裡不安?
這畢竟是古代,而非現代。
現代人都不能完全無壓力接受的心髒手術,身為古代人,就更加接受無能。
可這手術,總得要在他同意的情況下,才能進行。
而他,是必須要接受的。
她猶豫了下,終于走到他的跟前,将盒子放在床邊不遠處的矮幾上,打開。
刀子,鑷子,鉗子,還有一些像是鏡子,卻又不像鏡子的東西。
以及,一些仿佛用來包紮傷口,但卻又不像是的物料。
他看不懂,隻能看她。
“要醫治你的病,必須……”
傾歌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落在他的胸膛上,心門的位置。
“将胸膛切開,在心髒上動刀子做手術。
”
她沒有說下去,但心裡卻想了很多勸他的話語,可真要說的時候,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将胸膛切開,在心髒上動刀子,誰能接受?
心髒這麼個脆弱的東西,碰一下,人或許就沒命了。
她看着風漓夜,欲言又止。
不想風漓夜竟在看了她片刻之後,眼底不僅沒有半點畏懼,反倒,染上了一絲絲幾不可見的笑意。
他笑?
傾歌愣住了,搞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
風漓夜擺了擺手,示意她過去。
傾歌隻能乖乖走到他的跟前,在床邊坐下。
“不要拉我過去,我知道你身體的情況,就算是再強悍的人,這時候也确實會病弱。
”
“所以,你覺得我的意志如我病殘的身軀一樣,弱不禁風?
”
傾歌不語,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風漓夜竟然在淺歎:“看來是我傷太久了,讓你覺得,自己嫁了個無能病弱的夫君。
”
他還是長臂一伸,将她一把扯了過來,摟入懷中。
“漓夜……”
“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但,在我完成我自己的事情之後。
”
他低頭,目光鎖在她的臉上,堅定,沉穩,也柔和。
“我不是不信任你的醫術,但我知道,任何治療方式,都勢必會有危險,我隻是不想讓自己有機會留下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