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瓶子,穆淵掐住楚傾歌脖子的五指,力道松動了一些。
傾歌手裡的銀針,也被她收了起來。
她垂眸一看,那瓶子,分明是她之前給他的那隻。
沒想到,他一直随身攜帶着。
她張了張嘴,發現自己能說話了,立即柔聲道:“穆淵,你還記得我嗎?
我是傾兒。
”
傾兒……
穆淵的視線,從瓶子上收回,落在她的臉上。
“傾兒……”他聲音沙啞,重複着她的話。
“是,我是傾兒,你還記得我的是不是?
”楚傾歌沒有推開他的手。
他現在這種狀态,一點刺激都受不得。
她若是出手,輕則讓他反噬,重則,會徹底傷了他的元氣。
如此一來,他的意識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穆淵,我們是朋友,我們認識很久了,你還記得嗎?
”
“傾兒……”穆淵卻始終在喃喃低語,慢慢重複着這兩個字:“傾兒……”
“你想起來了嗎?
我們在山寨認識,你的穆家寨,你将我擄劫回去的。
”
他的眼眸有了一些光亮,傾歌心頭一喜,立即又道:“你原本打算,要将我交給北秦的人,換取财物。
”
可是楚傾歌這些話,對穆淵來說,好像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依舊在喃喃低語:“傾兒……”
楚傾歌想了想,忽然臉色一沉:“你将我擄劫到這裡,目的何在?
你是什麼人?
”
“你叫穆淵?
這名字挺好聽呀!
你為什麼戴着面具,是因為長得太好看嗎?
”
“穆淵,你别走呀,你走了,那個叫香蘭的女人又會來虐待我了。
”
“今夜你就留在這裡,陪着我好不好?
”
“穆淵,穆淵……”
“傾兒……”穆淵忽然一把将她松開,用力抱着自己的腦袋。
“傾兒,傾兒!
”
他低叫了兩聲,頭痛欲裂,竟一轉身就要往石壁上撞過去。
“穆淵!
”傾歌心頭一慌,快步過去,将他拉了一把。
穆淵的力氣比她想象的還要大,用力一堆,傾歌被他推到了石壁上,撞得五髒六腑都幾乎要裂開了。
“穆淵,不要傷害自己!
”見他還是要往石壁撞去,楚傾歌隻能扣住兩枚銀針。
在他第二次撞向石壁之前,用力壓在他頸脖間的穴位上。
穆淵渾身一僵,高大的身軀,緩緩倒下。
楚傾歌好不容易将他接住,讓他重新躺回到地上,繼續給他挑破穴道,将毒血逼出。
他已經很虛弱了,繼續逼出毒血,他會失血過多。
但,不逼出來的話,藥性始終是要控制他的意識。
玲珑給他下了這麼重的藥,根本就沒想過,他能活着回去。
好端端一個人,她們還真能狠心下手!
又給他逼了一輪毒血後,傾歌才撿起來一旁地上的小瓶子。
她給他的藥,竟然一直沒有用過。
藥都有保質期,古代的人大概是沒有保質期這個概念。
不用,留着就是浪費。
她從來不會暴殄天物。
将瓶子打開,傾歌勾出裡頭的藥膏,将穆淵一張臉弄幹淨之後,小心翼翼,塗在了他臉頰傷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