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上布條被掀開的瞬間,楚東陵還是忍不住微微皺眉。
龍淺知道他很痛苦,強忍着眼淚不敢擡頭。
傷口很大,超出了龍淺的意外,真的很難想象當時他是有多大勇氣才能自己将箭頭拔出。
一天一夜過去了,傷口的顔色很不理想。
“要動刀子将壞掉的肉割出來。
”龍淺擡頭看着楚東陵,咬了咬唇。
她現在并不害怕,也不覺得惡心,卻很心疼。
電筒的光照在龍淺白皙的小臉上,楚東陵伸手擦掉她臉頰的泥土。
“本王相信你!
”
陵王的一句相信,讓龍淺瞬間有了信心。
心裡是很難受,但現在可不是難過的時候。
“沒有麻醉藥會很疼。
”她站起将腰帶解下,還将身上能用得上的藥都掏出來了。
“痛可以喊出來,我不會告訴其他人。
”
龍淺背對着楚東陵,拉下衣裳,将一邊肩膀露了出來。
“要是真的忍不住就咬我的肩膀,我盡量給你分擔一些。
”
沒有合适的東西塞着他的嘴,她擔心他太疼了不小心咬斷舌頭,到時候,會更加麻煩。
龍淺見身後的人不做聲,回頭看了眼。
“還嫌棄呢?
除了你,誰有這個特權,我也會……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楚東陵便俯身咬着了她白皙細嫩的肩頭。
龍淺眼睛都瞬間紅了,怎麼就犧牲這麼大,心甘情願被他咬了呢?
這家夥還沒開始就力氣這麼大,不會将她的肉啃下來吧?
好吧,不咬肩膀難道咬手嗎?
還怎麼做手術?
龍淺努力收斂心思,帶上一次性醫藥手套,将僅唯一一瓶消毒液擰開,倒了一點在傷口上。
肩膀上的腦袋微微一動,龍淺的心髒都像似跟着顫動了下。
她知道很疼,不是開玩笑的。
龍淺咬着唇,取了銀針,封住了傷口四周的穴位。
“我現在将傷口扳開,确定裡頭的情況。
”
沒有儀器隻能用肉眼觀察會讓傷者承受更多,但也沒辦法。
不等楚東陵回應,龍淺俯身開始給他檢查傷口。
扒開一點,消毒,繼續往裡頭挖,繼續消毒。
很快,龍淺取出手術刀,手起刀落,将壞死的肉一塊塊割下來。
她已經顧不得惡心,趁着他還沒暈過去,她必須盡快将傷口清理幹淨。
楚東陵并沒有很用力咬龍淺,如何舍得?
不知何時他抱着她的腰,大豆的淚珠一下一下滴落到她的脖子上。
消毒,割肉,再消毒,縫合,上藥,包紮……整一個過程下來,龍淺的汗也浸濕了衣服。
但她并沒在意,在給他包紮好傷口之後,立即回頭抱着他的腦袋。
“王爺,還能撐得住嗎?
”
楚東陵垂眸看着她點點頭,卻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龍淺探了探他的額頭,将他放開。
“等會,我去找點幹草,你先躺下來,我給你施針将毒以排汗的形式逼出體外。
”
這是唯一的辦法,但必須要在他清醒的狀态下進行。
沒有儀器,若他睡着了,她也不能第一時間确定他的情況。
如此一來施針的難度就大許多,她自己一個人肯定處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