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漓夜走到楚傾歌的面前,淡漠的眸,并沒有太多的情感流露。
仿佛在看着一個陌生人,但卻又,明顯是相識的。
他忽然伸出手。
楚傾歌隻覺得手腕一緊,眼前,便是一花。
慕白也沒反應過來,身旁的姑娘,便已經不見了。
他的速度,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楚傾歌在琵琶骨沒有受傷之前,也是個絕頂高手。
但是如此厲害的輕功,還真是頭一回見識到。
無怪乎之前龍寂追他的時候,一瞬間就已經被遠遠抛下。
她被帶到一座庭院,其中一個房間裡。
被松開那一刻,她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
不過,他伸出手,随意扶了她一把,最後,掌風将她送到椅子上,安然無恙坐下。
腿真的很軟。
連他們走了多少距離都不知道,來的時候,耳邊的風刮得臉生生的疼,又冷又痛,渾身僵硬得幾乎毫無知覺。
“我娘的腿,能不能治?
”他問,話語間,并沒有太多的情愫。
沒有憐惜,卻也沒有恨意,就像是,隻是在跟她商量一件事。
“能。
”楚傾歌的聲音卻是極度沙啞的,嗓子都被風給吹痛了。
“但,我不治。
”
“想要什麼?
”風漓夜沒有半句廢話。
楚傾歌卻靠在椅背上,安靜看着他:“你都想起來了?
”
“是。
”
“所以,對于全新的你來說,以前的一些判斷,也是重新被定義了?
”
這話,風漓夜并不太懂是什麼意思,不過,思前重重,他大概能聽明白。
“我過去,犯了蠢。
”
連多餘的話都沒有,一句犯了蠢,在楚傾歌的心裡,瞬間卷起來巨大的風浪。
心頭酸楚得,連唇角都似乎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是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了,但卻對她,再無任何感情。
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緻,可他并沒有失憶。
既然沒有失憶,那麼現在的想法,便也是他真正的想法了。
有些,想笑。
“是因為你覺得,我心甘情願嫁給了慕白?
”她側頭,在身旁的矮幾上尋找什麼。
隻是想找點東西,分散一下此時心尖的那份痛。
最後,她找到了一壺茶,指尖微微顫抖着,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
“我與你已和離,你想要嫁給誰,與我無關。
”
所以,吃醋妒忌這些事,她最好不要多想。
當然,她就是再怎麼想,跟他也沒有任何關系。
卻不知拿着杯子的姑娘,手指頭一直在顫抖,就連茶水都幾乎要從指尖滑落下來。
隻是那張臉,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依舊靜如止水。
心,在滴着血呢。
這個男人,你不想要他的時候,他死皮賴臉跟在你的身邊。
為你生為你死,為你不惜流盡身上最後一滴血。
可當你被他徹底感動,心門被沖開,決定從今以後就認定他的時候,他來還你一句“我與你已和離”。
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抑或是,什麼都不該多想。
最後那杯茶水,還是慢悠悠的,進了她的肚子。
隻是茶水下腹,仿佛冰水,冷得,入肺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