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主的死有蹊跷
這種感覺,她有些熟悉,被沈林鐘從水裡撈起時也是這種,全身濕冷,口鼻窒息的感覺。
怎麼回事?
原主的靈魂又出現了嗎?
我在救你爹,不是害他啊!
公雞的叫起突然響在耳邊一樣,沈冬素一個激靈驚醒,身體詭異的不适感消失。
隻餘滿身冷汗,和重的擡不起來的右肩,她心一動,拉開衣領扭頭一看,隻覺頭皮發麻,全身發冷。
右肩膀上赫然是一個手掌印,青紫的掌印痕,邊緣處被水泡的發白,可見當時這一掌用了多大的力氣!
原主不是跳河自盡,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屋裡似乎還殘留着那股水汽,門外隐隐傳來晨曦,屋裡的燭火已熄,漆黑一片。
沈冬素用隻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放心,我會找出害死你的人,替你報仇!
”
雞鳴再一次響起,那股水汽與陰寒漸漸消失,同時她的右肩也不再酸痛。
長長地出了口氣,得,占了人家的身體,就得讓人家安息。
眼下不光要救沈父,還得找兇手。
真是片刻不得閑啊!
得盡快想辦法見沈林鐘一面,不光要跟他對口供,還要細細問一問他救自己的時候,現場是什麼情況。
蔣氏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果然是哭,廚房裡的沈冬素聽到這哭聲就覺得腦殼痛。
沈家三個男人,昏迷的沈父不說,沈林鐘和沈仲陽,年紀不大,但都有擔當,可信任。
隻有這蔣氏,沈冬素覺得這輩子也難開口喚她一聲娘,她和這具身體的母女緣太淺了。
逐對沈仲陽道:“記住,就說是大哥請來的淩府軍醫。
你去說,我說的她未必信。
”
沈仲陽聞言老成地輕歎一聲:
“娘太信外人的話了,先前聽人說大表哥克親,她就不許咱們去大姨母家玩。
這次咱爹出事,大姨父和大表哥聽到消息就趕來,要不是他倆幫忙,咱奶和二叔更過份。
這聽姓馮的說你是克親命,她就把爹出事怨到你身上……”
沈仲陽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突然一擡頭,高聲道:
“姐你放心,大哥不信姓馮的鬼話,我也不信!
咱爹肯定也不信。
我姐才不是天煞呢!
我姐是福星!
你别理娘,反正她說什麼咱們聽着,别放心裡。
”
沈冬素笑着點了下他的額頭:“好啦,姐難道還不如你想的明白?
快去跟她說清楚,等她看到爹的斷腿,該哭的更大聲了。
”
果然,話音剛落,就聽蔣氏哭嚎了起來:
“當家的,你醒醒啊!
怎麼睡夢裡,被人割了腿啊!
”
沈仲陽趕緊跑去跟母親說明情況,這小子騙别人不知道怎麼樣,但騙蔣氏,那話說的非常順溜。
蔣氏自然不懂做這場手術需要多麼高明的醫術,隻覺得連十裡八村最強的李大夫,都不敢應承丈夫的命。
那淩府名醫卻能在半夜三更,光線不足的時候,就截掉了傷腿,傷口還不像是鋸的,可見比李大夫強多了!
頓時喜的颠三倒四地說着感謝的話,又感謝淩府名醫,又感謝菩薩,還感謝老天爺。
又為長子去為奴而痛心,又想着長子沒進淩府,丈夫定不會得救,又哭了起來。
更巧的是,這邊蔣氏才說要去淩府感謝名醫,床上的沈父竟然幽幽轉醒。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讓冬素去。
”
蔣氏正喜極而泣,哭着跟他說這幾天家中的變故,突聞此言,不禁愣住:
“讓冬素去哪?
”
正假裝幫沈父整理衣裳,實則是悄悄号脈的沈冬素,心裡正想着。
人即醒來還沒發燒,最難的關算是過了,脈相虛弱,接下來得食補。
突聞沈父之言,也疑惑地看向他。
沈父虛弱地喘了喘,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沈冬素後說:
“昨夜即是冬素接待的名醫,那就讓冬素去淩府道謝。
再求一求那淩府管事,能不能,把十兩銀子還給他們,把你哥贖回來。
”
蔣氏忙道:“對對對!
省了李大夫的十兩銀子,咱把林鐘贖回來。
快去,換身幹淨衣裳,把你那頭發好好梳梳。
你一人帶銀子出門不安全,讓仲陽去喊你表哥同行……”
沈父打斷她:“沒事,冬素一個人能把銀子帶回來,那一個人帶出門也沒問題。
收拾收拾快去,淩府别院有些路程,去晚上天黑前趕不回來。
”
仲陽提出他陪行,沈母不同意,說他年紀小,不能出遠門。
沈父醒來說的第一件事,是讓沈冬素獨自去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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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則是,不許蔣氏再罵她是天煞命!
“姓馮的無情無義,擺明往冬素身上潑髒水,你身為她的娘,不說護着她,怎麼還跟外人一起罵她?
我出事遠在山郊礦上,跟冬素有什麼關系?
我再聽到誰罵我女兒是天煞命,就算隻有一條腿,我也拼着撕了他的嘴!
”
蔣氏表情讪讪的,一時即委屈又愧疚,低聲道:
“我也是一時氣極了才罵她兩句,當家的你不知道,你出事之後,我過的是什麼日子……”
沈冬素瞬間對這個便宜父親有了好感,當他的女兒,似乎很不錯。
隻是他的态度太過奇怪,憑原主軟弱無主見的性子,他怎麼會放心自己一人出門?
不過眼下沈冬素沒時間來跟他多聊,交待仲陽幾句煎藥和換藥的注意事項,就為去淩府做準備。
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原主一共三身衣裙,兩身有打補丁的,一身是半舊的夏裙,現在穿出門鐵定凍感冒。
隻好換上另一身打補丁的衣裙,頭發隻拿頭繩系,她還真不會梳什麼發式,最後編兩根村姑麻花編。
這次換衣裳,也讓她全身察看了一下這具身體,雖然幹瘦,但發育的還挺好。
皮膚白,頭發烏黑,杏眼又大又水靈,沈冬素對這具身體很滿意。
既然滿意,就該快點完成原主的遺願。
蔣氏親眼看着她将包了三層的十裡銀子,收入懷中,再三叮囑着路上的注意事項,又肉痛地摸出兩文錢:
“家裡沒什麼吃食,你路上買兩個餅吃。
就在路邊買,别進鎮子,千萬當心拍花子和插手……”
“娘,你再說下去,姐晌午都走不了。
”
不用沈冬素抱怨,仲陽替她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