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淩王妃是巫醫和去不了幽州
淩墨蕭淡定地點頭,看向沈冬素的目光出奇的溫柔和鎮定,輕笑道:
“别怕,你繼續整理行囊,為夫去應付他們。
”
沈冬素擔憂地揪住他的胳膊,小聲問:“是我給李林玉的聰明藥,還是給太子的……”
淩牧蕭伸手捂住她的嘴,輕輕地将她攬進懷裡,在她耳邊輕語:“記住,你從未給任何人下過藥!
”
“還有,那兩種藥跟巫醫不相幹,此事必是皇後所為,她為了不讓我們去幽州,已經無所用之不及。
”
“别擔心,乖乖在後院等我回來。
”
他轉頭看向月見的時候,目光卻極為淩厲:“月見,守着門,任何人敢來後院驚擾王妃,殺!
”
月見瞬間氣質大變,之前像個摸魚的懶散丫頭,現在卻像一個沉穩鋒利的女殺手。
“屬下會以命守護王妃!
”
一聽這話,沈冬素更加擔心了,要跟皇後窮圖現匕了嗎?
那一瞬間她腦中閃過很多念頭,如,逃,逃回光州。
可這樣一來,就坐實了她是巫醫,再也沒法還自己清白。
再說逃回光州還會連累家人,沈家任何一個人因為她受到牽連,她都會悔恨一生的。
再有就是,大義凜然地說:“讓我去大理寺,清者自清,相信大理寺會還我公道!
”
呃,她不是傻子,司法便是在前世,也常有不公。
更别說她得罪的可是皇後,她人進了大理寺,落到皇後手中,那就是氈闆上的魚肉。
皇後那個神經瘋兼小心眼,來個嚴刑逼供,再拿她來威脅淩墨蕭。
結果她的公道還不回來,事情隻會越弄越糟糕。
她才給太子下了那種藥,太子定在想方設法報複她,落到這對母子手裡,她能有好果子吃嗎?
見她一臉焦急,月見一邊擦着劍,一邊安慰她:“王妃别擔心,您乃淩王正妃。
”
“不是大理寺一句話就能拿人的,便是皇後的懿旨,本朝也從無皇室女眷被抓到大理寺的情況。
”
“之前山陽公主造反,皇帝也隻是賜毒藥,讓她死在府裡,死後一樣葬入皇陵。
”
沈冬素:……你要不會安慰人就别安慰,這叫安慰嗎?
這叫恐吓啊!
不過月見這一說,她有點明白淩墨蕭是想做什麼了,他是是拖延時間,請皇上幫忙。
現在制止皇後發瘋的,也就隻有皇上了。
但沈冬素隻猜到其一,淩墨蕭還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讓人在城中大肆宣揚,陳星曜熟讀兵書,還是武官。
當年西涼一戰,他還立了大功。
同時讓他在朝堂上的幾個官員,接連上折子,先貶低淩王,說他不配擔此重任。
幽州乃國門之地,豈能派一個殘了幾年的殘王去?
應該派陳星矅去,陳将軍乃皇後的親侄子,自幼習武,熟讀兵書,陳、盧兩家在幽州經營多年。
派陳星矅,方可解幽州之危!
同時淩墨蕭還親自上書皇上,說大理寺一早登門以子烏虛有之事,要抓淩王妃。
這三件事幾乎是一個時辰之内,同時傳到皇上案上的。
皇上豈會看不明白這裡面的内幕!
陳、盧兩家近來因幾起案子,勢力受挫,幾乎是斷了一臂。
皇後竟然想到這樣的法子,替陳家攬權!
為了不讓淩王去幽州,竟然對淩王妃動手!
雖然她母子兩人,已經為難淩王妃數次了,但這一次就着實過份了。
堂堂親王正妻,豈能抓到大理寺去審問?
如此,讓我天家威嚴何在?
皇上壓根不信巫醫之說,若是巫醫有法子醫治淩王的腿,那朕也親自封她為神醫!
皇後為了害淩王妃,這樣卑劣的手段都使的出來!
還有,你就這麼想替陳家攬兵權是不是?
你就這麼想讓侄子去幽州嗎
行!
朕就讓他去!
且看他怎麼抵擋北疆的入侵,和幽州的民變!
當即,皇上先派人到淩王府,将大理寺的人擋下。
淩王和淩王妃暫時就留在府上,協同大理寺查清巫醫案。
與此同時,皇後正意志滿滿,這一次看小村姑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上次李林玉在陳府說胡話,果然是她下的藥。
太子的身體異樣,也是她的手筆。
這些還足以為證的話,當初她在光州縣衙裡,還給她的未婚夫馮文生下了藥。
那時就有人告她是巫醫,卻被淩王一手壓了下來。
這些消息是昨天才從光州傳來的,她本來想等施姑姑的來信,确定了這個沈冬素是巫醫,再一舉将她拿下。
可她今天就要跟淩王去幽州,人一到幽州,她再想拿捏就難了。
必須将她留在長安城裡,先把人抓到大理寺,慢慢審。
等施姑姑回來,有新證,再将她處死!
皇後正信心滿滿地等着大理寺回話,結果陳家人倉皇找進宮,說召集全城都在傳。
皇後不想淩王去幽州,為自己的親侄子攬權,力舉陳星耀去幽州領兵。
皇後嗤笑:“哪裡來的風言風語?
本宮從未向皇上提及這話,星矅也不是領軍做戰的料,本宮送他去那苦寒之地做什麼?
”
陳家人這才放心了,就是嘛,别人不知道,皇後能不知道自家侄子的情況?
交待他辦一點小事都辦的不滿意,軍中挂個閑職而已,哪裡是行軍打仗的料?
不過陳家人奇怪的是,為什麼會傳出這樣的流言來?
皇後便将自己派大理寺去抓淩王妃的事說了,陳家人忙道:“淩王會不會為了此事,不去幽州?
”
皇後冷笑:“你們以為這流言是淩王的手筆?
哼,他為了重獲兵權,背地裡做了那麼多事。
”
“跟本宮裝癱裝病裝了整整三年,今日好不容易有機會去幽州領兵,他豈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這個大好機會!
”
“他肯定會獨自留淩王妃在長安,自己去幽州。
淩家的男人,都是愛極了權勢,還能出個多情種子不成?
”
就連太子,他看似對李林玉寵愛不已,不過是貪其美色而已,再有就是,李林玉是他從淩王手裡搶來的。
單憑這點,他就視李林玉與旁人不同。
可若李林玉跟他的東宮太子之位有了沖突,讓他二選一。
哼,皇後冷笑一聲,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太子絕對會立即放棄李林玉。
他們淩家的男人都是這樣!
皇上又何償不是呢?
本宮與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他可對本宮有一私情愛?
都是石頭,捂不熱的。
淩王妃本就是農女,對淩王沒有一點幫助,雖然她至今沒打探到,淩王為什麼娶這個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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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皇後可以肯定,淩王絕對不會為了她,跟自己翻臉!
今日,淩王必會遠征幽州。
留下那個小村姑,任本宮拿捏!
皇後這般想着,不禁笑出聲來。
小村姑一死,淩王就有了薄情寡性的名聲,以後哪個貴女敢嫁他?
她和陳家人信心滿滿地等着聽信,聽淩王出征,聽大理寺來報,淩王妃被抓進大牢……
沒讓她等太久,先等來了皇上的第一道旨意,派内侍速去淩王府傳話,阻止大理寺的人抓那村姑。
皇後大怒,皇上這心偏的!
她又不是誣告,有憑有據有人證,為何不能讓大理寺去查?
正要去問皇上,突然傳出第二道聖旨,是給陳家的,說是得皇後舉薦,令陳星矅今日去鎮守幽州。
陳家的人隻覺晴天一個霹靂,看皇後的眼神都變了,這就是你的保證?
皇後和陳家人一起去見皇上,結果皇上拒而不見,說要去旁聽大理寺審案子,巫醫之案可是大案。
他不能不重視,但給陳星矅不少賞賜,說出征之事早已備妥,隻是領軍人從淩王變成陳星曜。
并無多少影響,讓他今日必須出征,否則就是抗旨不遵!
還說陳星矅能有此榮舉,都是皇後舉薦之功,讓他感激皇後信任……
皇後和陳家人的臉都白,陳老直接癱在宮中,拉着皇後道:“快,安排星曜稱病,絕對不能讓他去幽州!
”
結果他們晚了一步,淩王早就派人将陳星矅誘騙到軍中,待陳府的人找去時,聖旨已經下達。
陳星矅莫名其妙,隻覺極為荒謬。
不是太子不能出東宮,派他代為送一送淩王嗎?
為何給他套上铠甲?
為何稱他為大将軍?
為何聖旨讓他去鎮守幽州?
那等苦寒之地,塞外就是北疆強軍,他們這些纨绔子弟,去了就是送死啊!
陳星矅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大喊要見皇後,要見淩王。
他被人綁在馬上啟程時,他做了一件有生以來最丢臉的事,那就是吓的大哭了起來。
而在這時,還不知道主将換人的百姓,帶着酒肉,自發來給淩王送行。
結果看到主将變成了在馬背上大哭的陳世子,再聽那士兵一遍遍地高喊:
“皇後舉薦,北征主将由淩王換成陳将軍!
”
百姓們先是大笑不止,這人是将軍?
戲台上唱戲演将軍的花旦,都比他像将軍!
接着則是失望和寒心,以及濃濃的擔憂。
皇後黨的手已經伸這麼長了嗎?
這天下到底是淩家天下,還是陳、盧天下?
這樣的主将守邊關,京城能安全嗎?
此事以及快的速度傳遍全京城,且越傳越誇張,說陳星矅在馬背上吓尿了,又是哭又是喊。
有膽大之徒就陳星矅和太子這對表兄弟,一個當衆拉屎,一個當衆吓尿的行為。
給兩人取了一個‘三字同頭黨’的污名。
三字同頭,屎、尿、屁……
再說淩王府中,來的大理寺官員是徹頭徹尾的太子黨,對淩王極不尊重。
舉着皇後的懿旨道:“本官是奉命行事,還望淩王行個方便。
”
淩墨蕭淡淡地道:“進本王府中,抓本王正妃,謝大人覺得本王應該如何行個方便?
”
謝大人假笑道:“并非要抓王妃,隻是問個話,問完就放回來。
”
淩墨蕭冷冷地看他一眼,看的那謝大人頭皮發麻。
這一刻,眼前的男子不是病癱了三年,手無實權的殘王。
而是那個馳騁沙場,睥睨天下的戰神!
他隻覺喉嚨發幹,可想到皇後的叮囑,他不得不硬着頭皮道:“王爺非要為難我等嗎?
”
淩墨蕭刷地抽出桌上劍,在後院門前用劍畫了一道線,聲音極輕,卻極堅定:
“王妃正在核妝,敢跨此線驚擾者,殺無赦!
”
那謝大人一頭細汗,他就不信了,你敢殺朝廷官員!
他手一揮,示意一個侍衛進去請人,那侍衛隻得硬着頭皮喊道:“淩王妃,速速出來!
”
小心地探出一隻腳,欲進入後院。
然後衆人隻覺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根本沒看清淩王是怎麼動的手。
隻聽那侍衛凄慘尖叫,他邁過去的那隻腳,竟然被淩王齊腕斬斷。
一隻血淋淋的腳,就那麼跌在線的外面。
這變故把大理寺來的這群人給驚吓到了,淩王竟然真的敢動手!
那謝大人憤怒不已,長安城這麼多勳貴士族,哪一個敢這樣當衆對朝廷命官動手!
他不禁指着淩王道:“你當衆抗旨,是想造反嗎?
”
淩王冷哼一聲,理也不理他,隻舉着滴血的劍,冷漠地注視着他們。
用行動表示,誰敢去驚擾王妃,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皇上的旨意到了,說實話,聽到皇上說不許抓淩王妃去大理寺,淩王和淩王妃協助大理寺辦案。
這一刻,謝大人竟然優先松了口氣。
他覺得淩王瘋了,誰面對這樣的瘋子,都沒好事。
還是和稀泥,皇家事就讓他們皇家人自己解決。
龍鳳相鬥,我們這些小官小吏遭到一點風芒,就是死啊!
謝大人跟淩王道了歉,帶着部下立即退出淩王府,再不提皇後懿旨的事。
與此同時,皇上的第二道旨意也傳到淩王府,淩王真的不能去幽州了。
準備籌劃了這麼久,再一次被皇後破壞。
甲四很憤怒,隻覺得長安城的這些腌臜事太讓人生氣了。
幽州那邊又是兵禍,又是天災。
除了淩王,一心想去打北疆,朝廷上的那些官員,隻想着黨争,士族隻想着自己的利益。
陳星矅去幽州頂什麼用?
怕是又跟前一任守城将軍一樣,敵人還沒打到城下,他就棄城先逃了!
淩墨蕭卻很淡然,胸有成竹地對甲四道:“放心,他們很快就會求本王去守幽州。
”
淩墨蕭沒派人通傳,而是親自拿着聖旨去見沈冬素。
他笑的和煦,一點都沒有之前砍人腳時的陰戾模樣。
“看,為夫說了,不用擔心。
”
沈冬素卻看到另一點,眼眶都紅了:
“咱們去不了幽州了嗎?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
淩墨蕭挑眉一笑,上前輕揉她的額前發:
“傻丫頭!
他們對付你,也是因為我的緣故。
”
“怎麼會是你連累了我呢?
”
一直以來,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