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讓你去跟年紀小一些的人一起讀書,為娘的怕你心中難受。
”雲氏解釋道。
“那我可否自己找一個先生?
”魏若問道。
“這……”雲氏露出了為難之色,“若兒,請女先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一來先生不好請,有學問的女先生不會輕易去普通人家的府上教學,二來束脩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校尉府的開支本就捉襟見肘,如今還要安排長子拜師一事,自是沒有多餘的錢來為魏若請專門的女先生的。
“若是我能找到不用花錢的女先生呢?
”魏若問。
“若兒不要胡鬧。
”雲氏皺着眉頭。
“我沒有胡鬧,我很認真的,我若是真能找來願意教我又不束脩的先生,母親是否可準許我不與其他人一起讀書。
”
“若兒,先不說有沒有女先生願意不收束脩教你的,便是找個女先生,都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你剛回府,有些事情不懂很正常,但是你要相信娘,娘一定是盡可能給你做最好的安排的。
”
雲氏語重心長地說了一番話。
“我知道了,但是我現在先得完成城南的任務。
”還好還有這麼一個借口能用上。
她原本隻是想要解決興善縣的糧食問題,沒想到還能幫她擋一擋去知縣府上學的事情。
雲氏:“這幾日先允許你去忙城南的事情,後面你盡量安排府裡的人去做,你自己則要去知縣府裡跟學。
”
魏若:“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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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氏派了張嬷嬷和兩個長工給魏若打下手。
張嬷嬷心裡面是一萬個不情願的,城南又荒涼,還有很大的潛在危險,這年頭,誰沒事還往城南外跑去呢?
再說,大小姐這是上趕着要去種田的,她這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啊。
可這是雲氏的命令,她不得不從。
原以為魏若會立刻帶着人趕往城南,結果她下的第一個命令卻是讓他們去購買糠和稭稈,還有收集廚房的剩飯剩菜。
“大小姐,您不是答應老爺去城南的荒地種莊稼的嗎?
怎麼又是糠又是剩飯剩菜,您這是要養豬嗎?
”張嬷嬷提出疑問。
“我就是要種地,你隻管按照我的要求來弄即可,另外我還需要一批密封性好的木桶,來存儲這些東西。
”
魏若的要求給張嬷嬷弄得雲裡霧裡的,完全不知道她這是要幹什麼。
見張嬷嬷一臉疑慮,半晌未動。
“張嬷嬷,母親派你來是來協助我的,而非來質疑我,我若是做不成,自會向父親母親交代。
”魏若态度強硬,不容置喙。
“老奴知道了。
”張嬷嬷按下心中的不滿,點頭稱是。
能有什麼辦法呢?
誰讓老爺夫人對大小姐都格外寬容呢?
她有意見也不敢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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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梅苑内,魏清婉得知魏若最近在忙的事情,以及母親推遲了她去知縣府跟她們一起上課的安排。
“嬷嬷,姐姐成日地去到田裡,若是傳出去,對她名聲會不會不太好?
”魏清婉問身旁的李嬷嬷。
“那自然是名聲不好的。
可小姐也不用太擔心,本來大小姐從鄉下回來,沾染了一身鄉下人的生活習性,這一時半會能學點規矩不在外人面前出醜就不錯了,是絕對沒法做到像小姐您這樣知書達理的。
”
“也不是這樣說,姐姐也有姐姐的優勢的,上一次她的甘薯幹和幹薯片就赢得了大家的稱贊和喜愛。
”魏清婉喃喃道。
“那算個什麼誇贊,那些夫人小姐們也不過是剛好餓了,随口誇她兩句罷了。
她總不能靠着甘薯幹和甘薯片攢一輩子的名聲。
”
李嬷嬷對于魏若上次受大家誇獎的事情表現得十分不屑。
魏清婉微微垂頭,在聽完李嬷嬷對魏若的評價後,心情不由地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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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魏若都十分忙碌,忙着安排城南荒地改良的各種準備工作。
晚上幾乎都是倒頭就睡,一覺睡到天大量。
這天晚上,魏若跟往常一樣,早早地就入睡了。
正熟睡着,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将她從睡夢中喚醒。
她直起上半身,探頭向外屋往去,聽到開門聲,知道是秀梅出去應門了。
過了一會兒,秀梅回到了屋裡。
“小姐,您醒着了?
”
“什麼事情這麼吵鬧?
”
“是住在迎竹苑的小北來敲門,說他們少爺病倒了。
”
“病倒去找大夫,來敲我的院門做什麼?
”魏若不解。
“小北說他們去找府裡的人想要他們幫忙找一下大夫,但是沒有人搭理他,他沒辦法了,才求到我們院子來。
”
迎竹苑在校尉府沒地位,下人們也就敢見風使舵怠慢他們。
魏若雖然剛回魏家不久,但在府裡頭的地位明顯要比魏瑾亦的高,下人們不管心裡頭怎麼想她,當面總是不敢怠慢她的。
估摸着小北是覺着魏若說話比他們的好使才求到魏若這裡來的。
“梅梅,幫我把衣服拿過來。
”
魏若從床上下來,穿好了衣服後便急急朝着門外走去。
小北還在聽松苑的門口等着,見到魏若過來,連忙跪下來央求道:“大小姐,小的求求您,救救我家少爺,他渾身上下燙的不行,再這樣下去,人就不好了!
您去跟府裡的人講的話,他們說不定就同意給少爺請大夫了。
”
小北也是實在沒辦法了,請大夫得找家裡的管事嬷嬷,可他連管事嬷嬷的面都見不到。
而老爺因為忙着抗倭的事情已經幾日沒有回府了。
他想來想去隻能想到魏若了,這個連着給他們少爺送了兩次東西的大小姐,是這個府裡僅剩的有可能幫他們少爺的人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起來,你先帶我去看一眼你家少爺。
”
“好,好,大小姐您随我來。
”
小北領着魏若快步回到了迎竹苑。
進到院内主屋,魏若看到了躺在床上意識昏迷的魏瑾亦。
本就膚色偏白的他此刻臉上更是沒有一點血色,慘白如紙。
魏若伸手摸了一下魏瑾亦的額頭,滾燙。
“你家少爺這是病了幾日了吧?
”魏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