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李嬷嬷連聲道。
雲氏帶着人到了聽松苑,進了院子,來到主屋門口,隔着門都能感覺到屋内暖烘烘的。
雲氏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看到房内果然燒着暖烘烘的爐子。
突然有人闖入,秀梅面露詫異。
看到是雲氏後,秀梅起身相迎:“奴婢見過夫人。
”
“這燒的炭是從哪裡來的?
”雲氏臉色有點黑。
“是袁夫人送的。
”秀梅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聽到這回答,跟着雲氏來的李嬷嬷面露詫異。
怎麼會是袁夫人送的呢?
袁夫人可是靜敏郡主,送人東西怎會送一袋子木炭?
李嬷嬷看向雲氏,希望夫人不要輕易相信這小丫頭片子的話,這炭肯定不是袁夫人送的!
“袁夫人送的?
她為何要送炭給若兒?
”雲氏追問。
“前些日子小姐送了兩瓶枇杷膏給袁夫人,袁夫人可能是為了感謝小姐的枇杷膏,特地命人送了一袋炭過來。
”秀梅解釋道。
“袁夫人為何會送若兒木炭做禮物?
”雲氏問道。
像袁夫人這樣的貴婦人,送禮怎會送炭?
這有些奇怪。
魏若從裡屋出來,給雲氏解答:“若是以往定然是不會的,但近來台州府的情況母親也是知道的,炭火難得,這銀骨炭尤甚,袁夫人自是知道這個情況的,才特地忍痛分一些給我。
”
銀骨炭?
聽到魏若說,雲氏才注意到,魏若屋裡燒着的炭與普通的炭不一樣,沒有黑煙不說,且燒着也沒有什麼味道,爐子裡的炭火都燒一半了,還是完整的,沒有散開,似乎比普通的炭要經得住燒。
這麼說來的話,倒是十分合情合理了。
銀骨炭不比其他的炭,便是做禮物送也是送得的。
李嬷嬷也端詳了爐子裡正在燒的炭火和放在旁邊籠裡的木炭一會兒,本想找出這不是銀骨炭隻是普通炭的證據的,可看來看去也不像普通炭,普通炭可沒有這麼規整瓷實。
這要是銀骨炭不就讓大小姐所說變得合理了嗎?
雲氏思索了一會兒後又問魏若:“袁夫人給了你多少?
”
魏若指着牆角的一小袋說:“喏,都在那了,估計兩天就燒完了。
”
這是她拿回來的一部分,多的魏若讓秀梅收起來了。
見總共就隻有這麼一些,雲氏自然也就不好開口要了。
然後雲氏問:“既得了袁夫人送的東西,為何不與家裡說一聲,難不成怕家裡要分你的炭不成?
”
女兒得了炭卻沒與自己說,雲氏心裡多少有些不高興的,不管多少,說一聲總是要的,她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家裡其他人在挨凍,自己的屋子暖烘烘的,卻看着其他人受凍,如此說得過去嗎?
她說了他們也不會去分她的,但她不說就顯得太冷情了。
魏若不慌不忙地回道:“女兒這是怕母親不高興,袁夫人是因着枇杷膏回送我的銀骨炭,但因着枇杷膏一事,我與母親已經起了幾次争執了,我怕此事再提後又要與母親起争執。
我知近日母親因為諸多瑣事纏身心煩不已,不想再給母親添亂。
”
雲氏啞然,頓了好一會兒後才說:“我氣得是售賣枇杷膏的事情,你若是對待别人都像對袁夫人那般,我又怎會說你的不是?
”
說完雲氏又怕這話題再起争執,便又擺手道:“罷了,不提此事。
我原以為你是有買到炭的法子,才特地過來尋你的,既是得贈于袁夫人的,那我也沒什麼好問的了。
”
說罷,雲氏便領着李嬷嬷等人走了。
回去的路上雲氏的臉色難看,李嬷嬷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面。
等到了蒼雲苑,雲氏問罪李嬷嬷:“你這刁奴!
”
“夫人息怒,老奴這事也沒弄錯,大小姐房裡确實是有炭火在燒。
”李嬷嬷連忙為自己辯解道。
“這次算你沒有錯。
若是讓我知道你是對之前的事情懷恨在心,有意針對若兒,我定饒不了你!
”雲氏警告道。
她雖然對長女有些不滿,可誰是主誰是仆還是分得很清楚的,她絕不容許一個老仆欺到她女兒的頭上去!
“奴婢不敢,夫人借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是萬萬不敢的!
”李嬷嬷連忙道。
“行了,你下去吧。
”既然知道事情原委了,雲氏也就沒有這個心情和精力繼續聽李嬷嬷叨唠了。
“是,老奴告退。
”
李嬷嬷灰溜溜地退出了蒼雲苑。
望梅苑内,魏清婉正在等李嬷嬷歸來,看到她回來,魏清婉便詢問起來:“嬷嬷怎麼樣了?
”
李嬷嬷一臉懊惱地回答:“大小姐那裡的銀骨炭是袁夫人所贈,夫人問了幾句後就走了。
”
“袁夫人所贈?
那母親沒有問問姐姐為何得了炭火也不與家裡人分一分嗎?
”魏清婉問道。
“大小姐十分能說會道,說那炭是她之前曾袁夫人枇杷膏得的回禮,不與夫人說是提到枇杷膏的事情又惹夫人生氣。
”李嬷嬷咬牙切齒地說道。
魏清若說的話李嬷嬷是不信的,魏清若要是真有這麼孝順,之前就不會三番兩次頂撞夫人了。
那分明就是她的推脫之詞!
奈何夫人相信,她也沒辦法!
魏清婉的臉色沉了又沉,雖然她也沒指望這件事情能把魏清若怎麼樣,但至少可以加深魏清若和母親之間的矛盾。
她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是被逼的,魏清若步步緊逼,一次次地傷害她,毀壞她的名聲,她如今也隻不過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盡可能地保護住自己的地位罷了。
隻可惜她能力有限,比不過狡詐的魏清若,幾次想要反擊都失敗了。
“嬷嬷,我現在很悔,自己前些年沒能好好學些本事和應對之策,以至于魏清若稍使些手段,我便不知道該怎麼保護自己了。
”魏清婉喃喃道。
李嬷嬷歎了口氣:“小姐,這也怪不得你,那魏清若之前那些年在鄉下的時候和各種市井小民打交道,必然是學了不少手段的,而小姐你養在深閨,父慈母愛、兄友弟恭,沒見過什麼惡毒之事,哪裡是她的對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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