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級别有資格吃?
”我不動聲色地問。
“隻有……隻有成為夜叉,才……才有資格吃那些罪孽之人,我……我積累的功德還不夠……”那眼鏡男說着,臉上卻是露出一種極為怪異的表情。
說不清是狂熱還是癡迷。
“我已經殺了八個肮髒污穢之人,不對,是清除!
隻要再清除一個,我就可以進明王殿,受明王點撥,進而成為夜叉,那我就有資格吃掉那些罪孽之人!
”眼鏡男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種病态的殷紅。
對方口中的“夜叉”,想必是彌天法教的一種級别,隻是這種級别的定法,卻是叫人匪夷所思!
要說紅靈會已經是夠邪門的了,但這彌天法教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又是夜叉,又是佛眼的,你們這彌天法教,到底算是個什麼玩意兒?
”我嗤笑道。
“閉嘴!
”眼鏡男大怒,“你竟敢亵渎我教佛眼,你必遭天譴!
”
“就你們這種倒黴東西,也敢自稱‘佛’那真是對佛門的侮辱。
”我輕蔑地道。
那眼鏡男暴跳如雷,尖叫道,“你這種罪孽之人,就該下地獄,讓佛光洗刷你的罪孽!
”
“地獄又哪來的佛光?
”我譏諷道。
“隻要心中有佛,佛光無處不在!
”眼鏡男叫道。
我忽然話鋒一轉,“我是罪孽之人,那什麼是肮髒污穢之人?
”
“這世上除了接受佛光洗禮之人,都是滿身污穢,我們受到大黑佛眼的召喚,就是來洗滌這世間污穢的!
”眼鏡男滿臉狂熱。
“所以但凡有外人誤入此地,那就是被你們當成污穢除掉了?
”我冷聲問道。
“這些人滿身惡臭,還不接受佛光洗禮,冥頑不靈,那還留着幹什麼!
”眼鏡男大聲道,神情中居然充滿了一種神聖之意。
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着天大的功德!
“你們要替天行道,掃清世間污濁,除了殺人吃人,還包括跟那些滿身惡臭之人生孩子?
”我譏笑道。
那眼鏡男臉色大變,怒喝道,“閉嘴!
佛光指引我等行事,必有深意!
”
我聽得心中微動,剛才我故意提到“跟惡臭之人生孩子”,那眼鏡男雖然暴怒,卻并沒有否認,顯然這桃源内的衆人,都被他視作滿身污穢的肮髒之人。
這也就意味着,桃源内衆人,并不被他看做自己人,而是受到上面指令,這才硬着頭皮和對方結合。
“你口口聲聲說什麼蕩滌世間污濁,結果自己和人苟合,生下鬼胎,實在是可笑。
”我鄙夷地笑道。
那眼鏡男狂怒之下,猛地爬起朝我撲了過來,隻是孔情那小姑娘還在那盯着呢,他剛撲到半路就滾倒在地,大聲哀嚎了起來。
“你……你這罪孽之人,一定會下地獄的!
”眼鏡男滿地打滾,咬牙切齒地賭咒道。
“下地獄麼……”我正說着,忽然心中一動,往門外看了一眼,“别急,有人來陪你了。
”
話音剛落,就見十數道人影閃進了院子,瞬間将房子圍住。
這些人不管男女,長相都是頗為不俗,隻是此時個個目光淩厲,神情冰冷,如同一隻擇人而噬的猛獸。
而為首的,正是那位長相姣好的劉伯母,其中有四個人跟着她進門,剩下的其餘人等,就守在了門外。
“哪一家的?
”那劉伯母掃了一眼在地上哀嚎的眼鏡男,随後冰冷的目光就落到了我身上。
我靠在椅背上,打量了她一眼,把放在椅靠上的手擡了一擡。
隻聽咔嚓一聲,那眼鏡男的腦袋被擰了一圈,當場就沒了聲息。
那劉伯母臉色大變,還沒等她反應,就聽又是一陣連綿不斷的咔嚓聲,她帶來的十數人,齊刷刷地被擰斷了脖子,倒地斃命。
這些人,幾乎在一瞬間就被孔情那小姑娘給麻溜地送進了地獄。
“夜叉?
”我淡淡問了一句。
那劉伯母神色驚恐地連退數步,突然間扭頭就向外飛奔而去。
隻是還未奔出院門,就如遭重擊,渾身劇震,被砸翻在地。
随後她的腳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拽着她開始往回拖。
那劉伯母雙手奮力想要抓住地面,卻是無濟于事,被硬生生地給拖了回來,在地上留下兩道深深的抓痕。
“小情兒,先練練吧。
”我往椅背上一靠。
這位劉伯母看架勢,應該是個小頭目,至少比那眼鏡男之流要高上一級,大概就是對方所說的夜叉。
彌天法教善于蠱惑人心,那眼鏡男的嘴都那麼硬,比他更高一級的夜叉那就更不用說了,我也省得浪費口舌,直接讓孔情先開整。
“大黑佛眼,普渡慈航……”那劉伯母因為劇烈的痛苦,渾身開始抽搐,口中卻是不停地念誦。
念到最後,聲音越來越虔誠,甚至臉上還綻放出了了笑容。
那眼鏡男撐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撐不住了,然而這女人雖然已經開始七竅滲血,念誦的聲音卻是越來越響,甚至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看得暗暗心驚。
難怪之前鐘權說,哪怕是抓到了這彌天法教的大頭目,除非是扒開對方的頭皮,否則根本沒法從對方口中得知關于彌天法教的秘密。
這女人還隻不過是個夜叉,在彌天法教中頂多算個小頭目,其心智都已經被彌天法教控制到了這種地步,更何況是那些頂層人物!
看這架勢,隻怕是到死也問不出什麼。
我起身走到那女人面前,就見她沖着我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似乎一切痛苦,都與她的肉身無關,很顯然這彌天法教有某種秘術,可以讓人忘卻肉身。
“大黑佛眼,普渡慈航……”我跟着念了一句。
那女人聞言,似乎微微一怔,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也就在這時,我左掌一翻,一隻細長的豎眼在掌心裂開。
那女人一見之下,頓時瞳孔猛地收縮。
我把孔情招了回來,收回紙人當中,隻見那女人睜大了眼睛,像被定住了似的,愣在原地。
突然間她手腳并用,趴在地上,“汪汪”叫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