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
”
姐弟倆喝問一聲,急忙奔進了廚房。
可就在下一刻,隻聽那姐弟倆驚呼一聲,向後疾退了出來。
緊跟着就是一道人影追了出來,撲住姐姐,張口就朝她的脖頸咬了過去。
“姐!
”弟弟大叫一聲,一把抓住那人影的雙腿,奮力拉住。
那人影披頭散發,雙目一片猩紅,神色猙獰,張嘴不停地咬合,白森森的牙齒碰撞,發出咔咔咔的聲音,赫然是那飯館的老闆娘!
她的兩隻腳被弟弟抓住,雙手卻是牢牢地抓着姐姐的胳膊,身體懸空而起,嘴巴不停地去咬她的脖子。
那姐姐吓得奮力地把身子往後仰。
“大哥,快……快來幫忙呀!
”弟弟急得大叫,趕緊向我呼救。
我卻一動沒動。
就在這時,忽地又從廚房裡蹿出一道人影,那是個身材敦厚的漢子,臉上留着絡腮胡,從打扮來看,像是剛剛在廚房裡炒過菜,顯然就是這店裡的老闆了。
他的雙目同樣一片腥紅,沖出來就抱住那老闆娘,将那姐弟倆撞翻在地,似乎就要往屋外沖去。
可那老闆娘卻發出一聲瘆人的尖叫,忽地飛撲而出,再次撲向那姐姐。
姐弟倆急忙擲出符镖,直奔那老闆娘面門射去,卻被老闆揮手一把抓住。
那姐姐頓時被老闆娘撲倒在地,張嘴就咬,弟弟搶過來,整個人撞了過去,把那老闆娘的身子撞得一歪。
那老闆随後趕到,劈手就去抓弟弟的脖子。
就在這時,青光一閃,原來是姐姐撕掉手腕上包紮的布條,再度以血催動了青銅鏡,朝着那老闆照去。
可那青光明明照中了對方胸口,卻是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就在姐姐愣神之際,那老闆忽然間發出一聲怒吼,朝着姐姐猛撲,如同那老闆娘一般,張嘴就朝她脖頸處咬了過去。
“姐!
”弟弟飛身而來,抱住那老闆,将他拖得緩了一緩。
姐姐趁勢翻滾了出去,可邊上身影一閃,那老闆娘已經再度撲到,将她壓在身下,張嘴就咬。
我抽出那道崩山符,祭出。
符箓咻地飛出,砸在那老闆娘後背,頓時将她鎮壓而下,那老闆娘雙手撐着地面,骨骼格格作響,卻依舊雙目圓睜,張嘴猛咬!
隻聽嗤的一聲響,一道寒芒從老闆娘後背透體而出,帶起點點血花,奪地射入屋頂!
原來是那姐姐在生死關頭發出了一道符镖,從老闆娘的胸口貫穿了出去。
看到此情此景,那老闆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猛撲了過來。
姐姐急忙在地下一滾,姐弟倆同時又發出兩道符镖,直奔那老闆而去,準備将其逼退,可誰知那老闆并沒有撲向她,而是一把抱住了老闆娘。
兩道符镖從兩個方向破空而來,同時打入了二人的前胸後背。
“為什麼非要引誘我們?
”
老闆猙獰地怒吼一聲,抱着老闆娘大步朝姐弟倆走去,吓得姐弟倆急忙向後逃去,隻是這老闆胸口被符镖打穿,走了幾步,就支撐不住,栽倒在地。
“我們夫妻兩個隻是想安安靜靜地在這裡修煉,我們隻想修煉成人,你們……你們為什麼非要趕盡殺絕!
”
老闆的身子怪異地扭曲着,臉上的五官縮成一團,嗓音忽然變得極細,發出極其刺耳的尖叫聲。
“咬死你們!
咬死你們!
”他的身子忽地在地上一彈,以極其怪異的姿勢朝着姐弟倆撲了過去。
姐弟倆吓得臉色煞白,急忙打出符镖。
我身形一閃,抓住符镖,同時擡起左臂一擋,砰的一聲,那老闆被反震了回去,在地上骨碌碌連打了幾個滾。
“你……你幹什麼?
”姐弟倆吃了一驚。
我沒理會他們,把符镖抛到地上,來到那老闆面前。
“你們夫妻倆修煉?
修煉什麼?
”我疑惑地問。
話音剛落,那老闆怒吼一聲,猛地竄起直撲過來,我微微側身,就在那老闆從我身邊撲過的刹那,擡手在他後背一捶。
後者轟隆一聲,砸在地上,一時間再也掙紮不起。
“我們……我們修煉什麼?
哈哈哈哈!
”那老闆身子蜷縮着,五官詭異地擠在一起,一個絡腮胡大漢,卻是發出又尖又細的大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當然是修煉成人!
”老闆忽地尖叫一聲,“你們天生是人,哪像……哪像我們兩隻黃皮子,你們這些該死的,我咬死你們,咬死你們!
”
我奇怪地看着他,“你們是黃皮子成精?
”
“當然了,你們看不出來吧,哈哈哈哈!
”老闆尖笑起來,聲音陰森無比。
“你們兩個分明都是人,哪裡是黃皮子了?
”我忽地說道,聲音中夾雜了咒音。
那老闆本來還在發出一陣陣尖厲的大笑,聞言忽地一愣,眼神中露出一抹迷茫,緊接着整個人不停地抽搐起來,眼珠子骨碌碌地急速亂轉。
“他……他怎麼回事?
”
那對姐弟走到邊上,看着那老闆怪異的模樣吃驚地問道。
我沒做聲,隻見那老闆的身子忽然間怪異地扭動起來,骨骼發出格格的聲音。
“我是人?
不是,我是黃皮子,不,我是人……”
兩種聲音在他身上不停地交替,時而又尖又細,時而粗犷洪亮。
忽然間,那老闆哇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黑血來,猛地一頭撞地,砰砰砰地連撞了十數下。
等他再擡起頭時,突然間安靜了下來,原本怪異地擠在一起的五官,也伸展了開來,恢複正常,爬過去抱住老闆娘的屍體,在她臉上撫摸了一下,喃喃地不知道說了句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轉過頭來,看着我們,目中充滿了哀色,忽然慘笑了起來,“對,我們是人,我們夫妻倆原來是人,原來是人,呵呵呵……”
“你們倆是怎麼回事?
”我皺眉問。
老闆低頭看了懷裡的老闆娘一眼,怆然問道,“現在……是什麼年月了?
”
我把時間給說了。
“哦。
”老闆點點頭,“那是有五年了……還是六年了,濟水城外有座河神廟,當年我們夫妻倆從那裡路過,那時候已經夜深了,看着附近也沒什麼地方可借宿的,于是我倆就進了河神廟,準備在那将就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