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狗道長這麼一說,衆人看向高山嶽的目光,就跟更加警惕,不少人下意識地又悄悄離得對方更遠了些。
“這哪能呢?
”高山嶽連聲歎氣道,“大家不妨好好想想,高某真要在這裡辦什麼……什麼賞屍大會,那不是親手把我們高家的基業給斷送了麼,又能有什麼好處?
”
“跟他廢話什麼,先把他拿下再說!
”張甯英厲聲道。
隻不過在場衆人面面相觑,除了風水協會的七人之外,卻并無其他人響應。
“各位,今天肯定是有人要對付我們高家莊,隻可惜連累了這麼多朋友!
”高山嶽自責地道。
“高莊主,你們到底結了什麼仇家?
”有人問道。
高山嶽眉頭深鎖,“我們高家這些年行事低調,隻有做積德行善之事,至于這結仇……還真是想不出來……”
話音剛落,就聽張甯英冷笑了一聲,“高莊主倒是個大善人那,既然沒有仇家,那這些事自然就是你們高家搞的鬼!
”
“張小姐你對在下實在誤會太深……”高山嶽苦笑着道。
就在這時,突然間夜空中的鬼哭聲低沉了下去,但山莊裡卻是驚叫聲四起。
等我們循着聲音趕過去,就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人。
這些都是山莊裡的人,其中有護衛、有傭人、也有之前負責捧藥上來的那些年輕姑娘,此時卻都已經倒地,氣絕身亡。
“啊!
”
有幾人驚懼之下,慌不擇路地跑出了山莊,這一離開結界範圍,頓時被那霧氣吞沒,伴随着一陣毛骨悚然的慘叫,就再也沒了聲息。
看到如此情形,衆人紛紛為之悚然。
剛才那狗道長說是“賞屍大會”,現在看來,還真成“賞屍”了。
整個白茶山莊橫屍遍野,到處都是死屍。
原本起霧之後,這山莊裡就陰氣森森,此時多了那麼多具屍體,似乎那陰氣一下子變得更盛了。
我在腦海中把整個山莊的風水布局圖,加上這些屍體的分布位置,重新勾勒了出來。
當初我第一次見到白茶山莊的風水布局時,就感覺有些怪異,但如果從風水上解析,一時間又看不出來究竟是哪裡不對。
但此時此刻,一旦添加上這些屍體,陰煞之氣交錯縱橫,一下子又讓整個山莊的風水格局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見張清明神色凝重地看着四周,想必也是有所察覺。
“當務之急,應該是先把山莊裡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
”張清明回過頭來,沉聲說道。
對于這位張神醫的提議,衆人也紛紛認可。
于是高山嶽下令,把整個山莊裡的人全都召集過來,聚集到宴客廳那裡。
返回的途中,我找上那狗道長,問道,“死了幾個?
”
“什麼死了幾個?
”狗道長臉一沉,放緩腳步,刻意落後人群。
“你别說死的人裡,沒有咱們的人。
”我淡淡說道。
紅靈會既然苦心經營了那麼久,必然布置得極為周全,要說今晚上山莊裡隻進來狗道長和陰陽臉兩個人,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在這些賓客中,必然還混進了紅靈會的人手。
隻不過看着狗道長的臉色,隻怕是損失慘重。
“這個不用你管!
”狗道長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你們到底行不行?
”我皺眉道,“你們布置的人手,不會已經全部被幹掉了吧?
”
“你要是怕了,現在就可以滾蛋!
”狗道長冷聲道。
我撓了一下頭,“我現在考慮,要不要去跟高莊主他們說一說,就說今晚這事情都是你們搞的鬼。
”
“你想找死?
”狗道長眼睛霍然一翻,神情猙獰。
“所以說真是你們搞的?
”我問。
“當然不是!
”狗道長咬牙,“你也看到了,今晚上兇險萬分,咱們雙方正要精誠合作才對,可不要鬧矛盾!
”
“現在你知道要精誠合作了?
”我一陣好笑,“誠意呢?
”
狗道長眯了眯眼,道,“這賓客裡的确有不少是我們的人手,雖然折損了一部分,但也不影響大局,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也得拿出點本事來了,總不能坐享其成吧?
”
“這不是你讓我什麼都别做就行?
”我譏諷道,“怎麼,現在要求着本先生出手了?
”
狗道長冷哼了一聲,“等會兒你就向高山嶽發難,讓他露出馬腳!
”
“你怎麼不去?
”我瞥了他一眼道。
“我自然也會跟你打配合!
”狗道長道,“你要想順利分到你的那一份,就得聽我的指揮!
”
“那就得看我的心情了。
”我淡淡說道。
狗道長臉色一沉,卻也沒再說什麼,加快了腳步往宴客廳方向去。
等我們回到宴客廳,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龐大海和花娘急忙迎了出來,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顯然也聽到了外面的一聲聲慘叫,驚惶的很。
“高莊主,那現在該怎麼辦?
”有好些人忍不住喝問道。
“為今之計,咱們隻能是守在這裡等到天亮再說,大家以為如何?
”高山嶽沉聲說道。
衆人議論紛紛,一時間卻也是莫衷一是。
“怎麼其他人還沒到?
”突然有人疑惑地問。
剩餘的賓客們此時基本上都已經到了宴客廳内,說的“其他人”,自然是說的高家莊的人。
高山嶽已經下令,讓高家莊所有人都聚集到此地,可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來的人寥寥無幾。
“小姨!
”
忽然間,有一行人匆匆從外面進來,為首的正是高山嶽的妹妹高若梅,丁堅兄妹見了,不禁歡呼了一聲。
不過此時的高若梅,臉色卻是極差,她懷裡抱着一個東西,用白布裹着。
跟着她進門的一行人,也是同樣如此。
“怎麼回事?
”高山嶽吃驚地問。
高若梅一言不發,把懷裡抱着的東西放到地上,解開了白布,其他人也跟着效仿。
等白布一解開,宴客廳内頓時響起了一陣抽氣聲。
隻見那些白布裡裹着的,都是一個個孩子,小到三四歲,大到十幾歲,臉色鐵青,雙目圓睜,滿臉驚恐之色,全都已經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