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我立即操控飛雲獅子直取那血嬰眉心。
其餘人等也跟着各施法咒。
奇怪的是,這次那血嬰居然一動未動,把所有攻勢盡數給吃了去。
在衆人一面倒的圍攻之下,那血嬰龐大的身軀逐漸潰散,血霧彌漫。
忽然間,隻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響徹天際,那血嬰嘭的炸成一團血霧,朝着九渠方向疾飛而去。
我吃了一驚,一行人立即朝着九渠方向追了過去。
那血霧飛得極快,我們追了一陣,很快就來到了九渠鎮中,隻見原本如同樹林般從地下長出的樹根,此時已經盡數化為灰燼。
隻不過經此一劫,整個九渠鎮已經是面目全非,衆多房舍倒塌,地面也是千瘡百孔。
沿途更看到許多被樹根刺穿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那血霧在空中盤旋了一下,忽地朝着一個方向直沖而去,就消失不見了。
等我們趕過去,發現是在九渠鎮西邊的一座紅磚砌成的平房,這棟房子運氣不錯,并沒有遭受太大的毀壞。
從剛才來看,那血霧就是沖入這棟房子裡。
剛一進門,就見幾名巡邏隊的兄弟守在屋裡。
“林兄弟!”幾人見到我們先是吓了一跳,随後都是又驚又喜。
我趕緊問他們有沒有見到有血霧沖進來,其他人去了哪裡。
他們說剛剛所有人忽然間頭暈了一下,整個人血液沸騰,兩眼發黑,沒有看清楚到底有什麼東西,至于其他人,現在都在這棟房子地下的密室裡。
他們守在上面,以防不測。
我有些奇怪,本來孫朗成他們應該帶着費老等人離開九渠的,怎麼又回到這裡了?
在那幾個兄弟的帶領下,我們一路來到地下。
這一進去,就有種熟悉的感覺。
這房子下方,竟然也有一條隧道,而且格局跟之前祠堂下面那個十分相似。
再往裡走了一陣,就來到了一個石室之中,看着也跟祠堂那邊的很像,隻是空間要小了許多。
一群人正守在那裡,正是孫朗成、老鄭等祠堂巡邏隊的人,另外還有戚連山一行人。
他們坐在那裡圍成一圈,而在這圈子的最中間,卻是長着一棵小樹,樹幹隻有手臂粗細,半人多高,隻有幾根樹枝,沒有任何葉子。
費老坐在那棵樹面前,卻是微微低着頭,身子幹癟,似乎一下子消瘦了許多。
在他坐的地面上,用鮮血畫出了一個符陣,鮮豔奪目。
我心頭一震,眼前這位老人已經沒有生息了。
“林兄弟,你們回來了……”孫朗成看到我們,驚喜地喊了一聲,但眼睛卻是通紅,臉上還殘有淚痕。
“怎麼回事?”我發現不僅是他,包括老鄭在内的所有祠堂兄弟,都是雙目紅腫。
“費老走了……”老鄭突然間嚎啕大哭起來。
他這一哭,孫朗成等一幹人等,也忍不住跟着哭。
倒是戚連山等人還算冷靜,把事情給我們說了一遍。
原來當時他們一行人從九渠逃出來後,費老卻忽然改變主意,要回去九渠,孫朗成和老鄭他們急忙勸說。
可費老說,他必須得去,還說他有辦法,可能可以挽救局面。
孫朗成等人一聽,當即準備陪着費老過去。
戚連山也沒有二話,帶着兄弟們也跟了過去。
他們一行人從鎮子外面繞,繞到了鎮子西邊,這時候我們已經把血嬰給引到了其他地方,他們一行人就順利進入了這棟房子,來到地下。
衆人這才發現,這房子下面不僅有一間密室,密室裡還種了一棵小樹。
種樹很正常,但種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就不正常了,這讓戚連山他們下意識地想到了祠堂下面那棵鬼樹。
可他們更意外的是,就連孫朗成他們似乎也是第一次來這裡,在此之前,他們也從不知道九渠還有這個地方的存在。
費老說,守祠人代代相傳,就怕“師祖”有出事的一天,所以早就準備好了後手,以防萬一。
衆人一聽,自然都是又驚又喜。
之後費老又用自己的血,在那棵小樹前的地面上畫了一個符陣,之後叫過孫朗成,問他願不願意做下一任的守祠人。
當時孫朗成都懵了,他說他當然非常願意,但現在不是時候,等事情過去再說。
可費老說,現在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這個時候,衆人就已經開始意識到不對了,因為費老這樣子,就像是在交代後事。
最終孫朗成接受了守祠人的傳承,費老把事情安排妥當,就坐到了他畫好的符陣上。
孫朗成等人又驚又怕,急忙想要阻止費老。
可費老卻問他們,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孫朗成等人自然是答不出來。
最後費老讓衆人圍成一圈,守在邊上替他護法,又叫過孫朗成,囑咐了他幾句話。
等孫朗成退回去後,費老就閉目解咒,施展了某種法訣。
這法訣一起,他整個人就迅速地幹癟了下去,身上的血液從口鼻耳竅中滲出,被吸入了那棵小樹當中。
過不多時,室内忽然間血光大盛,随後就有一團血霧直沖進來,鑽入了那棵小樹之中。
“這是守祠人曆代傳承的一種秘法。”隻聽孫朗成沙啞着聲音道。
原來,費老在坐到符陣上後,把孫朗成叫過去跟他說了幾句話,說的就是這門秘法的事。
這門秘法,是一代代守祠人苦心鑽研出來的,為的就是某天發生不測,用來彌補。
其中最關鍵的,就是眼前這棵小樹,這棵樹看着雖然很小,但其實從七百多年前就已經存在,受到曆代守祠人用鮮血澆灌養成。
之前孫朗成他們都以為,曆代的守祠人都是病故或者老死之後,被埋在了祠堂下面。
可直到此時,孫朗成才從費老口中得知,曆代的守祠人并非是自然死亡的,而是在尋找好下一任守祠人之後,就用秘法自盡,将魂魄和鮮血都融合到了這棵小樹上。
最後隻剩肉身空殼,埋到祠堂下。
費老要做的,就是如同他的前輩們那樣,舍掉魂魄和鮮血,拼着魂飛魄散,發動秘法,聯合七百多年來衆多守祠人的亡魂,将那血嬰又或者說“師祖”,“請”進這棵小樹。
如此一來,師祖的亡魂,血嬰,以及曆代守祠人的亡魂,再次融合,成為新的“師祖”。